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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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沒有對象,對方不會接受的。

    ”徐均帆否定了這個想法。

     “那該怎麼辦呢?”武真零心慌的扯着她的衣袖,清澈的眼眸浮上了一層霧水。

     “這得從長計議。

    ” 徐均帆用指腹輕輕按摩略微發疼的額頭,絞盡腦汁的在腦裡尋求一個可以有效解決這個麻煩的好辦法。

     “可是……”話到了嘴邊,瞥見了徐均帆那張宛若夜叉的神色,武真零猶豫着,又把話給吞回腹内。

     現在的情勢危急、迫在眉睫,哪有多餘時間慢慢商議,就這麼拖下去,她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說是從長計議,這兩個人卻是你看我、我看你的,半天蹦不出一個字。

    一個是千頭萬緒,剪不斷理還亂;另外一個是如墜五裡霧中,完全搞不清狀況,這樣的組合,能商量出結果嗎? “嗨!給你們送午餐來了。

    ”石光恒如及時雨般,及時搭救了她們的肚皮,也給了她們一線曙光。

     徐均帆靈光乍現,不懷好意的打量着這個相識多年的鄰居兼好友。

     “好,就是你了。

    ”才想着找不到适當的人,好跟武真零私奔,他卻自動送上門,果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我怎麼了?”石光恒把買來的壽司放置在桌上,不解的看着她。

     “你願不願意私奔?”她直接切入問題的中心點。

     “私奔?好啊!”他不假思索,爽快的答應了。

     “表姊,不行啦!”武真零把徐均帆拉至一旁,低聲道:“我對他過敏,每次隻要一和他說話,就會全身起雞皮疙瘩,更嚴重的,我還會嗯心反胃,我無法和他生活。

    ” “真的?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徐均帆詫異道。

     當然是假的,這是武真零臨時瞎辦出來的拒絕藉口。

     石光恒暗戀徐均帆,是打從十四年前,他們初次相遇開始。

    周遭的人都知道,偏偏當事人徐均帆無所感覺。

    所有人包括她在内,想盡了辦法努力要湊合他們,可就是一個是愛情啞巴,不知該如何表達愛意;一個是愛情白癡,隻會讓他們的計畫前功盡棄,束手無策。

     她若是接受了徐均帆這項提議,就算能僥幸逃過逼婚的命運,恐怕也難逃成為街上的耗子,讓街坊鄰居一看到她就紛紛喊打,恨不得推她人十八層地獄。

     破壞一樁好姻緣,可是天誅地滅、不得好死的大罪,她瘦弱的身子承受不起。

     “那隻好再從長計議了。

    ”本以為是好辦法,卻沒想到派不上用場,徐均帆遺憾極了。

     “來不及了!”武真零重重的歎了口氣。

     “為什麼?”徐均帆不明白的望着她,卻見到她無奈的看着店門外,跟着順勢瞧了過去。

    “他們是?” “你說呢?”武真零語氣中帶着濃厚的覺悟,她是真的逃不掉了。

     徐均帆傻愣愣的看着眼前有些不實際的這一幕。

     怪怪?這是什麼情景?活脫是一部黑社會電影顯靈。

     待她看清前頭那個人的影像時,她詫異的瞪大她那雙細長單眼皮的眼,無法接受的看着她那個平時溫文儒雅的父親,一馬當先的領頭帶路,後面則跟着一群身着黑色西裝,帶着墨鏡,沒啥表情,宛如牛鬼蛇神般的年輕人。

     那姿勢、那神态,若再加上慢動作和定格,簡直可以跟“英雄本色”那部港制的曠世钜作媲美了。

     “老天!”徐均帆呻吟悲歎了一磬,差點沒昏過去。

     什麼時候起,她老爸居然放着堂堂公司的一級主管不當,改行當起小馬哥的線民兼喽羅兼爪牙,在江湖上瞎混胡闖了? 這不行,回去她得跟她老媽散播謠言,加油添醋,好教她老媽好好修理她老爸一頓,使她老爸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福平爾先生,這就是你們要娶的武真零。

    ”徐掙陪着笑臉,為身後那個看起來極為嚣張、不可一世的年輕首領介紹。

     “帶走!别讓老大等大久。

    ”福平爾輕輕的一揮手,後面的手下便一湧而上,架着武真零,準備離去。

     “不要啊!表姊,你救救我,我不要被推入火坑,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

    ”武真零拚命拳打腳踢的掙紮。

     “爸!你快想辦法救真零啊!”徐均帆邊拉着她的手不放,邊頻頻回頭向徐峥求救。

     “我沒有辦法,也無能為力,這一切是真零自願的,乖乖認命吧!”徐峥像在看戲似的,遠遠站着,不采取任何行動。

     “我(她)?這怎麼可能?”忙着和惡勢力對抗的表姊妹,異口同聲的叫道。

     “胡說!我沒有!姑丈騙人。

    ”武真零急辯解道。

     “就是啊!真零不可能這麼做,她沒這個瞻。

    ”徐均帆也加入讨伐徐峥的行列。

     “這絕對是真零親口答應的。

    ”徐峥不甘示弱的回擊。

     這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也不管對方肯不肯聽,誰也不讓誰,争先恐後的隻管把話由自己口中硬塞進對方的耳裡,形成了各說各話,一團混亂吵雜的場面。

