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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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說句明天見。

     我納悶的收擡書本,奇怪高聰豫急忙離去的行徑。

    或許他生性害羞,不好意思被不相幹的第三者撞見親吻場面,我隻好如是想。

     我的身體突然被齊開雲拉離椅子,他怒氣沖沖,用不屑的眼神瞪我一一"要不是我進來,你恐怕會和他直接跳上床!" 我驚愕以對,生氣地推開他靠過來的身軀,理直氣壯的反駁:"我喜歡他,為什麼不可以?" 他揚起手,清脆的給我一個巴掌,打得找頭昏腦脹,嘴角滲血。

     我心底恨極了,他自以為是的管我的閑事,野蠻人般的毆打我,他憑什麼? 我氣得發抖,下唇被我咬出一個血口。

     打完了我,他呆子似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不等他回複過來,"碰"的一聲甩上問,直沖進溫室。

     那一晚,我沒回卧室睡覺,和着月光,暗暗發誓,今生今世,絕不與齊開雲善罷甘休。

     每當清涼的晚風拂過找火辣辣的臉頰,刺骨的痛一遍遍提醒找,他加諸我身上的侮辱。

     清晨的陽光一射迸溫室,我甩動沉重的腦袋瓜回到卧室。

     睡眠不足再加上怒氣未消,我的月考成績可想而知。

    我沒有沮喪太久,想起上能見到高老師,我的心雀躍了幾分。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我鄭重地整理着儀容,房門在那一刻打開。

     我微笑面向他,進來的卻是齊開雲。

     我的笑臉僵了下來,他大搖大擺地坐在我身旁——原屬于高聰豫的位子上。

     我才要厲聲斥責,他懶懶地攤開眼前的數學參考書,淡道:"高老師辭職了,以後由我代替他。

    " 我震驚的推開椅子站起來,膛大眼睛瞪他。

     身為我的家教,高聰豫一向克盡職責。

    況且他還隻是個大二生,時間多得足夠身兼兩份家教,沒道理不繼續教。

     "倘若你要站着聽課,我也不反對。

    "他抽出整疊的計算紙,開始在紙上演算一個又一個計算題。

     鎮定之後,我立刻坐定,驚疑不定的心情仍舊擺蕩着。

    可想而知,高聰豫的離職與他大有關系,不知他在爸媽面前說了多少風言風語,令得爸媽将高聰豫辭退。

     "我出一題,你試算看看。

    "他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下一堆字,推到我面前。

     我咬着下唇,跟紙有仇似的,用力在紙上胡寫一通。

    淚水在眼眶打轉,惱他的多管閑事,氣自己的無能。

     我對自己說:我讨厭數學,更讨厭他!。

     日子飛快地過,我的小考成績一次不如一次,其中以數理分數為最。

     慘不忍睹的小考成續沒讓爸媽皺眉,自然也無法順利趕走惹人嫌的齊開雲。

     教我不到三次,他漸漸顯露出本性,隻要我一道數學題猶豫超過三分鐘,他就會不耐煩地以筆敲打桌面,眼外與嘴角的嘲弄弧度逐漸擴大。

     我不去管他,反倒每一題都考慮一世紀之久,演算過程錯誤百出,不是漏寫答案,就是少了一個步驟。

     他自然看出來我的反抗,但由于是他自己多事的攬上家教一職,也就不便敲鑼打鼓到處宣揚我的叛逆行徑。

     每到年底,爸媽必會擇一處風景優美的場所,來次家族旅行。

    事先的勘查交由堇處理,玫和我則負責協助堇訂房、準備各式各樣的旅遊必需品。

     除了我,一家四口讨論得熱烈,連帶坐在一旁的齊開雲也提了幾項建議。

    我不感興趣的搭着話,目不轉睛的瞪視電視播放的電影,女主角依循線索找到殺人魔家中,慢慢步入危險陷阱。

     那大的讨論,我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情節緊湊的電影上頭,約略知道大家決定的地點在南部不為人知的小海濱。

     堇興沖沖地打了好幾通電話詢問住宿事宜,玫等不及讨論結束便沖上樓,挑選該帶的衣物。

     爸媽和齊開雲聊了一會,電影進入尾聲,殺人魔逃出嚴密看管,女主角接到他打的電話…… "開雲,就這麼說走,這次的旅行算你一份。

    "爸爸笑呵呵的宣布。

     找驚跳起身,管不得殺人魔的後續動作,惱怒的看向齊開雲,他似笑非笑地望我一眼,轉而向爸媽道謝。

     電影瞬間失去魅力,我按掉電視,心情陰郁的上樓。

     回到房間,我抽出素描本,煩躁地畫着一張又一張的人像。

     如同被郁悶囚禁,我懊惱、沮喪,線條雜亂的圖不成樣,煩亂的情緒一古腦翻騰。

     腦海一觸及齊開雲得意的笑臉,我筆下的線條愈是扭曲。

     我忿憤地扔開不聽使喚的筆,差點丢中推門而入的齊開雲。

     他倒好,當上我的家教後,連敲門的禮貌也省了。

     "下來,該上課了。

    "他拉開椅子,命令。

     我合上畫本,俐落地翻身,窩進棉被裡,悶悶的道:"我身體不舒服。

    "一想起他的臉,我就全身不對勁。

     我的借口薄弱得不足以采信,但我實在不想在此時此刻面對他。

     無意外的,我的被子被人拉開,我緊團眼睛,打定主意,不管他如何激我都不起床。

     隔一會,我的額頭傳來溫熱的觸感,可能是他的手,我猜。

     他的手停留許久,順着額際輕撫我的劉海。

    然後,我聽到一聲歎息。

     我幾乎忍不住想睜開眼,瞧瞧他為何會莫名其妙的發出歎息聲。

     但我還是忍下沖動。

    過了很長的時間,傳來房門開了又關的聲音。

    我放心的墜入夢鄉,做了個甜美、沒有他的美夢。

     家族旅遊的當天,我意興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