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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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三天的綿綿細雨,今天下午終於放晴,陽光洗亮萬物,大地呈現美麗的色彩。

     安小璃坐在庭院中的秋千上,身軀微微前後擺動著,烏黑的大眼凝視著在天空中緩緩飄浮的雲。

    空氣帶著清涼的潮濕及新鮮的花香。

    她穿著白色的長裙,赤裸的雙腳微微點蹭茵軟的綠草。

     她實在美得不像真的。

    同樣身為女性,葉明媚也不禁為她那天真飄逸、成熟又純稚的多種風情深深吸引。

     慢步走向她,葉明媚發現自己多靠近一步,安小璃臉色便多黯淡一分。

     哎,自己可還真惹人嫌哪,她自我解嘲地想。

     她毫不客氣地在另一個秋千坐下。

     尴尬的氣氛在兩個女人之間蔓延。

    葉明媚輕咳一聲。

    「我……呃,我明天要到香港出差,至少兩、三個禮拜不會回來。

    」 「哦。

    」安小璃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才好,尤其是葉明媚頭一次沒用那麽疏離的口吻對她說話。

     「記得王速理這個人吧?」葉明媚出其不意地丢出這句問題,她愣得一時轉不過腦筋。

     「啊,看樣子你記得。

    那麽琴呢,琴這個名字還有沒有印象?」葉明媚微笑著。

    「還記得那時的情況嗎?王速理身中兩槍,當場死亡。

    但那女人命大,趁著一陣混亂逃了出去。

    」 看著安小璃無知詫異的表情,她颔首。

    「看來懷恩真的将你保護得非常徹底。

    讓我想想,那時你住院,随後就馬上被送出國了,對吧?」 安小璃突然不安起來,葉明媚為什麽對她提起這些,那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她那時報複心變本加厲.躲起來後一直伺機而動。

    有一天公司下班,她在門口等著,對準了懷恩就開槍。

    」 「噢!」安小璃驚呼。

    「那、那叔叔……叔叔有沒有怎樣?傷很嚴重嗎?」她沒想過竟還有這樣的後續情況。

     「他沒事,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擋在他面前的。

    」冷靜的口吻彷佛在述說别人的事。

     「……」安小璃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葉明媚一定非常愛仇懷恩,她黯然想著;如果換做自己,會有勇氣做一樣的事嗎? 「我命很大,隻在腹部挨了兩槍……」葉明媚眯起雙眼,掉入回憶之中。

    「我在加護病房住了快三個月,開刀讓我痛得想殺人。

    懷恩就是在那時向我求婚。

    起初我們都認為這場婚姻會成功,畢竟我們在工作上很合得來,也彼此有肉體方面的吸引力……但在新婚夜時,我就知道自己錯了。

    」 「什麽意思?」安小璃問。

     「我們在床上……冷感。

    」葉明媚大膽的言詞令安小璃耳根一熱。

    「我不要他,他也無心抱我。

    這場婚姻是徹頭徹尾地失敗了!」 「可是你會嫁給他,不是也因為你愛叔叔嗎?我……我不相信他不愛你還會娶你。

    」 「狗屎!」葉明媚厭煩地抓梳她那長且黑亮的卷發。

    「你還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見鬼的是不知道他發什麽瘋,但我可以确信一點:那就是他對我無情,我也對他無意,而我已經非常厭恨這種情況。

    你還不明白嗎?這種局面都是你的錯!」 這些話如大鐵錘重重擊中她,讓她喘不過氣。

    看來她回來的決定是錯的,若有如果,她多不希望聽到這些事啊…… 「對不起……」她哽咽了。

    「葉姊,我對不起……」 「閉嘴,你再敢說一句話我就會真的生氣,告訴你這些并不是要你同情我。

    你的懷恩叔叔要的不是我,懂嗎?而是你這個小白癡!你不是想擺脫他嗎?告訴你一個最快、最簡單的方法:和他上床,一次、兩次、三次……一直他到倦了為止,到時你就自由了。

    」 葉明媚掉頭就走。

     安小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秋千停止了擺動,似乎連風也靜了聲息。

     葉明媚算是被她連累了,她沒想到……叔叔愛的是她?這是真的嗎? 許多事情及回憶在她腦中沖突,可憐她小腦袋都開始痛了。

     *** 淩晨,仇懷恩拖著疲累醺醉的身子回家。

     今天他在公司待了十二個小時,加上下班應酬時又喝了不少酒,他還是張明揚開車送回來的。

     「放心,他沒事。

    」張明揚對安小璃再三保證。

    她整天都在思考葉明媚的「臨别贈言」,加上擔心遲歸的仇懷恩,所以尚未合眼。

     「他隻是醉了,吐一吐、發發汗,明早醒來就一切OK了。

    」 送走張明揚後,宅子裡突然顯得格外沈寂。

    她走入仇懷恩的房間,準确地走到角落的椅子坐下。

     小時候,她總覺得這兒像巨人住的,每一樣家具都顯得又大又笨重。

    曾有許多夜晚,她會纏著仇懷恩給她講故事,一直聽到睡著,醒來時,卻總發現自己已被他抱回綠室。

     床的那邊傳出一陣呻吟聲,她蓦然從迷糊狀态醒來,趕緊到床邊看個究竟。

     他輾轉難眠,不停翻來覆去,當她略涼的手覆在他額上時,她整個人立即被他一把拖過去,重重壓在他滾燙的身軀上。

     「噢!」她趕緊半擡起身,藉窗外微弱的光線打量他,并摸索旁邊桌燈的開關。

    「你怎麽了,哪裡不舒服嗎?」 他的眼睛在她急切問話中睜開一條縫,露出裡面的血絲。

     「寶貝。

    」他喃喃,隻手伸出攫住她的發瀑,另外一手卷住她的腰,她可以說是完全平貼在他的身軀上…… 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