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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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對付修羅教那麼容易了!” 一清怔了一怔道:“蓋天雄真那麼厲害嗎?” 梅山白點了點頭道:“是的!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高明,此人城府之深,處事之精,我都自愧不如,在修羅教中幾近一年,我都受他蒙蔽了,直到最後,才發現他是修羅主人的化身,如果不是有公孫弘的事情,恐怕我們都将入其彀中……” 一清歎了口氣道:“慢慢來吧!這都是敝教之錯,誤派了公孫弘為護法弟子的負責人而引起的,更想不到此人卑劣至此,現在少林是對我們信心全失,其他之衆也對我們大為不滿,今後隻有靠敝教獨任艱巨了!” 梅山白道:“其餘之家精銳全失,幫不了太多的忙,讓他們退出也罷,少林卻實力雄厚,一定要引為臂援!” 一清歎道:“圓慧上人前些日子還給我一份通諜,對公孫弘殺害他們中弟子之舉頗不諒解,隻怕難以說得動他們!” 陳克莊道:“公孫弘師叔雖是本門中人,但他負責護法之舉,已不歸本門管教,少林怎麼可以怪到我們頭上了呢?” 一清道:“話雖如此說,但少林寺前一戰,死傷的都是别家的弟子,本門傷亡最輕,尤其是少林的幾個人,還是我們的門人出手殺死的,難怪他們要誤會了!” 梅山白想了想道:“由我去連絡吧,當年先師答應參予其事,一半也是出于少林的請求,隻因為他們持戒太拘泥,不若真人的随和,所以才跟真人較為接近,我到少林去,亮出先師的招牌,他們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一清道:“這個結全仗公子為之解開了,否則縱然能将蓋天雄的事情平伏下去,五大門派各存歧見,遲早會引起沖突的,那後果将更為可慮!” 梅山白點頭沉思,胡媚兒笑道:“兄弟!我早看出你是跟五大門派一氣的,但我也看出你不是五大門派中人,倒底你跟他們是什麼關系!” 梅山白笑了一下,才說出其中經過! 原來五大門派已得知有一股武林中的暗流,專為對付他們而在活動,也曾派出一些高手去探聽。

     可是那些高手不是被殺,就是反為那批人吸引了去,大家深以為憂,也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

     那時少林及武當都還是上一代在掌理門戶,兩家的掌門人有一個方外武林奇人名叫金三緘的朋友。

     此人武功蓋世,學通今古,他們隻有向金三緘求援,金三緘經他們苦苦哀求,武當上一代掌門知非真人還以身殉為求,金三緘才答應了,然而金三緘年事已高,唯恐力有未逮,才答應找一個心智超人,禀賦奇特的年輕傳人,将功力轉注,再來完成這個任務。

     梅山白就是這樣被選中了,金三緘替他打好基礎後,将畢生所能傳授給了梅山白,同時還将自己多年修為的功力以道家轉注之法,轉給了梅山白,自己終因耗力過巨,在五年前去逝了。

     為了守秘密,金三緘并沒有将梅山白的姓名透露給任何一人知道,完全叫他一個人單獨行事,設法打入對方的圈子裡。

     金三緘诙諧成趣,遊戲人間,專喜吃狗肉,所以他跟武當約了一個最奇怪的連絡方法。

     羅老兒是金三緘的狗肉至友,剛好武當發生了一件火工偷屠狗的事,那個火工也姓羅,打了一頓是有的,但并沒有打傷,知非真人還資助了他一筆銀子,給他回家去安身立命,那知這家夥漁色成性,拿到銀子後,留連妓寨,染上了梅毒,又兼床頭金盡,潦倒而死! 羅老兒受金三緘之托,冒稱是那火工的父親,故意在此開了間狗肉鋪,以便金三緘前來暗中連絡了。

     這間狗肉鋪的地盤是武當上清宮一條秘道的出口,由一清暗中作主讓了給他,金三緘來了,就暗中牽動消息,通知一清由秘道下來見面,金三緘死後把秘密告訴了梅山白,同時以三個金人為暗記以便識别…… 羅老兒還兼為武當作秘密通信的任務,武當的門人有秘密消息要禀告掌門人時,就以三個銀人為暗記。

