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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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回到大房子的時候,沒有人在外面等着我的通風報信。

    還在警戒嗎? 每件事都很好,我筋疲力盡地傳達着思想。

     日漸熟悉起來的環境中有一些小小的不一樣。

    門廊的最下面一級台階上放着一堆淺色的布料。

    我大跨步地跑過去察看。

    我用鼻子挑開那堆布,令人難以置信的吸血鬼臭味直沖腦門,我趕忙屏住呼吸。

     有人在這裡留了衣服。

    嗯哼。

    Edward一定在我風風火火沖出門去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恩,他還真……好心。

    讓人不可思議。

     我小心翼翼地用牙齒叼起衣服——呃——叼着它們跑到樹叢那裡。

    生怕這是那個金發心理變态狂的惡作劇,搞一堆女人衣服在這裡。

    打賭她一定愛死看到我一絲不挂地站在那裡,手裡拿着一件吊帶衫時的表情。

     在樹叢的掩映下,我扔下那堆臭哄哄的衣服,搖身變回人形。

    我把衣服都抖開,抓着它們往一棵樹上一陣狂蹭,希望能蹭掉一些他們的氣味。

    他們一定是男款的衣服——深色的運動褲和白色開衫襯衣。

    衣長好像都不夠,但是松緊倒是挺合身的。

    一定是Emmett的衣服。

    我挽起襯衫的袖口,但是對于褲子我就無能為力了。

    歐,好吧。

     我必須承認有了自己的衣服感覺好多了,即使臭哄哄的,還不太合身。

    沒有辦法在需要褲子的時候,飛奔回家翻出另一條運動褲,這種日子很不好過。

    無家可歸的另一點就是——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回去。

    也沒有任何财産,現在可能還不覺得什麼,可是過不了過久我就會為此惱火了。

     心力交瘁的我,穿着華麗嶄新的二手衣,慢步邁上Cullen家門廊的台階,卻在門口遲疑了。

    我要敲門嗎?真笨,他們當然知道我來了。

    為什麼沒人注意到這點呢——應該有人告訴我應該進來或者走開。

    什麼都好,我聳聳肩,把自己請進門去。

     這裡的變化更大了。

    房間又恢複了本來的面貌——幾乎——就在剛才的20分鐘裡。

    大大的液晶電視被打開,音量調得低低的,屏幕上在放的是某部女性文藝片,但是似乎都沒有人在看。

    Carlisle和Esme站在對着小河打開的後窗邊。

    Alice,Jasper和Emmett不在這裡,但是我能聽到他們從樓上傳來的竊竊私語聲。

    Bella又像昨天那樣躺在了沙發上,身上隻剩下一根管子連通放在沙發後的監視器。

    幾床厚厚的鴨絨被把她裹得像個粽子,謝天謝地他們采納了我之前的意見。

    Rosalie盤腿坐在靠她頭那端的地上。

    Edward坐在沙發的另一端,将Bella包得嚴實的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進來的時候,他擡頭朝我笑笑——說是笑也就是勾了勾嘴角而已——好像有什麼事令他滿意一般。

    Bella沒有聽見我進來。

    直到看到他看着我,她才擡眼瞥了我一眼,接着她也笑了。

    真的中氣十足多了,她整個臉都煥發出神采。

    我都記不起上一次她見到我表現出這麼興高采烈是什麼時候了。

     那時候是什麼事?是啊,她結婚的時候。

    多麼美滿的婚姻啊——她義無反顧地跨過理智的底線和她的吸血鬼墜入愛河。

    終于畸形的懷孕使這一切嘎然而止。

     那麼為什麼她看到我就像見了鬼一樣?好像我從走進門的那一刻起就會給她帶來一整天的黴運。

     如果她不在乎……說難聽點,不希望我陪伴在她身邊的話,我會乖乖站得遠遠的。

     Edward似乎同意我的想法——最近我們兩個變得有些同呼吸,共命運了。

    當她看着我的時候,隻見他皺起眉頭,端詳着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他們隻是來談話的,”我因為太過于疲累,嗓子連聲音都快要發不出了。

    “眼下還不會開戰。

    ” “是的,”Edward回答我。

    “大部分談話我都聽到了。

    ” 這句話讓我抖了一個激靈。

    我們那時可是在三公裡開外呢。

    “怎麼可能?” “我能越來越聽得清楚你的思想了——因為接觸得多了,還有隻要集中精神就能做到。

    還有,你的思想在人的姿态下更容易被提取。

    所以事情的大緻經過我都有數。

    ” “Oh。

    ”這有些打亂了我要說的話,但是也好,于是我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很好。

    我還不喜歡再重複一遍呢。

    ” “我告訴過你去好好睡一覺,”Bella說,“但是我猜你挺不過6秒就要趴在地上了。

    估計也沒辦法說故事了。

    ” 這太神奇了,聽聽她說話多有力氣,看看她臉色又紅潤了不少。

    我聞到了新鮮血液的味道,看到她手裡又抱着個杯子。

    為了維系她的生命究竟要喝多少血下去?如果有必要,他們會不會問鄰居們去借一些? 我轉身向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替她數着數。

    “1秒,2秒……”(美國人數秒的時候習慣在數字後面加一個Mississippi。

    ) “我怎麼沒看見洪水來呢,你這雜種狗?”Rosalie哼哼說。

     “Rosalie,你知道怎麼把一個金發女人給淹死嗎?”我問她,但是卻沒有停下腳步或者回頭去看她。

    “在池子的底部粘上一面鏡子。

    ”(這個玩笑的意思是她會沉溺于自己的美麗而忘了遊上來,最終被淹死。

    ) 我順手帶上門的時候聽到Edward輕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