第一回 舞隊雙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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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枚錢币朝兩人打來。

     “呼呼”有聲,銅錢至半途忽而分出八格,一共十二枚朝兩人擊來,疾若流矢,萬難抵擋逃逸。

     圍觀人衆又是一陣呐喊,如驚雷天降。

     舞隊男女諸人均大駭,但已無法救援。

     白衣女子嬌叱一聲,綢蝴蝶疾飛而至,彈琵琶的紅衣女子玉手一擡,“嗖嗖嗖”打出三隻袖箭。

     綢蝴蝶去如閃電,一下撲落了六七枚銅錢,三隻袖箭也打中了三枚,剩下兩枚已不足為害,被兩個年青人輕而躲過。

     他兩人一個往上,一個下地,然後并肩立着。

     圍觀人衆以為是舞隊一夥故意幹的,以增添驚險氣氛,于是又轟然喝起彩來。

     紅衣女子疾步走過去;拾起自己的三隻袖箭,和白衣姑娘站在一起。

     她小聲道:“燕姐,這人是故意行兇,把他抓出來!” 白衣姑娘叫謝飛燕,比紅衣姑娘張雲雁大兩三個月。

     謝飛燕道:“看班主怎麼處置。

    ” 張雲雁道:“我爹向來息事甯人,不會出聲的。

    ” 果然,隻聽張大成道:“列位,今日暫且别過,明日再會吧。

    ” 圍觀人衆正看得高興,忽然聽說不演了,俱都大大掃興,有那性躁的,便叫喊起來。

     “當家的,收了錢不演,以後還想在京城混嗎?” “演演演!别掃大爺們的興!” 先前在凳上耍雜技的年青人叫張克虎,他是雲雁的長兄,走過來對爹爹說道: “有人存心不良,但我們豈能怕了他,今日如此收場,隻怕明日也演不成。

    爹,演吧!” 張大成覺得兒子的話不無道理,隻好又拱手向觀衆道: “列位,既然大家有興,敝班再為各位獻上一支舞,以謝各位熱忱。

    ” 參與耍雜技、在張克虎足上表演的那青年叫常世雄,他立即走回原地,拿起了笙,開始吹出一段引子。

     接着張克虎敲起了鼓,其餘四位小夥子吹箫的、吹唢呐的,也跟着奏了起來。

     這回跳的是“跑旱船”,謝飛燕張雲雁沒有出場,隻把兩對俊眼,朝銅錢兒襲來的方向掠看,想找出暗算的人來。

     但人頭攢動,密密麻麻,哪裡找得出來? 謝飛燕小聲道:“還有人幫助呢,也是一位高手。

    雖說這銅錢還傷不了我姐妹,但其助人之心可嘉,隻是沒法子找出人來。

    ” 張雲雁道:“發銅錢兒的人用心惡毒,暗器手法也高明得很呢!也不知他與我們有何冤仇,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施毒手!” 謝飛燕道:“你我年歲太輕,江湖曆練又少,這些事待會兒問班主吧!” “跑旱船”演完了。

    接着,該她二人上場。

     兩人跳了一個名曰“童戲”的舞。

     二人貌美如花,又裝小孩子的動作,天真爛漫,惹得一幹人衆眼也直了,有的為喝彩把嗓子也叫啞了。

     舞畢,銅錢兒又如雨點般擲來。

     謝、張二女剛要退場,陡見一小物飛來,直奔謝飛燕。

     謝飛燕玉手一擡,早将它抓在手心裡,軟綿綿的,是一團紙。

     她心中一動,也不點破,悄悄背轉身,站在鑼鼓家什旁邊觀看。

     這是匆匆寫就的字條,墨迹未幹就揉作一團扔了來,因此字迹模糊,但勉強看得清: 請姑娘注意,發金錢镖的人非比等閑,不知與姑娘等人有何仇嫌?望告與班主,速收場離去,以免發生意外。

    彼等并非一人,還有更厲害的高手壞伺,若再演下去,隻怕有害。

    過路人敬上。

     謝飛燕忙将字條兒遞給張雲, “快送與班主去。

    ” 張雲雁匆匆瞧了一遍,走過去遞給班主。

     張大成一看,随後将條兒揣在懷裡,然後四下裡向人衆作揖,道: “列位,敝班曲目已唱完,感謝……” 話未完,有人吼道:“叫那穿白衣裳的妞兒唱一個!哪有收了錢就忙收場的,莫非是一夥騙子不成?” 接着有人應道:“收了這許多銀錢,怎麼不演了?退錢來!退錢來!” 這一叫,惹得許多浮浪子弟也跟着大吼大嚷,一時間秩序大亂。

     張大成為難了。

     今日在東京剛剛拉開場子,眼看一鳴驚人,大可演出若幹時日,不想今日有人搗亂,不收場怕惹禍事,收了場的确有些說不過去,民衆慷慨解囊,說明他們喜歡“鴻雁班”的樂舞。

     作為一個藝人,還有比這更重要的嗎?如果就此收了進去,隻怕當真讓人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