     “閉嘴——”随着一聲怒吼,放置在櫃台旁邊的那把赤楊木實心制成的椅子,被福平爾輕輕一碰,毫無抵抗力的應聲碎裂為木片塊屑,成了即時可燃燒烤肉的柴薪。

     “帶走!” 趁着周遭鴉雀無聲,一片死寂,衆人尚未反應過來之際,福平爾擺了擺手,示意屬下采取行動,将吓得呆若木雞的武真零架離,趕至婚紗禮服公司。

     “啊!你們要幹什麼?”福平爾留下的兩個人,這時也架起了徐均帆,直往外面走。

     “應你要求,我們私奔。

    ”石光恒表面上平靜,其實内心波濤洶湧,驚吓得心髒頻頻顫抖。

     這些對白,是他方才被逼的演練了好幾遍,才能如此順口,而不結巴。

     “爸!”徐均帆這回得為自己向徐峥求救。

     “你們就去吧!順道到法院公證結婚,這年頭光是相愛是不行的,還得要法律保障權益。

    ”徐峥接着由手提公事包中取出了一份文件,遞給石光恒。

    “這裡面有徐均帆的印章和身分證,以及其他可能派得上用場的證件。

    ” “爸!你竟然随身攜帶這些東西?”她不敢相信。

     “以備不時之需啊!”徐峥微笑着拍了拍福平爾手下的肩膀。

    “替我謝謝你們家四少爺,這一切真多虧了他。

    ” “那麼,嶽父大人,我們去私奔了。

    ”石光恒恭敬的欠了欠身。

     “去吧,别忘了到福臨飯店吃晚飯啊!” “爸!”徐均帆才叫了一聲,沒來得及說出下文,就這樣活生生的硬被架離,莫名其妙的和石光恒私奔了。

     呵!果然如他那個好友的四兒子所言,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最重要。

    早知道有這麼便利的方法,兩年前他就該讓它派上用場,免得他白浪費了六百多個日子。

     他拿出了擴音器,向左鄰右舍吆喝這項好消息,讓同樣心急的鄰居們,和他共享這份無法形容的喜悅快樂。

     真好!一天之内,嫁出了女兒和侄女,輕松又不費半點氣力,這世上再沒比這更值得開心的事了。

     ◇◇◇ 在這一片鮮嫩翠綠的青草地上,浪漫而美妙的結婚進行曲正悠揚的演奏着,象征祝福愛情美滿幸福的音符散播流穿在各個角落,希望能引起在場所有參與者的共鳴。

     奈何!周遭的景物卻在跟它唱反調,不消極的配合也就算了,居然還和它做對似的,采取了積極的破壞行動。

     先是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雲層極低,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接着,空氣中彌漫着陣陣讓人不寒而栗的陰風,就連原先滿是綠葉茂盛的菩提樹,也極不合作的在這盛夏時節葉落滿地,任由風吹散飄揚,點綴出凄涼哀怨的氣氛。

     它們似在嘲諷,也像在詛咒這一場不該有的婚禮。

     其中,詛咒意願最為強烈的,不是别人,正是才踏上紅地毯一端的新娘武真零,她聚精會神的詛咒。

     天殺的福平爾,他真該下十八層地獄。

     她越想越氣,滿腔的憤懑無處宣洩,也不敢說出半個字,怕慘遭無情殘酷的修理和虐待,隻得委屈的悶在心裡,向自己無言的訴苦。

     凡是女人,莫不希望在婚禮當天,成為世上最美的新嫁娘。

    為了達成這個理想,成千上萬的女人無不費盡心思氣力,砸下大筆的金錢,努力做好護膚塑身的前置作業,以期成為豔驚四座的最佳女主角。

     偏偏她例外,這些重要步驟被迫省略不說,就連妝也沒得上,匆忙倉卒間,她竟連護唇膏都來不及碰,氣得她隻能扁着嘴乾瞪眼。

     這個讨人厭的福平爾,根本是存心故意跟她過不去。

     再往下瞧了瞧她這套完全不合身,又俗不可耐的禮服,她更加咬牙切齒的怒視着坐在不遠處,一副事不關己的福平爾。

     如果眼神裡的恨意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