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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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筠坐在舒适的冷氣房内,看着桌上滿布的打印圖,上頭全是各式珠寶的設計初稿,從項鍊、手煉、戒指乃至于腳煉,以“激戀”為題,創造出一系列不同材質與色彩的結合。

     她不可思議的看着手中堪稱精緻且優雅的作品,竟然是出自他們公司一位特約設計師!祝柔昀之手。

     祝柔昀在兩個月前突然銷聲匿迹,會計部門最先發現這件事,因為他們要跟她續簽設計師的合約,卻發現她完全斷訊,但因為不是很急迫,所以就被延後處理;等到鄒昶倫跟公司接觸後,商讨到希望他們為Mystical百貨設計新品時,她才重啟聯絡。

     那時的祝柔昀還是沒有消息,她用遍了所有可能聯絡上她的方式,卻都已暫停通話,連電子郵件也被退回,所以她硬着頭皮打給祝柔昀的男朋友,也就是菁品首席設計師高成,結果他冷冷說他們分手了。

    分手了?然後呢?高成完全沒有她的下落?她曾緊張過一陣子,但是因為鄒昶倫介入她的生活,她又忘記這件事了。

     結果今天他帶她到這間國際性的珠寶公司,她竟然在這裡發現她的設計稿? 不可思議的一看再看,她認得那初稿上的簽名,真的是祝柔昀的筆迹! “這是哪裡來的?”她詫異的問向鄒昶倫。

     他沒說話,眼睛瞟向站在一邊的服務人員。

     “這是我們專屬設計師的新作品。

    ”小姐的聲音很細軟,“我們剛好也有打樣一份,現在還在試賣中呢,您要不要看看?” “好!麻煩妳!”她有些迫不及待,會那麼驚訝,是因為這批飾品的風格與過去祝柔昀所設計的東西實在大相徑庭。

     鄒翅倫悠哉的坐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他正看着周筠的纖瘦身影,想着自己怎麼會有被女人左右情緒的一天。

     等到發現時,他才驚覺到這不是第一次了!周筠不隻左右了他的情緒、他的思考,還有他的行為模式。

    他一路上都在沉思,想着過去跟她有關的種種。

    他說她不起眼,卻能在昏暗的夜店中一眼認出她來;他認為她無趣也無特色,可是卻為了她親自到菁品珠寶公司,就是為了要見她一面。

     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的獵人狩獵作風使然,高傲的自尊心不容得受辱,無法接受她的拒絕與假裝不認識,因此咬緊了她不願松口。

     問題是,他什麼時候如此執着過?就算因為不甘心,也不該會為了一個女人用盡這麼多心思,犧牲玩樂的時間,甚至連夜店跟Party都沒有再去了! 他的心境趨向平穩,再也不會感到無聊或是無趣,他每天都有事情可以做,那就是去找周筠、跟她聊天,用言語逗得她滿臉通紅,直到她揚起如天使般的笑容為止。

     在談論公事時,她很拚命,對于不熟稔的領域會認真的預習,再來跟他商量。

     其實他一開始就看好菁品珠寶的設計感,所以即使她不那麼拚命,櫃位也是唾手可得。

     之所以不說破,是喜歡看她那股認真專注的模樣。

    專注時的她美得不可方物,帶着淚水為他挑走傷口上的木刺時,他心底更是湧起想再度擁抱她的沖動。

    喜歡、思念、等待,自從她的人渣弟弟出現後,他還多了心疼、憐惜、擔憂,緊接着開始害怕她跟餘偉丞太接近,他竟有了恐慌! 把這些情緒都付諸在同一個女人身上……這代表什麼? “為什麼祝柔昀的設計會出現在這裡?”周筠拿着樣品戒指,無法置信的看着内圈的H,那是祝柔昀的标記。

     沒得到響應,她狐疑的往右看去,椅子上的鄒昶倫注視着她,但是魂似不在此地。

     “哎!”她放下東西,往他的方向滑動椅子,“昶倫?” 小手在他眼前揮動,鄒昶倫才回過神,看見她面帶擔憂,他發現自己很喜歡她擔心他的模樣。

     握住她的手掌,他輕笑着說沒事。

     “你一直在發呆。

    ”他有心事嗎?今天是怎麼了,他們兩個似乎都若有所思。

     “抱歉,看得如何?”他眼神對準焦距,将她推回玻璃櫃前。

    “這的确是祝柔昀的設計,但是她失聯很久了……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周筠暗叫不妙,因為之前鄒昶倫看過菁品的設計師作品後,似乎比較喜歡她的設計。

     “因為祝柔昀現在是我們的專屬設計師。

    ”陌生男人的低聲嗓音自裡頭的辦公室傳來,接着一位氣質高雅的男人走出來。

     哇……周筠悄悄贊歎。

    這人跟鄒昶倫差不多高,擁有堪稱精緻的五官,一副無邊眼鏡挂在鼻梁上頭,氣質出衆、文質彬彬,是一位高貴的紳士。

     不過,她并沒有為他而心跳。

     鄒昶倫看得目瞪口呆,一臉吃驚的望着走出的男子,然後急速往周筠臉上瞧,發現她看得小嘴微張,竟一時心急,把她的椅子轉了一百八十度,背向櫃台。

     “妳看得太誇張了!”他語帶不滿,又轉頭問:“還有你,你什麼時候到台灣的?” “我來一陣子了。

    ”男子呵呵笑着,張開雙臂,鄒昶倫跟着站起來,兩個大男生先是擊掌式的握手,然後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

     周筠下意識的站起身。

    原來他們彼此認識啊。

     “回來也沒跟我說一聲,我在台灣兩個多月了。

    ”鄒昶倫用力擊向對方的肩,“你到台灣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