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紅舌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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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之際,身後傳來聲聲慘叫,緊接着一條人影,如天神下降般,淩空落在醉聖樂天二人與舒情中間。

     來人誰說不是,正是舒情心中正想着的薛仇。

     隻見地,雙眼如冷夜寒星,一臉金光閃耀,透看濃重的殺氣。

     舒情小嘴一撇,嗔道:“喲!何必做這兇相,怪吓人的!” 薛仇冷冷一哼,道:“你三番兩次找我怎的?” 舒情眉兒一挑,眼兒帶笑道:“因為我喜歡你呀?愛你呀?” 薛仇一聽,臉上就不由一熱,那舒情眼眉間自有一股誘人妖氣。

    薛仇趕忙一咬牙,呸了一聲,道:“無恥賤人,如不速去,可别怪我手下無情!” 舒情忽發格格嬌笑道:“喲!真格的嗎?我倒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随着話聲,舒情柳腰款擺,不退反進,意欲撲到薛仇身上來般! 舒情非但眉、眼能媚人,笑聲微帶磁性,更為迷人,薛仇聽得心中一蕩,他竟無從下手對付這種淫蕩的女人! 一見她移步前欺,薛仇隻得退身避讓! 舒情一見,笑聲更響,格格格的好不歡心,隻聽她道:“小冤家,我就知道你不忍心下手,跟我來吧!我讓你體味人生之大樂,除了我你一生也享受不到!” 舒情邊說邊挨近身去,薛仇正感不知如何應付之際,突然一眼瞥見舒情手中的鋼骨摺扇,心中猛震,暴喝一聲道:“賤人!陰陽老怪是你什麼人?” 舒情聞聽他突然提起陰陽老怪,心中也是一凜,道:“你這是幹什麼呀?兇霸霸的不怕吓了我,陰陽書生他是我的授業恩師,我一切的一切全蒙他所賜……” 薛仇恨透了陰陽老怪,一聽是她授業恩師,心中怒火狂冒,哪裡容忍得住,猛然探手,一掌抓出。

     舒情看似撒嬌無備,其實謹慎萬分,一見薛仇探掌抓來,鐵骨把扇立即幻起千道烏光,将身前門戶緊緊封住。

     薛仇嘿嘿一笑,探出的手臂,卻沒收回,但見他猛然一伸,不知如何已深入舒情的烏光之中…… 倏聽一聲大喝,烏光鬥然煞住,薛仇不知怎麼一來,竟将舒情鐵骨折扇抓在手中,隻見他順勢一抖,把個舒情姑娘摔出兩丈開外,而鐵骨折扇卻已到了他的手中,薛仇雙手輕輕一彎,一合,一把三尺來長的鐵風折扇,已變成了一條一尺半的短鐵棒,縱然再将它複原亦已無用。

     舒情一見大怒,道:“你敢毀我的兵刃?我和你拼了!” 舒情叫聲中,雙掌又複交叉拂出! 薛仇就怕她不生氣,更怕她不動手,一生氣動手,他正好趁機将她除去,為仇、為恨、為社會除害,她都該死! 薛仇見她出手攻來,根本不準備多麻煩,一指一掌,雙管齊下,掌阻雙掌攻勢,指彈對方胸口,準備一指就要了她的命! 哪知,風聲厲嘯,舒情一聽就知厲害,趕忙收掌側身,勢已嫌遲,但聽一聲慘叫尖呼,随見她晃得一晃,縱身而逃。

     敢情,她一側身竟被她避過了要害,沒當場倒下,或許這也是她命不該絕,不應送命于此。

     薛仇将舒情擊中逃走,立即回身看醉聖樂天及白玄齡二人,見二人已互相将傷裹好,坐在地上休息! 醉聖樂天沒等薛仇開口,搶着道:“我二人沒事啦!你那仇人舒百會不在後面嗎?” 薛仇一怔道:“我怎不見他影子?我隻傷了他門下三個晚輩!” 醉聖樂天道:“這賊子狡猾異常,聞聲知警,大概又被他逃過一劫!” 薛仇問起經過,方知二老中了賊子奸計,被他們多人圍攻,以緻受傷! 薛仇眼看時近午夜,仍未見衆人趕來,正準備攙扶二人,返回杭州之際,蓦聽衣袂飄風之聲,快迅驚人。

