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關燈


    ” “哦,真的?”他看起來不太相信,“沒有提到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她不解。

     “呃……他、思煙、他和思煙等等這1類的?” “不太多。

    思煙的事我不太記得,他或許也不太想談。

    ”她低垂下視線。

     “嗯,不管怎麼樣,有問題可以找我,知道嗎?” “什麼時候你開始服膺童子軍日行一善的教條了?”唐豫冷冷的語調從休息室門邊傳來。

     他站在那兒好一會兒了,孫易安喂食、穎容離開,他都看在眼裡。

    看着易安與楊緒宇如此友善而平和地聊着,他竟也覺得有些莫名的酸意。

    看見她眼裡閃過的不認同,他更火了…… “你今天一整天忙着吃炸藥嗎?”楊緒宇不理會他明顯的不快。

     “你快把飯吃了,待會兒好吃藥休息。

    ”孫易安催促着楊緒宇吃飯,怕兩人再吵下去沒完沒了。

     她的言行看在唐豫眼裡是明顯的偏袒。

    他憤憤地走到她身旁,一把搶過她正在喂食的碗盤。

     “喂!你——” “我來喂。

    ”他故意隔開她與楊緒宇,一面用眼神警告她不要跟他唱反調。

     她也火了,她受不了被這麼幼稚地對待! “憑什麼?我喂他是哪裡礙着你了?” “你沒聽他說嗎?我跟他情同手足!我比你更有權利喂!” 戰火之外的楊緒宇無辜地像看戲一般。

     “情同手足?那你說話夾槍帶刺的是為什麼?” 楊緒宇感動地直點頭,卻遭來唐豫威脅的眼神。

     “這是我們一向說話的方式。

    ” 她受不了這個喪心病狂加自大狂加偏執狂的家夥了! “好,那就祝你們相親相愛到死!” 她氣得滿臉通紅,說罷立刻沖出病房。

     走在長長的廊上,沒看見俞穎容人影,她也不知道要走去哪裡。

    走着走着,她發現走廊盡頭有一扇玻璃門通向外面一塊凸出的露天平台,上面擺了幾張長木椅、木桌——倒是一個可以逃避現實的安靜角落。

    想必這樣的設計造福了許多病患、家屬及醫護人員。

     她挑了張最靠外面,也是醫院味道最淡薄的椅子坐下。

    一天下來,她的頭痛沒有好多少,和唐豫這麼一吵,頭痛得更厲害了,再加上晚上風大,而她隻穿了件薄薄的針織上衣,坐着感覺有些冷。

     隻是,她甯願在這裡縮着身子擋風,也不想那麼快再進到裡面。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突然,一件外套飄落她肩頭。

     她仰頭一看,唐豫已經在距她一公尺之遙的位置上坐下,手上拿了兩個印有連鎖咖啡館标志的紙杯。

     她寒着臉攏了攏外套,将其中溫暖的氣息圍在身子四周,不想因為生他的氣而跟自己過不去。

     他将其中一個紙杯遞給她,熱氣蒸騰着她冰寒的手指,她低聲道了聲謝,眼神沒多看他,仍望向外邊的夜色。

     他打開杯蓋,濃濃的咖啡味飄向她,她也跟着打開,啜了一口。

     他在陰暗中端詳着她。

    除了額際的疤外,衣服遮蓋不住的手指、頸子看起來都與常人無異,就是白。

    還有,就是瘦得過份,他懷疑風再大一點,她就會跟着飄了起來。

    他在意到她的手幾乎不離太陽穴,今天一整天都是這個樣子。

     “很痛?”是車禍的後遺症吧,看她老是頭痛。

    車禍……突然好奇她對造成自己現況的車禍剩下多少記憶。

     “一點點。

    ” 他想笑——她的“一點點”可能是一般人的“非常”。

    可是她為頭疼所苦的樣子讓他笑不出來。

     她很快地喝光咖啡,然後起身。

     “隻剩楊大哥一個人在病房裡?我先回去陪他——” 他一把拉她坐回椅上。

     “穎容在陪他,兩個人難得不鬥嘴。

    ” 他的言下之意極明顯,她不禁微勾起嘴角。

     拉開兩人的距離,她屈起腿抱在胸前,頭就低低地靠在膝蓋上,看起來有些疲累。

    在經過許多個無眠的夜後,她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他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探她的肉疤—— “你幹什麼!”她吓得舉起手肘格開他擅作主張的手。

     他沒回答,但手上探索的動作沒停,而她已經是靠在牆邊,沒路可退了。

     或許她下意識不願意退開……他指尖傳來的的輕柔觸感,像是有催眠效果似的。

     終于,他尋着了,拇指按壓在其上輕揉着,有些微的刺痛,卻很舒服。

     “這樣會疼嗎?” 她搖搖頭。

     他像是得到了鼓勵,将另一手拿着的紙杯遞到她手裡。

     “拿着。

    ”他拉近她,手上按摩的力氣加重。

     她歎了口氣,閉上眼睛,感覺全身暖了起來。

    雖然還氣他,心裡也防備着,怕他又提起昨夜的事,但是,她就是舍不得離開。

     “如果你這麼在意它的存在,怎麼不動個手術磨平它?” 總是這樣……他的觀察力讓她無所遁形。

     “試過一次,可是它還會長,不過已經比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