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拉她并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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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文媛氣得把頭一擡:“好不要臉的東西,比毒蛇毒,比豺狼狠,今日你敢再走前一步,姑娘我叫你命喪當場!” 熊浩哈哈大笑:“慢說你被我爹爹制了穴道,就是解了穴道,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說着就往上闖。

     忽然,肩井穴上一麻,剛驚得要叫喊,啞穴一下又給制住。

    接着腰腿都給點了穴道,他動也不能動,喊也不能喊了,心中大駭。

     湯文媛一見,猛撲上來,狠命一個耳光,打得熊浩一個趔趄,直挺挺跌在地上,湯文媛又朝他胸口踹了一腳,直踩得他嘴裡一甜,吐出了一口鮮血,痛得昏死過去。

     鐘吟一口氣吹滅了蠟燭,輕輕推開了窗戶。

    這時,上房有個蒼老的聲音問:“什麼人跌倒了?” 孟珠道:“不妨事,是少莊主拷問那叛逆丫頭呢!” “唔。

    ”老人哼了聲,不言語了。

     鐘吟方才拉着文媛的手,從窗口躍了出去,鐘吟摟住她的纖腰,猛提真氣,一下躍到牆外三丈外,一個起落腳一點,立日寸飛出八丈外。

    湯文媛猶如駕雲禦風,身如飄絮,一顆芳心大慰,便緊閉雙目,配合着鐘吟的腳步,片刻間就已掠到了山下。

     那廟堂裡站在對面廂房的孟珠,耳熱心跳,隻道少莊主在成其好事,心中不免又嫉又妒。

     自己早已經交給了他,可是卻未聽他說過一個“娶”字,反要自己勸轉湯文媛。

    這少莊主也是太沒良心,可又得罪不起,隻有順着他的心意,将來能算個二房也就是運氣的了。

     她胡思亂想一陣,見那房裡還沒動靜,心中不免奇怪。

    便慢慢走過去,站在門外聽了聽,卻什麼動靜也沒有。

     “少莊主,少莊主!”她輕喊了兩聲。

     沒人答應。

     她不敢進去,又喊了兩聲。

     噫!莫非出了事? 她趕緊把門打開,弄亮了火折子一照,隻見少莊主直挺挺睡在地上,湯文媛卻不見了,驚得她大聲喊叫起來,驚動了上上下下的人不提。

     再說鐘吟帶着文媛到了山腳,便減慢速度,放開了文媛。

    不幾步,就來到了官道上。

     “媛妹,為何那日不辭而别?”鐘吟停住了腳步,闆着面孔問道。

     文媛幾曾見他如此嚴厲對自己說話,心裡不免忐忑起來。

     “我……小妹知錯了。

    ”文嫒嗫嚅着回答。

     “錯在何處?” “這……我不該再随他們去。

    ” “你不想和我們在一起?戀着天下第一莊那些劊子手?” “不、不是的,吟哥,我願和俠義會的姐妹在一起,更願和你在一起!” “那為什麼出爾反爾?” “啊,這……”湯文媛沒想到這一點,她有她的苦衷,可她這樣做,也的确對不起人。

     “你是輕易一走了之,而别人卻怎樣牽挂于你?為你擔心,為你着急,可茫茫人海,又到哪裡去找你?我,銀鳳、香妹、冕弟以及菊妹她們,哪一個不是誠心對待你,可你卻随随便便抛下我們就走,這不是也太狠心了麼?”鐘吟越說越嚴厲。

     湯文媛“撲通”一聲跪下了,哭着道:“吟哥,小妹知道了,你就原諒小妹這一次吧。

    ” 鐘吟手一擺,用罡氣将她托起。

     “一句錯了就完了麼?”鐘吟毫不放松,“我問你,倘若我今夜不趕到,這後果是什麼?” 湯文嫒更是羞愧得頭也不敢擡,哭得更傷心了。

     “你說說,是怎麼走了?”鐘吟氣平了些。

     湯文媛抽抽泣泣,道:“那日進禹縣,無名島的人就發現了我,我卻沒有看到他們。

    未想到夜半時,師傅以傳音入密命我起身跟他回無名島。

    我當時一聽是師傅,就什麼也不會想了。

    我從小由師傅帶大,又教了我一身武功,恩同再造父母,我又背叛了他,心中總覺有愧,一旦聽到師傅的聲音,我便丢了魂似的收好東西就跟着走了。

    師傅一見我就說,我本罪當受遍三十六大刑慘死,但少莊主一再求情,隻要我嫁給少莊主,便饒我死罪,但活罪難免,我懇求師傅賜我自裁,但決不嫁給少莊主,師傅立刻将我點了穴道,帶到玉柱峰來。

