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脂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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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您大哥的身份……” 謝文龍皺眉頭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我的身份不算什麼,人家以後怎麼做人!” 高人鳳道:“您放心好了,那姊兒倆是火中紅蓮,真金不怕火燒,完全是應我的情來客串一下,所以一舍此她們來了之後,您也得裝個樣子,别叫她們一頭兒熱,這場假戲的作用很大,您到時候就明白了!” 謝文龍怔然道:“那不行,我根本不會這一套!” 高人鳳笑道:“您不會沒關系,她們會,一定能把您侍候得如登仙界,不過您千萬得把持一點,如果假戲真做,真對她們有了意思,那可是兄弟害了您!” 謝文龍愠然道:“兄弟,你簡直是侮辱我!” 高人鳳笑道:“兄弟不敢,那對姊妹是風塵奇女,人間尤物,正因為大哥是鐵铮铮的漢子,兄弟才擔心你們會合了脾胃,如果大哥也是風月浪子,兄弟就不擔心了,就算您死心巴結,她們也瞧不上眼呢!” 謝文龍道:“這姊兒倆我倒是有點風聞,她們色藝俱佳,經常參加大宅院的堂會,勸她們歪腦筋的人很多,其中頗有些權貴子弟,全都碰了一鼻子灰,我不明白她們是靠着什麼本事在這複雜的環境中立足的!” 高人鳳一笑道:“自古佳人多穎悟,從來俠女出風塵,她們總會有自己的辦法,咱們到了,進去吧!” 說着在一所華屋前掀開簾子直往裡闖,裡面立刻傳出一陣粗聲喝罵道:“不長眼的棍球,掀你媽的魂,這屋子裡有客人了,你懂規矩不懂!” 原來一般堂子都有規矩,如果姑娘們的門簾垂了下來,那表示她有客人,誰都不能往裡闖,高人鳳一聲不響闖簾而入,自然會引起人家辱罵,可是高人鳳含笑抱拳道:“二位得了樂子,連大媒也不認識了!” 謝文龍也跟着到了門口,隻見裡面擺了一張大圓桌,兩個獐頭鼠目的猥瑣漢子,各摟着一個豔裝婦人對飲取樂,開口罵人的是較胖的一個漢子,他看見高人鳳後,才笑着起立道: “原來是高兄,兄弟是醉糊塗了,不過高兄脫去了官服,換上了便裝,也怪不得兄弟限拙!” 謝文龍又一皺眉,高人鳳低聲道:“大哥,對不起,兄弟先時為了談話方便,借了一套官衣冒充了一下……” 說完又指指謝文龍道:“兄弟把正主兒請來了!” 那兩名漢子連忙放開身邊的婦人,裝模作樣的要行官禮。

    高人鳳攔住道:“風月場上不來這一套,大家認識了就好!” 謝文龍也附和道:“是的,這地方還是随便一點的好,謝某想請教一下……” 那兩名漢子倒也聽話,居然又坐了下來,胖的那一個開口笑道:“在下賈行飛,他叫賀志傑,都在通州府差府行走,比起謝兄自然差遠了!” 謝文龍見他們江湖氣息很重,卻不象是吃公事飯的,因為他們如果真的在公門行走,地位比自己低得很,天生的一點職業性自卑感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未,因此對高人鳳的判斷也相信了八分,遂自動地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賈行飛迫不及待地道:“兄弟本是為公幹進京的,可是這位高兄說謝兄另有指教,而且把情形也約略對兄弟們說了,不知道謝兄有何指示?” 謝文龍聽他一開口就提到正題,而且言中隐約顯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似的,心裡就有氣,然而高人鳳在桌下碰碰他的膝蓋道:“兄弟把二位的意思告訴謝大哥了,大家都是在一條船上跑的,有話盡可商量!” 賈志傑冷笑道:“高兄說得輕松,大家雖是一條船,還有個上下之分,謝兄是主官面前的紅人,最近更是紅得發紫,咱們兄弟耽的是小衙門,油水撈不着,闆子可挨得苦,為了這個差使,三天一小比,五天一大比,如果再交不了差,那日子可難過了!” 高人鳳忙道:“這一點二位放心,貴府的于大人是提督龍大人的門生,前年坐館侯放時還天天上敝衙門投帖子請安呢,這次由龍大人出面給貴府去一封手書,二位就沒有關系了!” 賀志傑朝賈行飛對看了一眼,兩人似乎滿意了,由賈志傑代表笑答道:“那還有什麼話說呢,隻要上官眼前打通了,我們兄弟也樂得輕松!” 謝文龍卻瞪起眼,覺得高人鳳簡直胡鬧,第一通州府大人是文官,龍錦濤是累世簪纓的武官,根本扯不上關系,怎麼會是師生呢?再者龍錦濤居官方正,絕不會寫這種信,而且寫了信之後,等于給人一個筆證,遺患更大了! 可是高人鳳笑笑道:“這是密函,照理說應該派專人送去才對,不過二位既然參與其事,等于是自己人了,兄弟想就交給二位帶回去吧!” 賈行飛笑着道:“可以,可以,信交給我們也安全一點,這種事經手人越少越好!” 高人鳳笑道:“這就行了,公事談完了,難得交上二位這種痛快的朋友,咱們樂上一樂!” 