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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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不明就裡被恥笑,讓她覺得頗不自在。

     他瞄瞄她被他肆虐的腫脹紅唇,突兀地止住了笑聲,用他溫熱帶電的粗糙拇指拂過她的唇,深眸底的淡藍漸漸地擴散為墨染成的黑。

     「我的吻會讓你心動嗎?」 突兀地止住了笑、突兀的神情變化、突兀的深情語調,讓她突兀得不知所措;鼻頭因打噴嚏形成的紅,從鼻翼兩端逐漸擴散,直到炫滿整個臉蛋。

    現在的她像顆熟透的紅蘋果,讓人垂涎地很想咬一口。

     「這……句話……你好像問過我了。

    」 她想起來了,那天在他辦公室裡,擁吻過後他也是問她這句話。

     「你的答案我相當下滿意。

    』他挑挑眉,俊朗的臉有點邪氣。

     那天在他意猶未盡地結束甜如蜜糖的吻後,他也問同樣的一句話。

     當時的她,臉上是暈陶欲醉,但出口的答案卻直讓他垂胸頓足! 還好啦--這就是她當時簡潔又有力的評語。

     這是他三十五年來第一次受到的次等待遇。

     還好?連美豔女星、名模等都戀棧他的吻,而她竟隻是一句極平淡的「還好」,而且聽不出絲毫口是心非的意味。

     不過,愈挫愈勇一向是他的處事方針;既然她能處變不驚,那他也得效法「莊敬自強」了。

     「我喜歡……」郝絲佳水眸氤氲着一層狡狯的霧薄。

     既然他想聽好的評語,那她當下屬的當然得順他意,搞不好可騙來幾分考績。

     看着他微微揚起的得意,她馬上又潑了冷水: 「不過,我還是覺得我男朋友的吻技略勝你一籌。

    」 唉!還是做不來谄媚言行。

     聞言,費洛依·瑞德·白原本眼角逐漸加深的笑紋,倏地換成一臉被眨低的困窘。

     「你有男友?他常吻你?」 有不快、有指責,他的心感到極為不适。

     是妒意,他知道這是妒意! 從二十五歲以後末再出現過的嫉妒心,又被她輕易地挑起。

     「每晚入睡前,和每一個清晨,『牠』總是會很『激情』地吻遍我的臉……哦!對了!牠最喜歡的是我的腳趾頭。

    」 郝絲佳洋溢着一臉幸福,話裡指的是她的寶貝拘狗--道格拉斯。

     「你……和他……同居?!」 愠火驟轉為寒冰,在不再湛藍的陰郁眸中結霜。

     「一年多了。

    」 她索性直接回答他接下會問的話。

     為節省時間嘛! 「你愛他?」 尊傲的男人通常是很理智的動物。

    當東西不符合自己标準的時候,他絕對會馬上收回企圖心,選擇放棄。

     淡漠的語調,很成功地隐住自己失望的困窘。

     「我愛牠愛得難分難舍。

    」見慣了他的溫文儒雅,差點被他嚴肅的冶峻吓洩了底。

     車内空氣霎時間不再對流,而氣氛也因他的沉默而凝結滞緩。

     直到綠燈再現,車子再度開始驅動時,他才輕鄙丢下一句-- 「你很輕易讓男人吻你嗎?」 随着引擎的低吼聲,他僵硬的口氣裡好似又多了點批判。

     但她不在意,她有自知之明,這個男人她要不起,即使他方才已很明白地表示他對她有濃厚興趣。

     而這分熱度能保持多久? 三天?五天?還是直到教育訓練結束? 她要不起,也壓根不想要。

     「如果那個男人不在乎我對他沒感覺的話,我會的。

    」 要讓男人死心,不一定要徹底揭露他的痛處、尖酸地數落他的不是,最輕描淡寫的不在乎,往往也最能傷人於無形。

     她非常明白,高貴尊傲的他,不會因她的話而傷心欲絕,也不可能放下身份委曲求全。

     唉!男人,哪一個不是雙重标準,隻準自己風流快活,卻鄙夷女人的放浪形骸。

     他絕對會拾回他原本尊傲如天、講話如神隻的本性,從此放走她。

     若往後她和他有幸重新再見面,那她還不過是白氏國際航空一介可有可無的處長秘書;而他還是高高在上、人人敬畏,一句命令就可定她去留的總裁大人。

     人生的不公平,并不需要怨怼;隻要有自知之明并平心接納它,那生活就不會因少了某些東西而不快樂。

     「到了,你該下車了。

    」 不再平滑的乾澀嗓音,很淡漠地催促她下車。

     「今晚,謝謝你的出現。

    」 隻有真誠的謝意,沒有道再見的眷戀不舍。

     郝絲佳沖進滂沱依舊的雨中,藉着雨水模糊她在他眼中的身影,模糊她曾在心底撩起過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