     薛仇一愕,心想:“什麼人有此高妙的輕功?” 心想未已,一條黑影已來至身前,淡月下一看,正是陰陽老怪,冤家路窄,無巧不巧竟讓他遇上了! 薛仇一飄身,橫住去路,叫道:“陰陽老怪,你可還認得我?” 他看見陰陽老怪,陰陽老怪又何曾沒看見他,聽聽他尖聲一笑道:“唉呀!薛小子,我的心肝,我正找你呢!來!跟我走吧!日前未圓襄王夢,今夜同登消魂台!” 薛仇哼了一聲道:“日前未送爾登極樂界,今夜定要入鬼門關!” 陰陽老怪一聽,語氣不對,仿佛對他毫無畏情之心般,遂道:“好小子,你敢如此對我,我要不把你弄得死不死,活不活,我不叫陰陽老怪!” 陰陽老怪從沒見過薛仇的武功,聽江湖傳言,雖說武功甚高,可是在他心目之中,又能高到哪去,不過比這一般武林高手稍強半籌而已。

     陰陽老怪語畢,一掌朝薛仇迎面擊去。

     薛仇若說在一日之前,得遇陰陽老怪,他也自知非其所敵,心中不免畏懼。

    自晨間得服參王後,功力已高達化境,豈會怕他!見他手掌抓來,先是不動,直待手掌沾胸之際,方始吞胸凸腹,一掌反削而上。

     這一掌既迅又厲,威猛十分。

     陰陽老怪這一招本屬虛招,直見對方不動,方始猛欺而出,哪知他快别人更快,欲待變招,招式已老,隻得暴縮而回! 可是腕處已被薛仇指風劃過,但覺熱辣辣的,饒是他功力奇特,刀劍難傷,心中也不由大吃一驚! 敢情,薛仇所練“玄戈神功”,正是他這身奇功的克星! 陰陽老怪至此地步,仍然未将薛仇當作敵手,雙掌一錯疾迅伸出,分拿薛仇的雙肩。

     他這兩掌,看不出精奇處,但卻剛柔并濟,含勁蓄勢,薛仇若讓其抓中,當場就得傷重倒地! 薛仇見他抓來,仍然不躲,對胸拍出,欲以攻止攻。

     陰陽老怪一見,心中大喜,他想:“你一掌能有多大功力,豈不如同給我胸前抓癢,我就先制住你再說!” 陰陽老怪如此一想,立即原勢不動,往薛仇雙肩抓到! 薛仇這一掌,本隻用了六七成的真力,見對方居然不躲,心想:“我倒要看看是你雙爪子厲害,還是我這一掌曆害!” 心想未已,功力已加到十成,猛擊而出! 陰陽老怪眼看雙掌已将抓至對方肩頭,蓦覺風聲不對,并有一股熱氣,他那寒冰似的身體,竟有些抵擋不住似的。

     這一驚,誠然非輕,趕忙收招,側身猛閃,卻又那裡還來及,竟被薛仇一掌拍在肩頭,打得他倒旋出一丈來遠! 醉聖樂天在一旁,本替薛仇擔着莫大心事!這一見,心中大定,見薛仇并沒乘勝追擊,忙叫道:“薛少俠!無毒不丈夫,别讓這老怪有緩手機會!” 薛仇聞聽,一想不錯,與這種人有什麼道義可言,忙縱起身形,撲了過去,可是,究竟還是遲了一步! 就這一緩之勢,陰陽老怪已然穩住身子,拔出了鐵骨折扇,“唰”的一聲張開,就朝薛仇身子猛然扇了兩扇! 這兩扇,勢道甚猛,薛仇也不敢硬闖,隻得推出一掌,身子随勢側内半丈,哪知身形未穩陰陽老怪已然揮扇,挾勢攻到,一把鐵骨折扇,扇風如排山倒海洩來,顯然,陰陽老怪不敢對薛仇稍加輕視了! 薛仇一見大怒,腳踏“七絕遊身步”,身形左閃右晃,左手曲指一彈,将鐵骨摺扇擊開,趁勢卻已将金蓮花取了出來! 薛仇這時也不再客氣,心知與這等藝業高手較技,稍事疏忽,立有性命之憂。

    于是,金蓮花一抖之下,忙借勢揮出! 陽陽老怪三招猛攻,未能傷敵,心中也不由微冒寒意。

    多少年來,他很少一次連續攻出三招。

     日前與邊文惠一戰,已是他數十年來首次。

    但邊文惠如非借助“飛魂劍”,仍非他的敵手!今日“飛魂劍”在他身上,已然無所顧忌,哪知薛仇一朵金蓮,招式竟也詭谲威猛,銳利十分! 倉促間,陰陽老怪見薛仇金蓮花迎頭擊來,遂揮起鐵骨摺扇一架,他是想“金蓮花杆子甚小,一下不将他拆斷才怪!” 豈料,金蓮花可軟可硬,勢由心生,本是堅挺的金蓮花,就在與鐵骨摺扇相交,發出聲響的霎那之間,竟軟墜而下,轉彎襲擊處,正是他的頭頂! 陰陽老怪一驚魂散,趕忙塌身橫移,饒他功力高深,久經大敵,應變得法,可也吓得他一身冷汗。

