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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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吃死人!” 衆人不笑了,因為老家夥這一解釋确在情理之中。

     于是,前排有人說道:“尊駕如按一般規矩,先打拳,後賣藥,那麼,就請先耍幾路,讓咱們大夥兒開開眼界如何?” 老人頭一點道:“當然!” 可是,老人答應得太遲了! 就在老人點完頭,擄油後退,正待放手施展之際,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忽然一個個轉身向場中台前奔去! 原來武台上正戲已于這時正式開始。

     兩邊耳台上,分别挑出一面三角小黃旗,左邊是個“蔡”字,右邊是個“沈”字;賓位主位分明:上首耳台屬于“七星劍”蔡允達,下首耳台屬于“金剛掌”沈南屏。

     兩邊耳台上這時都已擠滿了人,雙方師門高人生做何等模樣,依然無法分辨清楚。

     隻有一點,已堪确定,就是台下場邊賣藥的這一家子,與台上雙方,顯然均無牽連!因為這一家,老少五人,這時也和别人一樣在朝台上看,神态與一般人毫無分别,神專意貫,緊張地期待着,而不對任何一方表示特别關切。

     第一場,兩名幫場子的人物,已走完浮闆,在中央主台上朝相了。

    左首,幫七星劍的是一名三旬左右的壯漢,一襲長衫,背斜寶劍,身材雖然魁梧,卻不脫一股斯文氣息。

    右首,幫金剛掌的,是一名年近五旬的短袍老者,眼神奕奕,紅光滿面,腰間懸着一隻青布囊,所用兵刃似為天筆之類屬。

     先是那壯年漢子抱拳發話道:“在下‘司徒隐’,外号‘一劍光鬥’,尚望這位朋友不吝教益,并請朋友賜告貴姓大名!” 短抱老者抱拳還禮道:“原來是司徒大俠,久仰了!” 很顯然的,短施老者對這位一劍光鬥司徒隐,不但面孔陌生,似乎連姓名外号還都是第一次聽到,這時頓了頓,方才接着道:“老漢‘裘吟雲’,匪号‘秃筆野叟’還請司徒大俠多多指教。

    ” 一劍光鬥一哦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館陶‘珠玉武館館主’!真是幸會!” 秃筆野叟因無法向對方作相對之贊揚,隻得拱拱手,連喊兩聲“好說”。

     一劍光鬥手于背後一探,長劍出鞘,倒持當胸道:“裘館主請亮兵刃賜招!” 這時,在台下,距台頗遠的西南角落上,一名粗俗的紅皮漢子,忽然湊去那名賣藝老人身邊低聲問道:“您老估計這一場誰勝誰負?” 賣藝老人漫不經心的答道:“‘野叟’不把一條老命玩丢掉,就算不錯的了!” 老人身邊那個黃衣丫頭肘彎一碰,溜溜眼角道:“爺是在跟誰說話啊?” 經黃衣丫頭這一提示,老人方才一下警覺過來,可是,等老人轉臉查察過去,那名紅皮漢子業已遠遠站開。

     黃衣丫頭低聲道:“爺小心了,這厮我看不是什麼好人。

    ” 老人偏臉在紅皮漢子側面上下打量了一眼,點點頭,旋又搖了搖頭笑道:“這世上好人本來就不多,如說小心,可謂防不勝防,隻要他不是看中你丫頭,想做爺爺的孫女婿 唷!” 黃衣丫頭擰着老人一塊腿肉不放道:“說,說呀!” 老人痛得直龇牙,忽然手一指,輕聲叫道:“丫頭快松手,啊,糟,裘老頭完定矣!” 黃衣丫頭看也不看一眼,用力絞着道:、“誰叫這老頭兒不自量力?盡管别人的事!快說!下次還拿不拿錦兒取笑?不說永遠不放!” 老人笑道:“好,好,最好一輩子嫁不出去唷唷,爺這下真的不敢了啊,唉,可憐的裘老兒!” 台上的秃筆野叟,說來還算是幸運的。

    在一劍光鬥一式天矯如龍的虹瀉長空下,野叟雙筆齊格,舍命奮挪,結果總算以分寸之差,勉強将一顆腦袋閃開,但是,一條左臂卻因而就此齊根斷送! 台下駭然發出一片驚呼,似乎直到現在,大家才忽然想起了這原來不是一場輕松的兒戲。

     嘈喧聲中,一劍光鬥從容拭劍還鞘,秃筆野叟也被金剛掌方面派人擡上耳台上加以施救了。

     即于此際,台上台下,人聲忽然一下靜止! 一名身材高大,面目猙獰的束發頭陀,正自右邊浮闆上,大踏步走向中央主台。

    誰?少林“一是行者”。

    金剛掌今天請到的少林高手,居然竟是這位名滿武林,人見人畏的惡和尚,實在大出人們意料之外! 全場數千與會者,這時差不多人人都在這樣想:這一場,七星劍方面可用不着費事啦! 不是麼,七星劍還能排出什麼人物,堪作這位空門怪傑的敵手?。

     一是行者來到中央主台,屹然挺立,有如一座鐵塔;左邊耳台上,則遲遲地不見有所動靜。

     廣場上人人為之搖頭歎息:“可憐七星劍這邊” 不意衆人一念未已,左邊浮闆上,忽然出現一條身形,咦,七星劍這邊居然有人應戰? 什麼?又是那位“一劍光鬥”司徒隐? 噢,不!此人看上去,雖然裝束相近,年歲相仿佛,但身量可單薄多了。

     “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