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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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芍萸當然不“愛”石德三。

     她是可憐他、同情他每天在外面必須戴着“面具”外加一身的“孔雀”裝做人。

     洪芍萸又把報上“石德三”的照片剪了下來貼在牆上射飛镖! 回到從前,镖镖射中靶心,叫他萬箭穿心而死。

     “咻--”洪芍萸一镖又一镖的射出去,可是……居然全沒射中,連他的衣角都沾不到邊。

    一定是太久沒練習這個動作所以生疏了--絕對不是“手下留情”。

     “芍萸!你還是留在家看店好了。

    ”洪葛茂在門外揚聲。

     由于餐廳也是服務業,洪葛茂希望以客為尊。

    洪芍萸老是臭着一張臉,對生意多少會有些影響的。

     氣人!又不是在賣笑,餐廳賣的是飯菜。

     她百無聊賴地打開了收音機,聽着“大台北夜未眠”這個節目。

    她想起了”西雅圖夜未眠”這部電影,小男孩幫喪妻的爸爸征婚。

    對--她想到了。

    她也可以這麼做…… 她撥了電話到電台,現在很流行“Callin”這玩意兒。

     “喂!大台北夜未眠你好!我是主持人‘美人魚’。

    ”主持人的聲音好聽富有磁性。

     洪芍萸決定要再“幫”石德三一次,最後一次。

     于是她說了……關于一個生在富豪世家子弟的内心世界。

     “小姐!你貴姓?”主持人似對她的故事很感興趣。

     “我叫冰山。

    ”洪芍萸沒有說出真實姓名。

     “冰山小姐--你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是……”主持人很好奇。

     “我這位‘朋友’孔雀先生,他累了、也倦了。

    他隻想當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閑時看看漫畫、玩賞小烏龜。

    他不要每天出門時都要把自己‘武裝’起來!” 洪芍萸一開口就連珠炮似的,全都說了出來。

    她“出賣”了石德三,她本答應他不說的。

     包括小時候的怕看恐怖電視,在家中地位低落…… 總之她知道的,她全說了出來,除了“石德三”三字外…… 她希望有其他聽衆發揮“道德勇氣”,一同“幫助”孔雀先生,早日“破繭而出”。

     最後洪芍萸還點了一首歌-- “以下是‘冰山小姐’點給‘孔雀先生’的歌曲,由張清芳演唱的‘Men'stalk’。

    ” “你說你有個朋友住在淡水河邊,心裡有事你就找他談天。

     直到日初東山你才滿臉抱歉,告訴我,你怎麼度過一天…… 愛人不能是朋友嗎?你怎麼都不回答。

     你的心事為什麼隻能告訴他…… 後來我才明白,有些事你隻對朋友說,我和你就像天和地, 你是雲天上飛,而我的淚水滴成了河。

    ” 收音機裡傳出了張清芳的歌聲,洪芍萸也跟着哼了起來。

    這個歌她太熟了--簡直是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隻是她都把歌詞中“淡水河邊”改成“小書房間”。

    “他” 改成了“它”指烏龜。

    “愛人”改成了女人。

     張清芳的歌才唱完,“大台北夜未眠”立刻湧進了無數的電話。

    而且清一色全是女性,全都“心疼”這個外表浮華内心單純,被世俗的觀念壓抑痛楚、空虛、煎熬的男人。

    她們願意充當“他” 的知音、“他”的聽衆。

     甚至“大台北夜未眠”還接到了數以千封的信件-- 願意和“孔雀先生”成為“筆友”、“密友”…… 原來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而且激起女人母性本能的關懷。

     大家都想打聽這個“孔雀”先生的真實姓名。

     ************ “大台北夜未眠”受到了空前的注意-- 由于洪芍萸并未留下聯絡電話,所以主持人“美人魚”在空中喊話,希望“冰山”小姐再度現身好代收信件。

     一傳十、十傳百的。

    關懷的信件不斷,而且透着傾慕之意。

     洪芍萸聽到了“美人魚”的空中喊話,她再度打了電話到“大台北夜未眠”這個電台節目。

     “冰山小姐,我找你好久了--‘孔雀’先生收到好多聽衆的來信來電,信函……” “太好了。

    人多勢衆!一起把石德三‘拉’出來。

    ”洪芍萸留下了地址,讓主持人把信件寄給她代轉。

     望着郵差送來“一拖拉庫”的信件,洪芍萸看傻了眼。

    她逐一“代拆”的,想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