     至此,陰陽老怪也不敢大意了,施展開數十年前成名絕技,與薛仇相對搶攻。

     二人招式全都精奇怪絕,功力也難分軒轾。

     一個身如水蛇遊走,龍躍深淵! 一個身如行雲流水,輕雲翔動! 但見烏光萬道,金虹千條,隻聽風聲盈耳,喝聲震魄。

     一旁的醉聖樂天及白玄齡,也是武林中有數的一流高手,可也看得目眩神搖,兩手是汗! 忽聽陰陽老怪猛然大喝一聲。

     “滾!” 薛仇一個身子,立即騰空飛起,然而手中金蓮花,勢道仍是絲毫未緩,竟然一個“飛燕穿林”,金蓮花震開萬朵,淩空下擊! 陰陽老怪鐵扇一合,“舉火撩天”,雙方兵刃互相一陣激蕩。

     薛仇自晨間服過參王,功力突增後,已是身輕如燕,借金蓮花一顫之力,整個身子,又複翻了過來,金蓮花疾發如風,“刷刷刷”連攻三招,直取陰陽老怪後心,這三招波谲雲詭,威猛無俦,陰陽老怪縱有蓋世之能,要想閃過這三招,确也不易。

     但見他,反手一扇,護住了後心,可是右肩頭已結結實實挨了薛仇金蓮花,重重的一擊! 這一擊,又将他打得撲前八尺! 薛仇這一次,沒容陰陽老怪再有緩手機會,金蓮花一伸,快加電光石火,仍朝他後心擊去! 倏地,銀虹一興,反削而回。

     薛仇一見銀虹,即認出是法元禅師方從他那取去的“飛魂劍”,心中不由大震,金蓮花一挑,暴退而回! 薛仇的金蓮花,得自天池,心知是件異寶,可也不敢輕易與這武林五兇劍之尊的“飛魂劍”相觸。

     可是,他心中也驚訝不已,金蓮花的花瓣,鋒銳難當,怎的擊在陰陽老怪肩頭,竟傷他不得。

     他哪知,陰陽老怪奇功早成,刀劍難傷! 不過,薛仇這重重的一擊,陰陽老怪也是有苦說不出,雖說皮肉無傷,可是他一條右臂,卻因他這一擊,酸麻難耐,勁道頓減! 薛仇始終沒注意到陰陽老怪身上,還插着這柄“飛魂劍”,一見他拔出,心中微微一怔,叫道:“陰陽老怪,你哪裡偷來這把劍?” 陰陽老怪右臂酸麻,無法使勁,一見薛仇說話,他正好趁此時候,稍事休息,遂嘿嘿一笑,慢條斯理的道:“我殺了個和尚,得來這把劍,告訴你又何妨?” 薛仇一驚,大叫道:“那是法無禅師,少林寺的掌門!” 通常武林人,若說誤害了少林寺掌門人,那還了得,可是,陰陽老怪本是個怪物,但聽他冷然一笑道:“我喜歡這把劍,他不給,我隻好殺他。

    我可不管他是什麼掌門不掌門,縱然就是殺了個把掌門,又有什麼了不起?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陰陽老怪有意拖延時間,以恢複他的臂力,故意輕松而緩慢的,一字字吐出,并調侃似的奚落薛仇。

     薛仇隻聽得火冒三丈,醉聖樂天與白玄齡更聽得心驚膽顫,隻見薛仇一抖金蓮花,怒喝道:“你殺了法無禅師更是死有餘辜,還不納命?” 薛仇語畢,立即揮動金蓮花,撲前猛攻! 這一刻,陰陽老怪非但不敢再對薛仇輕視,且已生畏懼之心,見薛仇撲來,立即舞開兩般兵刃,與薛仇搶攻。

     薛仇對手中兵刃金蓮花,心愛異常,惟恐遭受“飛魂劍”的損傷,不免微有憚忌,這一來,難免不縛腳。

     十數招一過,立被陰陽老怪扇劍困住。

     陰陽老怪一占上風,立發怪笑道:“你也怕‘飛魂劍’哪?當日因此劍,我失去你,今日卻因此劍,再次得你,這時緣法,我們注定有緣,跑也跑不了了!” 薛仇一見“飛魂劍”,就知不妙,他金蓮花每于絕妙處而未能盡展,這時,他倒真想跑,他相信憑他的藝業,就不相信逃不出陰陽老怪的手! 可是,他這一跑,一旁的醉聖樂天與白玄齡豈不要糟? 于是,他忙叫道:“樂前輩,你們也該找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