說時一使眼色,那兩個婦人連忙上去添萊布酒,賈行飛好象是個色中餓鬼,一把又摟住了道:“翠紅,咱們通州府也不算小地方,可就找不到你這種絕色的妞兒,今天多虧高兄的指教,才叫我遇上你這個天仙似的大美人兒……” 叫翠紅的婦人仿佛已得到高人鳳的關照,賣俏地将他一推笑道:“這位老爺可真會損人!” 賈行飛一拍腦門子叫道:“是真的,我姓賈的出來混了十幾年,從西到東,不知道見過多少妞兒,就是役一個比得上你們的,人家都說西邊的回疆出美人,我在那兒住了八九年,覺得那兒的娘們完全不是那會事,她們吃羊肉騷在身上,你卻是野在骨子裡!” 謝文龍神色一動,連忙問道:“賈兄到過回疆?” 賈行飛自知失言,旁邊的賀志傑也瞪了他一眼,他警覺過來,連忙道:“那是年青的時候腿野,到處亂飄,前幾年回到中原後,總算定了下來,在通州幹了份苦差事……” 翠紅卻笑着道:“原來賈老爺是在沙漠裡呆過,難怪沒見過世面,我們這種路柳牆花算得了什麼,如果叫你見了此地的一對名花,保你連魂都勾掉了!” 賈行飛不信地道:“你這兒還有名花?” 翠紅笑道:“當然有了,那是兩個雙生姊妹,今年才十九歲,不但是模樣兒好,才調兒更好!” 賈行飛流露出十足的江湖人形相,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一行還講究什麼才調,長得标緻就夠了,如果迷場的功夫再高明一點,那就是十全十美……” 翠紅嬌笑道:“我們這一行的才調就是迷場功夫,那對姊兒的容貌不必說了,一身皮肉又白又嫩,瞧着就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如果再聽她們開口兩句話,哪怕她罵你王八蛋,你也聽着會舒服死了!” 賈行飛聽着直咽口水,叫道:“媽的,有什麼俏的娘們兒,老子非瞧瞧不可!” 賀志傑也心癢難搔,抓着翠喜的手誕着臉笑道:“喜姑娘,那兩位姐兒能叫咱們瞧瞧嗎?” 翠喜先瞄了高人鳳一眼,然後笑道:“那得先看看謝大人是否同意了!” 賈行飛立刻叫道:“這是什麼話,謝老大當的是正堂府差事,哪能管到窯子裡來了!” 話剛說完,他又怪聲地叫了起來,原來是他身旁的翠紅擰了他一把,然後一飄媚眼笑道:“賈老爺,您說話可小心點,也不怕謝大人生氣!” 賈行飛仍然是蠻橫地道:“謝老大憑什麼生氣!” 謝文龍的臉色的确很難看,差一點就要離應而起,他生氣的原因倒不是為别的,而是感到自己很委屈,這兩個家夥盡管身份特殊,但他們打着通州府的公差身份,論職務比自己低了許多,無論如何也該客氣一點,口稱一聲卑職,他雖不是一個塔架子擺排場的人,但為了職務上的尊嚴而受這些末流江湖人的閑氣,似乎太不值得了! 高人鳳這時也不能不開口了,他咳了一聲,擺下臉色道: “賈兄,賀兄,謝大哥雖然好說話,二位也太過分了一點,二位既然在外面混混,對京師的情形也該清楚一點,誰不知道含芳館的一對姊妹花是謝大哥的老相知,二位在别的地方脫略一點,謝大哥絕不見怪,隻是對這位姐兒,二位可得尊重一點……” 賈行飛瞪大了眼睛,似乎還不買帳,可是他的身子晃了一晃,大概是賀志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緊接着賀志傑站了起來一抱拳道:“對不起,不知不罪,兄弟們一向在這些場合疏于聽聞,更不知道謝大人也是風月老手!” 這家夥的話還是很不中聽,雖然道了歉,仍然沒有使謝文龍的臉色轉變過來,事實上謝文龍生氣的也不是這些,高人鳳明白,兩個窯姐兒更明白,因此翠紅笑了一下道:“謝大人才是真正的護花使者,咱們那兩個姊妹不知前生修了多少福,這輩子才巴結上這位恩客,再說也隻有謝大人這種君子人,才配得上那一對姊妹花,哪家你們這種德性,窮兇極惡,差點沒把人吓死!” 賈行飛捏了一下她的臉頰,輕挑地道:“我的人兒,賈老爺吓着你哪兒啦?” 翠紅嫣然一笑道:“我們沒福氣,也沒人疼,膽子練大了,倒是役吓着,如果那一對姊妹花在場,倒真是吃不消你們二位的狂相兒!” 賈行飛連忙笑道:“說的是,咱們兄弟也沒有經過那些大場面,說話行動是太粗魯了一點,不過謝老大。

    既然京師有這麼兩位絕色美人兒,讓兄弟們見識一下,回去也好在人前抖露抖露!” 謝文龍實在不習慣這種狠瑣的酬酢,皺起眉頭,正不知如何回答,翠紅已經笑着接口道:“你放心,謝大人來了,劉家妹妹一定會到,隻是回頭二位可老實點……” 賈行飛拍着腦門子道:“當然,當然,謝老大的戶頭兒,咱們弟兄即使瞧着淌口水,也不能碰她們一下,割靴腰子是江湖行的大忌……” 剛說到這兒,咕咚一聲,往後就翻,不過他的動作也相當利落,腰子一挺,立刻就站穩了,手已經握上腰間的刀把,鼓起大眼睛叫道:“媽的,謝老大,老子又不吃你的糧,你憑什麼伸腿子就踢人!” 因為這時候謝文龍剛好拂袖起立,滿臉愠色,賈行飛突然換了一腳,還以為是謝文龍踢的,立刻流露出強盜的本性來,賀志傑上前順手給了他一巴掌,沉聲喝道:“不長眼的王八蛋,剛才那一腳是我踢的,現在這一巴掌還是我打的!” 賈行飛愕然道:“二哥,你幹嗎打我?” 賀志傑怒聲道:“我不但打你這張狗嘴,還準備敲掉你兩顆狗牙,你放的是什麼屁!” 貿行飛征了一怔道:“我沒說錯什麼呀,堂子裡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