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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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他為她失眠許許多多的夜晚?知不知道他輾轉反側的時候隻想著有朝一日擁她入眠?知不知道他願意認所有的錯換一個吻或一夜纏綿。

     當他站在她身前時,龔慧安足足愣了十秒鐘。

     空氣将她凍結成冰。

    而她心中所有的熱情全部彙聚成火山脈中的熔熔岩漿。

     不管衆人如何驚訝,不管在她身後推著行李的男人怎麼想,她以足以吓死一窩老鼠的聲音尖叫,然後緊緊擁抱他,仿佛要将他撲倒。

     她抱住他的那一刻,他的身體達到一種高潮—高潮,是的,他必須用這個名詞才能形容那一刻他排山倒海的快樂。

     她又回複從前的龔慧安。

    她不是淑女,隻是一個活跳跳的年輕女子。

     「啊,我我」她在公衆之前吻他的耳朵,結結巴巴,上氣不接下氣。

     他不管了。

    狠狠的、緊緊的抱住她,給她一個久别重逢的吻。

    一切不需要說,什麼話都不要說。

     大約有一千人在機場等候親人,約三分之一的人看到這場表演。

    有人吹起揶揄的口哨來。

     「真好。

    」她用迷蒙的眼光說。

    她的眼中隻看得見這個皮膚黝黑、留著雜亂的五分頭,看起來儍氣呼呼的男人。

     「你變好多,你—真的是張靜?」 「你也變好多。

    」 她身後那個穿著淡灰色夏布西裝的男人——陶安然鐵青著一張臉,恨不得把推車的鐵手把握彎。

     但陶安然沒有發怒。

    他不敢發怒。

    是她父親栽培他念博士學位的,她的父親供給他一切要他代為照顧這個驕縱的女兒,不可讓她受委屈。

     兩年來,她那麼多次出軌,故意或無意的,陶安然都忍耐過去了。

    他不能不忍耐,因為她還沒有歸屬於他。

     他是個成熟的男人,他知道,她終於會回來,她再野再狂,也隻是像一隻心性不定的鴿子;她會疲倦,會需要安全感,她會回來。

    在寂寞的夜晚,她會需要有個男人陪她吃晚飯,給她一個吻,讓她好好睡覺。

     在紐約,他是她的替代父親。

     「别讓司機在外頭等。

    」他以平靜的話語來表示些微的抗議。

     陶安然也很有禮貌的讓張靜和龔慧安坐在後座。

     他們兩人在後座以一種甜蜜的微笑相望。

     車入市區時,龔慧安叫住司機:「告訴我爸,我晚一點再回去。

    」 司機依令停下來。

     他牽著她的手,直奔他的新住處。

     大白天,擋不住的陽光嘩啦嘩啦落在他們身上。

    張靜不在乎,龔慧安也下在乎。

     她根本忘了陶安然這個人。

    雖然在一年前,她心情最壞的時候,接受了他的戒指,允諾當他的未婚妻。

     那時她覺得無意義的戀愛不值得一而再、再而三的談下去,乾脆把自己托給一個人管理。

    沒想到過幾天後張靜就寫信來。

     總是陰錯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