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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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險地靠上右側路沿。

     「呆瓜,馬上給我上車!」搖下窗玻璃,一向溫柔平滑的嗓音,竟變成一聲狂吼。

     沒有一絲猶豫,情勢所迫也容不得她搖頭,郝絲佳如獲救贖般的狂喜,邁開腳步,遁入他寬敞舒适的房車内。

     「對不起!弄濕了你的皮椅。

    」濕透了的衣褲和發梢滴下的雨水,很不客氣地弄污了他的豪華座車,她好生尴尬地向他道歉。

     他睨着她那凹凸分明的軀體,喉嚨不覺地微微一緊。

     「後車座的行李袋裡有一條毛巾,你拿出來擦擦頭發。

    」三天兩頭地出差,讓他很習慣會預先備好幾套簡便的衣物置於車内。

     他很君子地挪回視線,輕踏一下油門,讓車子再度駛回車道上,以極緩、極平穩的速度在路面上馳騁。

     「你怎會還逗留在路上,路障不是早就解除了?」鎮住竄動的悸動,他重新把目光調向身旁的小落湯雞。

     沒有炫人的美的她,轉眸輕笑間卻自成一股風情--很讓人着迷的風情。

     就是因為這股形容不出、撩動心弦的感覺,讓他必須親身去意會。

     她豈會聽不出他調侃的話裡多少有些愠火,但話既已說出,再來解釋豈不是太過多餘? 「路障是解除了,但接踵而至的卻是傾盆大雨。

    」她忙碌地擦拭着那頭烏黑柔亮的及肩直發。

     她的回答頗讓他不解,大雨跟回宿舍能扯上什麽關系? 「我身上最後的一塊錢,買了熱狗犒賞肚皮,所以我隻能走路回家了。

    」 郝絲佳的話解除了他的疑惑,卻又換來他滿臉的怪異。

     「所以你打算用步行的方式走回公司?」 郝絲佳點點頭,黑白分明的水眸被雨水沁得更加動人明亮。

     「你知道你将走多少裡路?怎麽走?得經過多少個危險地帶?你一個單身女子竟然打算走夜路回去?」 平穩馳行的房車,再次因掌控方向者的紊亂而打滑。

     又一次準确無誤地穩住車身,胸口的氣突兀地竄升到喉間,一時之間無法順出。

     「所以我改變主意不走喽!」她用着很奇異的目光睨他,聽他的口氣似乎很關心她。

     可能嗎? 看着他順出口氣,她才接着又說: 「我打算搭便車。

    」 一聲偌大的提氣聲,又再次從他的鼻腔發出。

     「你嫌活得不耐煩了嗎?還是你生性就這麽樂觀?你未免把人性看得太善良了吧!」 不行、下行!這個小蠢蛋實在讓人擔心! 真搞不懂之前的二十三年,她是怎麽順利成長的? 「芝加哥市不是和平市,地球上任何一個城市也都不是。

    在世界尚未大同前,你最好别想做這種嘗試!」他的口氣極為嚴重,表情相當堅定。

     郝絲佳頗納悶。

     可是電影中的人不是常搭便車嗎? 「哦?是嗎?那麽我現在是否該下車了呢?」她決心聽取他的諄諄教誨。

    「下車幹嘛?還想淋雨不成?」他轉頭斥喝她,臉上的線條有點緊繃。

     她無辜地迎上他的斥喝。

     「是你自個兒說絕對不能随便搭便車的呀!」她一臉的天真無邪。

     分明是--找碴! 費洛依·瑞德·白差點岔了氣。

     「我指的是陌生人!」 她平滑如絲緞般的嗓音,被反逗得有點兒跳了針。

     「對我而言,你是--」她扇了扇睫毛,用着極小的聲量想要反駁。

     「是陌生人?」他接下了她的話,睨地半響,奸逞地揚起嘴角道:「這麽見外啊!都已分享過彼此唇齒氣味的人了,還列為陌生人,看來我得更加把勁才是!」 此時剛好紅燈亮。

     拉上手煞車,大掌過界一撈,不容她再有反駁,薄而性感的唇揚起些微放肆的笑意,倏地貼上了她紛嫩的唇;清新如朝露的甜美,是他想再一親芳澤的誘因。

     「嗚……哈--啾!」 正當兩舌瓣陷入激烈纏绻,兩舌綿綿無盡時,郝絲佳非常、非常殺風景地打了個噴嚏。

     費洛依·瑞德·白被這驟來的不雅噴嚏聲惹得呆愣,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畢竟他從未遇過接吻到火熱時會打噴嚏的女人,他撫着額,再也忍俊不住地大笑了起來,而且笑得非常肆無忌憚。

     有趣!的确是一個很特别、很生動的女人。

     「哈--啾!哈--啾!」又連着兩大聲噴嚏。

     傷風感冒了! 郝絲佳不太舒服地擰着鼻子,對他突然爆出的狂笑聲感到困惑。

     「我隻不過是打個噴嚏而已,有這麽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