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震世邪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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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牧野栖覺得從段眉手中取得霸天刀訣并不為過,但如今鄂賞花的出現使事情急轉而下,段眉知道牧野栖的真實身分,絕不可能再對他有所信任,要想取得霸天刀訣,隻能另謀他策。

     牧野栖斷定真正的霸天刀訣仍在段眉的故居龍羊城,段眉前往龍羊城多半是要取出霸天刀訣,她之所以如此匆忙地要去龍羊城取刀訣,定與邑城城西那條巷中出現的神秘死者有關,也許段眉從此人的被殺中,察覺到某種危險,從而促使她做出了這種決定。

     那麼,巷子裡的死者究竟是誰殺的? 而段眉在知道牧野栖真實身分後,還會不會再去龍羊城取霸天刀訣? 心有此疑慮,牧野栖下意識地向他與鄂賞花、斷楚相遇的地方而去。

     想到“斷楚”其名,牧野栖心中突然一顫,一個念頭不期然地升起:“她名為斷楚,祖母名諱楚清,與她初次相遇,便遭了不幸,莫非,這是……天意?” 牧野栖也自覺這種念頭毫無來由,但此念一起,一時竟還揮之不去。

     山崗與一條河緊挨着,牧野栖下了山崗,便沿着河邊一條殘破的路,向官道方向走去。

     這條殘破的道路也許在百十年前本是官道,隻是後來河水改向而行,偏向如今的官道那邊,沖斷昔日的官道,于是官道也便改道而行了。

    牧野栖在來時的途中便見到一座廢棄的官驿,官驿屋頂上的瓦片大概已被四周的山人揭去用了,再也無法擋風遮雨,牧野栖當時神情恍惚,也未對它多加留意。

     當牧野栖再次經過這廢棄的官驿旁邊時,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感慨,忖道:“數十年前隻怕這裡也是人歡馬嘶,快騎如飛,時至今日,卻已荒蕪至此,時移事易,又有什麼能例外呢?” 正自思忖間,忽聽到一種極為輕微的機括啟動之聲響起。

     牧野栖一驚之下,劍已脫鞘在手,快不可言! 又聽得“啊喲”一聲痛呼,聲音竟是從廢棄的驿站中傳出來的,而牧野栖卻未受到任何攻擊。

     刹那間,牧野栖轉念無數。

     與此同時,隻聽得“撲通”一聲,驿站内有人體倒地的聲音響起。

     “會不會是一個圈套?”牧野栖心中忖道,沉吟了片刻,他終是向驿站内走去。

     驿站的門隻剩一個空洞,木門早已不知去向,牧野栖甫一進門,便看到地上倒着一位年輕女子,全身衣衫尚未幹透,她的身旁放着一隻長形的匣子,匣子内有錯綜複雜的機括交織相連,一望可知方才牧野栖所聽到的機括聲,正是由這隻匣子中發出的。

     地上有點點血迹,奇怪的是這些血迹竟早已凝固,絕不可能是剛剛流出的。

     牧野栖本是推測這女子被匣子中的機括所傷,但這業已凝固的血迹卻讓他感到事情也許并不這麼簡單。

     這女子正是水依衣! 牧野栖輕聲喚了二聲:“姑娘……姑娘……” 水依衣俯身倒在地上,沒有應答。

     牧野栖右手持劍,彎下身來,用左手将水依衣扳轉身來,當水依衣正面面對他時,牧野栖忍不住輕輕“啊”了一聲,被水依衣的驚世之貌驚呆了。

     水依衣在河水中長時間的浸泡,臉上用以易容的藥物已蕩然無存,她的絕世容貌展露無遺。

    此時她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其俏麗仍足以奪人心魄。

     牧野栖心如孤傲之雲,又身負重任,從未萌生兒女情愫,也從未有人能闖入他的内心世界。

     但此時此刻,牧野栖的心中卻已泛起一股異樣之情。

     世人皆知不能以貌取人,但當某人美麗至讓人心生窒息之感時,幾乎沒有人能夠不為之折服、傾倒! 牧野栖終于略略冷靜了些,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右手仍緊握着劍——此舉是謹慎而必要的,牧野栖深知江湖險惡——但此時,牧野栖忽然覺得自己的謹慎顯得有些可笑,他心中竟升起一絲窘迫感,似乎覺得自己的舉止未免不夠大度超然。

     其實此時水依衣雙目緊閉,根本看不見牧野栖的一舉一動。

     牧野栖長吸了一口氣,他探了探水依衣的鼻息,松了口氣,對方氣息雖弱,但總算未斷,随即冷靜下來,重新成為那從容灑脫的牧野栖。

    迅速審視了水依衣全身,發現她的右腿有一處傷口,但從傷口周圍肌膚的色澤,可以斷定這不是方才所傷的,而且曾被水長時間浸泡,以至于傷口周圍的肌膚呈青白之色,從傷口看來,極可能是箭傷,當箭被拔出時,箭頭牽動肌肉外翻——這是箭傷與尋常刀、劍之類的傷口明顯的不同之處。

     腿上傷口沒有明顯的糜爛腫大,所以箭上無毒,此傷不足以讓人昏死過去,而水依衣身上卻有幾處新鮮的血痕,分别在胸、腹、肋等部位,但卻未見有明顯傷口。

     不難推測,緻使水依衣暈死過去的是由匣中射出的暗器,大概是水依衣在開啟密匣時,觸動了裡面的機括,在如此近距離的攻擊下,她自然無法自保。

     牧野栖有些為難了,想要取出水依衣所中的暗器,勢必要看清暗器所在位置,但水依衣的衣裳上均無明顯的破洞,可知暗器多半為飛針之類的細小暗器,要想隔着衣物取出暗器,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