    孟珠一直勸我回心轉意,我至死不從,就這樣拖了兩天。

    ” 鐘吟道:“既然你老覺得愧對你師傅,我對你所講的話卻一字也聽不進去,我真是無能為力了。

    湯姑娘,人不能勉強,何去何從。

    兩條道任由你選吧,我也不多說了。

    ” 他真有些心灰意冷。

     湯文媛聽他連稱呼都改了,吓得大叫道:“吟哥,我聽你的話,再也不反悔,你饒了我這一次吧,吟哥……”已是語不成聲。

     鐘吟緩緩道:“并非我狠心逼你,你不想想,縱是熊家把你養大,就能随便糟踏你麼? 熊浩在莊内任意橫行,他老子倍加縱容,卻不顧你的意願,再三強逼,這是疼你愛你麼?無名島人到中原稱王稱霸,手段狠毒,要了多少無辜者的命,難道你就為了一點親情,而置天下武林于不顧?你是甯負天下第一莊呢,還是甯負天下武林?你要報答那點親情,就得大開殺戒,别人難道就不是父母養的麼?正與邪,不可并行。

    古人曰:‘聞善而慕,知過而懼。

    ’又有人說:‘無義而生,不若有義而死;邪曲而得,不若正直而失。

    ’這話你該懂吧?” 湯文媛低聲道:“受教了,小妹終生不忘,再也不走回頭路了。

    ” “好,這才是我的好妹妹。

    ”鐘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文嫒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激情,一下撲進鐘吟懷裡,緊緊抱住了他。

     鐘吟也忘情地摟住她,陶醉在激越而又甜蜜的感情裡。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遠處雞鳴傳來。

     鐘吟方才清醒過來,輕聲溫言道:“走吧,媛妹,大家正挂着我們呢。

    ” 湯文媛擡起沾滿淚痕的俏臉,“嗯”了一聲,松開了手。

     他拉着她的手,肩并肩往城内走去。

     天際泛出一線白光,漸漸擴展到厚厚的雲層。

     又該是一個新的早晨。

     少林寺方丈廣仁大師,在後院方丈室接待鐘吟、丁浩、田永奎、甘石、伍敏等人。

     與方丈參加會見的,還有羅漢堂首座廣濟大師、達摩堂廣慈大師、戒律院廣度大師。

     廣仁大師先向鐘吟緻意,感謝救助廣濟大師之恩,然後轉入正題。

     廣仁大師道:“神魔教衆隐于缽盂峰,老衲已知,後又有無名島人衆潛至玉柱峰,此次會盟,隻怕是一次劫難,不知各位高見如何。

    ” 鐘吟道:“神魔教由三教主親自出馬,率總護法屠龍太保雷彪,右護法血手印史剛,左護法魔鷹展飛以及紅衣武士十名,紫衣武士二十名,青衣武士四十名,黑衣武士八十名,實力之強,不容忽視。

    其麾下紫衣武士,足可與當今一流高手一搏,那十名紅衣武士,可想而知是高手中之高手。

    另外,無名島天下第一莊,不但莊主親來,還有兩位稀世高手助陣,是莊主的兩位師叔,為莊上太上護法。

    下屬人員也來了近五十人。

    他們兩大勢力結成了一股繩,試想明日将是一個何種局面?” 這一番話,聽得少林大師們直念佛号。

     廣濟大師道:“掌門師兄,下座曾在華山與天下第一莊一位高手一搏,說來慚愧,那不過是個小姑娘,被她一指點來,下座便受了傷。

    起初下座以為是發什麼暗器,便以劈空掌對付,哪知正好着了道兒,也不知是什麼指力,竟然能破内家罡氣。

    那年青姑娘都如此厲害,天下第一莊莊主的功力就可想而知。

    ” 鐘吟道:“這種指力叫七煞指。

    ” 方丈大驚道:“這是失傳了百多年的陰損功夫,怎麼會讓無名島人練成了,鐘會主不會說錯麼?” 鐘吟把湯文嫒的事簡單說了,确證這就是七煞指。

     方丈眉頭緊皺,憂慮地說:“七煞指絕技,本寺除了一指禅可與之抗衡外,恐無别種功夫能制。

    會使一指禅的,又隻有老衲,如何對付得了那莊主和他的兩個師叔呢?” 廣慈大師道:“屠龍太保那一夥老魔頭,實力并不在天下第一莊之下,明日結盟,實堪憂慮!” 廣度大師接道:“明日本寺定要曆此大劫,少林基業,在此一舉,依下座之意該到後山請出四位師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