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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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在何時出現?又會在哪個地點出現?這殊難預料。

    ”紀空手心中頓時生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不僅可行,而且有效,但是關鍵的一點,就是他必須要知道鬼影兒出現的地點時間。

     丁衡想了一想,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緩緩道:“鬼影兒之所以不能在今夜如約而至,與江天一齊來對付我,就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深知我的實力,心知即使與江天聯手,也未必能置我于死地!與其如此,倒不如隐忍不發,躲于暗處,等待更好的時機。

    ” 這無疑是一個大膽的假設,更是一個合乎情理的推測,對于鬼影兒這種頂級殺手來說,利雖然是他所喜好的,但名比利更加重要,他需要自己萬無一失的這個名來為他赢得更大的利,一旦名不存,則利不在。

    他顯然很懂得名利之道。

     紀空手同意丁衡的這個推理,眉現憂色道:“如果不能把他從暗處逼出來,以他那豐富至極的行刺經驗,我們根本是防不勝防。

    ” 他從小出身市井,對街頭上的旁門左道簡直如數家珍,了如指掌,自然深谙此道。

    以他的智慧和心計,雖然不會武功,卻能在淮陰城的無賴之中享有較高的知名度,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迹。

     丁衡當然了解他的這個特長,這也是他始終看好紀空手的原因之一。

    此時見其眉鋒微跳,知他已是胸有成竹了。

     “假如你是鬼影兒,你會在什麼情況下才會按捺不住,搶先出手?”紀空手凝視丁衡,提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

     丁衡猶豫片刻道:“他能忍,是因為他有機會,假如當他知道機會消失的時候,他就無法再等待下去,必然會搶先出手。

    ” “這種機會通常是……”紀空手故意賣上了關子。

     丁衡道:“隻要我一離開淮陰,他就沒有機會。

    因為說到逃逸功夫,天下誰也不敢與我丁衡一較高低,所以隻要我放出風聲,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最後的,也是惟一的機會!” “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不如将計就計!”紀空手微微一笑,湊到丁衡耳邊,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計劃。

     丁衡一臉肅然,聽得十分認真,待他完全明白了紀空手的全盤計劃時,連他這個老江湖也不得不佩服紀空手的心計。

     △△△△△△△△△ 鬼影兒手抱長矛,靜靜地蹲坐在屋檐下的一角,雙目微閉,狀若養神,其實方圓十丈内的動靜盡在他的耳目掌握之中。

     “笃笃笃……”三更鼓響,夜色已濃,長街上已無人迹,清風吹過,更添寂寥。

     他已在此等候多時。

     因為他認定丁衡必将從這裡逃出淮陰,如果他不想自己“千金殺一人,空手絕不回”的信譽就此作罷,這無疑是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對于他來說,抓住機會永遠是成功的秘訣,而選擇時機則是成功的關鍵。

    當他每接一樁生意時,便已開始有所顧忌了,盡量不接那種頗有難度的生意,以免砸了自己曆經十年創下的金字招牌——萬無一失。

     創業容易守業難,一個人的名聲豈非也是這樣?何況殺手這個行當,本身就需要靠名氣吃飯,誰也不願意将殺人的心思去告訴給一個有過失手記錄的殺手,因為每一個雇主雇請殺手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夠保密。

     鬼影兒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暗自慶幸。

    因為那一夜财神廟裡發生的事情,他躲在暗處,将一切都看在眼裡。

     那一夜,他如約而至,甚至比丁衡到的都早,選擇了一個最利于遠眺的位置蹲伏。

    他始終認為,殺手不僅要有好的身手,冷靜的思維,還要做到一個“勤”字。

    隻有多一分努力,才會多一分成功的機會,成功的概率與你付出的汗水永遠都是成正比的。

     然後他便看到了丁衡,在他的檔案裡,丁衡無疑是他設定的免殺人物之一。

    他曾經花費大量的心思來研究江湖上的每一個成名高手,為了不使自己空手而回,他制定了一份名單,名單裡的人物都是他認為沒有把握對付的,因此他不将這其中的任何一人作為自己刺殺的目标。

     這無疑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也是他能保證盛名不衰的妙方。

    隻是這一次,他接到江天的雇請之後,沒有事先問清目标的情況,因為他覺得,無論是個多麼高明的賊,都不可能在他的矛下逃生。

     但丁衡絕對是一個例外,他不僅是賊,而且是個了不起的大賊。

    “盜神”之名得以傳揚天下,又豈是僥幸所緻?所以鬼影兒決定靜觀其變,絕不貿然出手。

     事實證明了他判斷的正确,丁衡的武功之高,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是鬼影兒雖然眼睜睜地看着江天的死去也沒有出手,卻并不表示他會放棄這次的行動。

    作為一個殺手,名聲雖然重要,但誠信卻在名譽之上,所以他隻是覺得自己應該忍,忍到強援的到來。

     這也是他惟一一次需要别人的幫助來完成的刺殺,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有十足的把握将丁衡置于死地,做到真正的萬無一失。

     “三更天了。

    ”鬼影兒看看天色,身形依然如蟬蟲般蟄伏不動。

    長街上除了剛剛過去的更夫,便再也沒有其它的動靜。

     可是他的臉上絲毫沒有顯出不耐煩的情緒,心如磐石般穩定,冷靜得近乎異常。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等待,這種等待越冗沉而漫長,就越能夠刺激他亢奮的神經。

    當機會來臨的時候,他就可以随時保證自己能夠進入最佳的狀态。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