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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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的流矢,那麼緊密的跟着他,“噗噗”、“嗤嗤”的在他身軀前後左右飛閃着,但氣煞人的卻是老差那麼一點而射不中——假如射得中,也就難為“果報神”的義子了。

     另一個丘陵上,有七名勁裝大漢一見箭沒有射着敵人,先已心慌意亂,還沒來得及躲閃,一隻手業已如魔鬼的詛咒,那麼虛無莫測的如影随形的飛來,七個人幾乎不分先後的仰翻滾下,滿空的鮮血亂噴怒灑,在這些血紅的液體尚未在人們的瞳孔中凝形,白斌有如一頭鷹鹫般,直撲上那紅臉大漢站立之處。

     紅臉大漢幾乎愕住了,自對方甫始出手到現在已直沖而上,總共也不過是隻喘了兩口氣的時間,而這些尋常人識為短促得徽不足道的時間裡,自己這面已有十五個活生生的彪形大漢變成了掌底冤魂,對方出手的這份快、這份狠、這份歹毒,真是驚魂動魄啊! 青面老人喉中低吼了一聲,迅速的拔出背後的一柄短把月牙鏟,他咬牙切齒的道:“周堂主,人已上來了,你還麼發什麼楞?” 紅臉大漢立即翻腕抽出自己的金背砍山刀,邊向一側怒吼道:“立即下令馬隊前往撲捉老化子!” 他身側一個手執長矛的大漢答應一聲,高舉手中長矛左右揮動,在這邊,白斌已在倏閃之下,一掌擊飛了兩名攔路的大漢,再猛一旋身,另兩名也狂嗥着朝左右跌去,在他們翻跌的一刹間,可以清晰的看兒他們的眼球,都已血糊糊的掉出目眶之外。

     紅臉大漢怒吼着沖來,邊大叫道:“老子和你拚命,你這雙手血腥的殺胚!” 白斌出手到現在,仍然隻是用一隻左手攻敵,他的右手安穩的插在腰襟裡,而越是這樣,越發顯得他狂傲悍野之态不可言喻,此刻他一躍而起,人在空中一個轉折,大笑道:“大堂主,罵得好,隻是咱們誰也稱不上善人。

    ” 笑聲中,他已連連躲開了兩柄斬砍的鬼頭刀,突閃之下,又是一記“鬼索魂”瀉向了那紅臉大漢。

     紅臉大漢猝覺銳風襲來,心頭一震,手中金背砍山刀抖出片片金芒護體,高大的身子同時向一旁掠出,這邊,那位青面老人羅小成也悶聲不響的掩撲上來,手中月牙鏟帶起一溜寒光,直插白斌背後。

     一聲肉掌與重鐵交掌的刺耳震響聲傳來,紅臉大漢被擊出四、五丈遠,白斌的身形倏然騰起,險險讓過霍然插空的月牙鏟,左手一挫一翻之下,已那麼巧妙不過的抹到了羅小成的頸緣。

     隻覺一鏟戳空,一片利刃似的冷風,已逼上了脖子,羅小成驚呼一聲,拚命俊仰,手中短鏟猛帶而回,白斌左腳微挑倏點,已“铮”的一聲,将那柄回帶的月牙鏟蹴出,同一時間,左掌一晃突升,再劈對方天靈! 那邊,紅臉大漢一口氣尚未喘過來,已經看見自己同伴的危殆之境,也顧不得其他,暴吼一聲,手上沉重的金背恢山刀已脫掌擊出,陽光下一溜金芒曳閃,力道強猛無匹的斬向白斌背脊。

     時間是緊湊得間不容發,白斌的掌緣尚差三寸,便砍上了羅小成的秃頭,背後的破空銳風已那麼疾勁的來到,他氣得哼了一哼,淩空的雙足猛然一拍,人已直射而出。

     砍山刀帶着勁風,“霍”的從羅小成耳邊擦過,沉重的落向丘陵之下,而刀尚未沾地,白斌已急轉而回,在他這一翻一轉之間,再有三名勁裝大漢慘叫着骨碌碌的翻到丘陵下面。

     此刻,路上響起了有如驟雨般的馬蹄聲,塵土飛揚中,那近百匹鐵騎,已并威兩排狂奔向前,目标正是路旁淺溝中的雪地飄風。

     白斌狂笑一聲,道:“龍虎幫的小子們,你們打錯主意了!” 在他的吼叫聲裡,路兩側的黑衣大漢已紛紛往這邊集結擁簇,在這些撲近的人群中,有十多個更是起落如飛、行動似電,一看就知那是對方埋伏的高手。

     白斌向青面閻羅與紅臉大漢攻出四掌,在他們倉皇閃避中,他已長射而起,有如一道流虹般,自天空直射而下——沖向撲來的馬隊。

     羅小成喘得幾乎躺下,他大大的喘了口氣,嘶啞的狂吼道:“馬隊注意,姓白的撲下來了!” 紅臉大漢抹了一把淋漓的汗水,奮身追去,一邊大叫一聲道:“招呼幫中的高手往這邊集中,快,快快……” 在他們的驚慌混亂中,白斌已電閃而落,他雙目怒睜不瞬,一雙又濃又黑的眉毛高豎起,瞪着已經奔至眼前的鐵騎,突然尖厲的大叫道:“寒骨令——”(勿風:呵呵呵 ̄ ̄ ̄銀牛角) 他這突兀的厲吼高亢而凄怖,有如一隻鬼手,蓦地撕裂人們的耳膜,空氣在顫抖,陽光在翻折,前面狂奔着的幾匹馬驚駭的慘嘶着人立而起,馬上的騎士紛紛驚叫着滾落,在這令人永不能忘懷的一刹那,白斌的右手猛的從腰間抽出了“朱玉寒骨令”。

