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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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窩在大型旅行車後座,背包裡十幾本愛情、科幻小說沉甸甸的靠在我腳邊。

     順手抽出一本,從上車看到下車。

    遇上齊開雲坐我身邊,我索性拉出随身聽,耳機一戴,将他摒除在音樂之外,埋頭看我的小說。

     一路上,我看得欲罷不能,在作者大馬行空的幻想力間馳騁,真令人想停也停不下來。

     爸媽數度要我放下書,加入他們快樂的閑談。

    我的眼光移不開書本,傻愣愣的搖搖頭,壓根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堇和玫取笑我幾句,雖然我沒注意她們的話,但猜也知道,無非是戲稱我啃書蟲之類的。

     我看得正入迷,她們如何開我玩笑,我也不想管。

     車子駛下高速公路,海風吹進敞開的窗戶,一股獨特的腥味鑽進我的鼻子,我倏地仰起頭,趴在窗戶上贊歎濱海的美景。

     無窮無盡的大海,美得教人屏息。

     海天一色的美景果然吸引人,我暫時忘了書上那可憐的、在地球上躲來躲去的外星人,享受海闊天空的氣息與感動。

     耳機傳來嘹亮的女音,高亢的頻率足與大海的波濤洶湧相抗衡,我禁不住快樂的哼唱那首歌。

     "桃唱起歌來像鴨子叫。

    "玫不敢領教的吐舌頭。

     大而化之的堇倒是不在乎我難聽的鴨叫聲,我與她兩人一搭一唱,惹得在座的其他三人隻能苦笑、扮鬼臉,搗住耳朵阻止噪音傳入。

     齊開雲鬼頭鬼腦的抿着唇笑,我被他笑得氣怒,他愈是笑,我唱得愈是大聲。

     車子在一間民房前停下,一夥人喳呼着來到民宿前,爸爸和齊開雲提着行李跟在我們後面。

     民宿的擁有者是位風姿綽約的女士,她自稱是濱海高職廣告科老師,笑臉滿面的為我們介紹當地直得一看的景色與特産,正巧她的女兒由門外進來,她微笑的叫女兒自我介紹一番。

    她的年紀與玫相仿,嬌羞的依了母親的意,說了自己的名字——朝吟,水靈靈大眼來回膘向每個人,最後停駐在齊開雲身上。

     我快快地向她微笑了下,想從無謂的寒暄直接跳到海濱散步那一段。

    低聲告知母親去向,我一溜煙跑出民宿。

     大海的美在于它的變化多端,如果海水是不流動的,就像死海那般,海還能予人潮起潮落的美感嗎? 我随手扔開鞋襪,感受細沙踩在腳底的觸感。

    走了一陣,我的腳被不知名的東西紮了個血洞,我吃疼的抱着腳丫子,挑出害人匪淺的玻璃碎片,喃喃咒罵那亂丢垃圾、沒公德心的陌生人。

     幸好今天帶了手帕,我綁緊傷口,拎着休閑鞋,一跛一跛的跳回民宿。

     途中遇上齊開雪和朝吟,他們有說有笑她從正前方走來,為了避開他們,我刻意繞路而行。

    背向他們走了幾步,齊開雲大聲的叫住找,氣急敗壞的橫抱起我,臉色鐵青的奔回民宿,朝吟氣喘籲籲的跟在我們身後。

     由于他的大驚小怪,爸媽狠狠地斥責我的不小心,嚴令我今明兩天不得靠近海邊,等傷口愈合再去。

     我們的行程不過四天時光,兩天不能近海,我來這幹嘛? 莫非是要我整天待在民宿裡發呆? 堇和玫幫我說了不少好話,讨價還價的為我争權益,爸媽拗不過兩人,隻好将明天的禁令取消。

     我哭喪着臉,靜靜地讓醫生縫合我的傷口。

    繃帶纏好,醫生和護士正要離去,齊開雲扯住醫生的手問:"醫生,能不能給她打一針,預防破傷風?"我從小就讨厭打針,他的多事,我真是受夠了。

    我比醫生快一步地喊:"不需要!" 所有的人望向我,爸螞以眼神警告我的行為,堇則認為以防萬一,打一針有必要。

    齊開雲露出他的白牙:"又不是小孩子,打一針有什麼大不了。

    還是……你怕打針?" 他一句話堵得我不敢承認,在衆人的堅持下,醫生為我打了預防針。

     痛徹心扉的針紮迸我的皮膚,我害怕地低下頭,閉上雙眼,将"齊開雲"三個字咬在嘴裡,借着牙齒的咬啃,想像他體無完膚的趴在我腳下哀求,而我,殘忍地别過臉,不理會他聲聲的慘叫。

     折磨總算結束,當我睜開眼睛,松開爸爸中途伸過來的手,我的腦子瞬間冰凍—— 我握的是齊開雲的手! 我着火般撥開他的大掌,幸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醫生身上,否則爸媽肯定要責罵我一番。

     我龇牙咧嘴的瞪他,齊開雲不怎麼在意的收回手,咕哝了句:"恩将仇報。

    " 他說得極小聲,我卻聽得一清二楚,因為他那句話是特别講給我聽的。

     什麼叫"恩将仇報"? 若不是他,我哪會弄到連海邊都不能靠近的地步?又怎會多挨一針? 他隻會是我的仇人、天敵,不會再有其它。

     晚餐我吃得氣悶,滿腦子想的都是他的那句渾話。

    夜晚人睡,硬是睡不安穩,一半因繃帶紮得太緊,一半是他得意洋洋的嘴臉老在我眼前晃呀晃。

     我靜悄悄地起身着衣,小心地來到前廳,拉出口袋的手機,撥給淩刀解解悶。

     淩刀是百分之百的夜貓族,不到半夜三點不睡覺,現在打去正是精力最旺的時刻,嘈雜的音樂,人聲傳到我耳中,我連忙将電話移開十公分,淩刀在那一端大喊: "喂,喂!說話呀,數到三不說話就挂了你!" 我趕忙貼近手機。

     "淩刀,别數了,是我!" "你沒吃飯是不,大聲點!"她在那頭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