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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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悠閑,他輕彈煙灰,唇角譏诮的笑未達眼底。

    眸中一片冷然,小溪看的清楚,心中莫名地打個顫。

     “十七,你太放肆,如果還念著你大伯和大哥的舊情,就該尊重我這個大娘。

    休泊是你大伯唯一的兒子,小溪是你大哥的女兒,他們這個位子坐的正!” 戰夫人是護短,大家都了然,但這短她護得不是心甘情願。

     “十七不服,這大廳中沒一個人是服的,大伯百日之後,族長要重選!” 十七叫嚣著,大廳中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一個小小的十七之所以這麼敢,就是知道大家的心思。

     總要有這麼個犧牲品,第一個跳出來,七叔眼中閃過一絲狡詐,他的這個兒子本來就是個愚蠢的,經不得一絲的挑撥。

     “是呀,大娘是該給個交代!”不知是誰小小地附和了一聲,原來的竊竊私語開始明目張膽起來。

     戰休泊站了起來,挑起的眼角讓人不安,那表情詭異又森然。

     他是個孽障,所有的人都知道,戰老爺子或許就是他弄死的。

    一個屹立于黑業幾十年不倒的戰老爺子,是個十分完美的黑道暴徒,當智慧與殘忍并存的時候,他就從衆多兄弟中站了出來,沒有人不怕他,他是個沒有弱點的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完美的黑道巨擘,毀在眼前這個野種的手裡,或許是臆測,或許是子虛烏有的謠傳,可戰禦剛是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十七拿著槍的手有些抖,他沒有辦法忽視那個人的威脅,那具身體不用說話,那份行于外的詭異氣勢就可以讓他的心直發毛。

     休泊豎起小指,一隻純金的套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刺著十七的眼。

     “十七,如果你有這個本事殺了九公,沒人奈何得了你,族長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他何嘗不知道,這是登上族長寶座的最有利途徑,可這也意味著在未來直到死他都要受到族人的狙殺。

    戰家曆史上不是沒出現過這樣投機取巧的暴徒,下場隻有一個字―――死! 休泊輕邪地笑了,“你怕了?殺了九叔公,族長的位子輕易就落在了你的手裡。

    可所有的族人都可以挑戰你,你怕了是不?” 他的唇是鮮紅的,連話都輕柔地過分。

    偏偏那輕柔的話從他鮮紅薄軟的唇中吐出來,字字都仿若帶著血腥,一種興奮的,不知道結局的恐慌血腥。

     十七哪裡經得挑撥,他更緊地握住槍,狠狠抵著九叔公的太陽穴,額上滑下大滴的汗。

     “十七,九叔公這麼大的年紀也活夠了,你說的都對,戰家看來是要沒落了,九叔公也不想看著這麼大的家業就這麼跨了,九叔公不想去了地府都無顔面對戰家祖先,你就解脫了九叔公吧!” 九叔公安詳地閉上眼,似乎準備好了要去陰曹。

     十七為難了,豬肝色的臉上汗水直下。

     全族的人都是一付看好戲的臉孔,這十七首先做了炮灰,雖然大家想的是一個心思,都想扳倒戰氏嫡系,可戰休泊的勢力究竟在哪裡,不知道的話最好小心點,别自踩地雷。

     休泊很閑,他沒一處地方看起來是認真的,隻閑閑盯著十七,十七松動了,突然覺得一切都太可怕,他無助地向後看,看向父親,看向自己陰沈的兄長們。

     戰休泊眯起眸,心底已經明白是誰在作亂,他輕輕點頭,毫不關己地轉身離去。

     “戰休泊,你給我站住,你今天一定要給大家一個交代,你聽見沒有,站住,站住————-” 十七執槍的手突然轉向,屋子裡起了不小的驚呼。

     槍頭直指戰休泊,十七血紅著眼睛,拼了命似的。

     戰休泊轉過身來,一步一步走進十七。

     十七的手抖著,抖到幾乎握不住槍。

     戰休泊走到十七的身前,握住他的手,替他拉起了保險,然後神情自若地退後,他大張雙臂,做出歡迎的姿勢。

    那笑在微挑起的嘴角蔓延,眸底一片死寂。

     劍拔弩張,局勢繃得像弦上箭。

     十七扭曲著臉,手更行顫抖,“戰休泊,别怪我,你别怪我……” 槍響了,十七和戰休泊對視著,十七瞠圓了眼,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十七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被子彈打穿的血窟窿,子彈是從後面穿過來的,十七還沒來得及轉過頭看仔細,便“碰”的一聲倒了地。

     從九叔公後面走出一個小小的身影,面無表情的臉,尚嫌稚嫩的雙手握著一柄仍冒著煙的槍。

     休泊輕輕地向現身的阿爵點了點頭。

    身行立整,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手槍,向七叔一桌掃射,一片哀号過後,七叔的兒子們無一幸免。

     七叔驚呆了,動都未敢動,不敢置信地死盯著戰休泊,“你,你……” 休泊抿起鮮紅的唇,舌尖輕輕滑出:“老匹夫!” 七叔看著那仿若毒蛇吐信的薄唇,鮮紅地邪惡,耳邊的槍響引起一陣耳鳴,那抹惑人的鮮紅成了他在人間看到的最後一抹色彩,然後大量的溫血從額中央的黑洞汩汩流出,覆蓋了眼簾,覆蓋了七叔的生命,他成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