     就在他這“朱玉寒骨令”剛剛出現的瞬息,他人已飛撲向前,在手臂無可言喻的迅疾抽抄中,十幾匹鐵騎幾乎在同一刹那狂嘶着翻倒在地,寒骨令閃耀着紅光,在陽光裡仿佛流燦着一條條、一圈圈、一片片的銀虹,那麼淩厲的閃飛着,那麼兇狠的縱橫着,那麼血淋淋的翻舞着,隻是人們眨眼的一刹的空間裡,三十幾乘鐵騎加上那些孔武有力的騎士,卻已一個不剩的屍橫於地。

     整個馬隊已混成了一團,人在恐怖的号嗥、叱喝,馬匹在瘋狂的沖撞、跳騰,黃土路上是一片不忍卒睹的血紅,—疋一片象徵着死亡的血紅,三個形容悍猛的大漢,正在聲嘶力啞的喝叫着鎮壓他們的手下……。

     白斌雙手染血,他雙眼布滿紅絲,嘴唇殘忍的緊抿着,一匹因驚懼而跳奔到他身邊的健馬,蓦地人立而起,白斌大笑一聲,右手寒骨令猛砸斜挑,在那匹馬兒的狂嗥聲中,整個馬頭已被擊為扁碎,馬上約騎士也在一掌之下,橫飛跌出去二十餘步! 馬隊中,一個滿臉橫肉,手執熟銅錘的大漢正勒馬向後,一面氣急敗壞的大叫着,道:“魏豪,你快去重整陣勢,張保,你馬上叫人鳴角撤退……” 白斌猛一長身直射而起,他快捷的撲向那手執熟銅錘的大漢,邊狠辣的叫道:“老朋友,不用再排陣勢了,咱們現在可以湊合!” 在他撲落的一利間,四側有幾乘鐵騎急奔迎上,馬上騎士雪亮的馬刀,紛紛斬向他的四肢,白斌“哈”的一聲狂笑,在空中一個倒仰,銀河似的光影倏閃,一片急速的金鐵撞擊聲中,緊跟着響起了連串的骨裂聲,幾名騎士,有四名腦袋粉碎跌落馬下,另一名的胸骨被完全砸裂,白森森的骨頭插出肌膚之外,他怒瞪着眼,口裡噴着血沫子,緩緩栽了下去……。

     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白斌懸空的身形,在一個大翻轉下,換了一個方位撲向那名大漢,這位仁兄早已吓得心膽俱裂,他一邊急忙抖缰奔逃,邊大叫道:“魏豪,快,快圍住他……” 方才那三名形容兇悍的大漢之一——一個滿嘴金牙的騎士已厲嘯着策馬街來,他手中一柄闆斧高高舉起,尚隔着七尺之遠,已奮力向白斌擲到。

     白斌“呸”了一聲,看也不看,猝揮寒骨命,将這柄力重沉猛的闆斧滴溜溜震飛,身形又似脫弦之矢長射追去,那名奔逃中的大漢神色一變,就是回手連轟三錘。

     白賦宛如鬼魅般輕輕飄起一尺,就是那麼一尺,熟銅錘已接連三次砸了個空。

     白斌冷森森的一笑,道:“朋友,該上路了!” 就在這幾個字的音韻裡,這名大漢已狂嚎着被挑了起來,寒骨令透過他的胸腔穿過,他面色死白,四肢猶在瘋狂而痛苦的揮舞……。

     那名叫魏豪的金牙大漢整個驚得楞住了,眼前的景色是何等凄厲,又是何等尖銳!縱使他見過死亡,闖過血腥,但血腥與死亡之間,卻也分了很多級,無疑的,此刻所見到的是最殘酷的一等。

     白斌的身軀迅速落地,他猛然一旋,插著寒骨令的寵大軀體,已滾翻着飛出——正是砸向那名叫魏豪的大漢。

     同一時間—— 一匹怒馬狂奔而來,馬上人是叫張保的彪形大漢,他雙眼血紅,一條紅纓槍筆直指向敵人的心口上,看得出,滿口牙齒都在緊挫着,顯出一付勢不兩立的形态! 白斌手上的屍體,甫始丢出又立即回身,對方的紅纓槍在一抖一圈之下,已插向他的咽喉,他頭微側,蓦地矮身,寒骨令竟然一陣“嗚”的嘯聲,“咔嚓”一聲,将那雙剛待躍起的馬腳硬生生給砸斷! 鞍上的張保暴叱着,倏然自馬頭前跳下,他的紅纓槍朝地面一拄,就勢打了個旋轉蕩回,一斜身,紅纓槍已怒刺對方小腹。

     斷了馬褪後的白斌,頭也未回的移出兩步倒射而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