     金三緘死了之後,一清不知道那個傳人是誰,為了要使此人便于連絡其他門派,也用金人三緘口為最機密的連絡暗号,任何一家門派,隻要見到這個暗号,必須全力支持,不得延誤,當然這個秘密也隻有各家掌門人以及有數幾個值得信賴的主要人物知道。

     梅山白在三年前技成,開始執行任務,他費了兩年時間,遊蹤遍及各地,才查出十八友與那個暗中勢力有關。

     于是他巧妙地投身進入洛陽英雄館,隻是覺得蓋天雄的實力比其他人更深厚,卻沒有想到誤打誤撞,竟然打進了修羅教的核心,直上九重天,創下那一番英雄事迹,利用修羅主人與修羅九帝的矛盾,弄垮了修羅教…… 不過也幸虧金三緘的精密設計,除了梅山白本人外,誰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才有這種成就! 否則以修羅教對五大門派的滲透之深,連核心人物都入了網羅,隻要多幾個人知道,梅山白也無法活動了。

     這一段内情,一清隻是知有其人,卻不敢斷定為誰,但他心中已經有個底子,認為多半是梅山白了! 但一直到梅山白進入了狗肉鋪子,他才能确定了梅山白與胡媚兒來訪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也一直等到羅老兒把三個金人暗送到上清宮後,他才敢現身來見! 梅山白說完之後,一清黯然道:“梅公子賜助之德,敝教固感激莫名,但對金老前輩的感懷尤為之深,所以我甯負破戒之罪,也要以狗肉來表示對他老人家的敬意,他老人家突梯滑稽,硬說我們是假正經,非要我動葷破戒不可……” 說到這兒,他又頓了一頓,才歎道:“九弟!十弟!你們對我是了解的,我總算不會是貪圖口欲的人,而且長年茹素,油膩葷腥下肚,總有幾天不舒服,但每逢今天,我總要強迫自己的腸胃難受一次,為的是博他老人家高興!” 梅山白一怔道:“今天!我記起來了,今天正是先師的忌辰!” 一清道:“五年前本門一個弟子也是在這裡傳來了噩耗,我以三枝清香表示了心中無限的悲痛,我想等大局平安後,由武當出面,邀集天下武林同道,舉行一次狗肉宴,來追思這位前輩的恩德……” 梅山白笑笑道:“好啊!我恩師在地下也會笑起來的,尤其是少林那般老和尚,我非要叫他們也破了戒不可!” 一清也笑了道:“梅公子的行事作風倒也受了金前輩的遺傳,似乎專愛看我們出家人破戒力樂事,還記得令師有一次跟少林的前任掌門鏡月禅師開玩笑,冷不防點了他的穴道,硬塞了一塊狗肉在他嘴裡,害得他閉關面壁,入定了三年以求贖罪,以後令師才不再拿他開玩笑了!” 胡媚兒聽得大感興趣地笑道:“有這樣古怪的師父,才有你這種刁鑽的徒弟,隻可惜那位老人家不在了,否則我一定要見見他!” 梅山白笑道:“那一定精采萬分,媚姐以你那颠倒衆生的媚術跟我師父對較一下才有意恩呢,他老家自号風月罪人!” 胡媚兒哦了一聲道:“這是怎麼說呢?” 梅山白笑道:“他老人家一生中的一半時間是在秦樓楚館中渡過的,然而到死仍然保持着童貞之體,這是他引以為傲的一件事!” 胡媚兒笑道:“那恐怕不是男人!” 梅山白搖頭道:“不!你錯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也沒有任何暗疾,完全是憑着修為定力來克制人欲,而他的一身武功也是從這上面修待而成的,他教我武功也多半是在妓寨中練成的,那時我正當二十歲血氣方剛之年,他要我夜夜坐在肉屏風裡,目睹活色生香而不準有所動心呢……” 胡媚兒笑道:“你忍得住嗎?” 梅山白道:“開始還不行,慢慢就習慣了,久而久之,那怕粉黛三千,不但視若無睹,反而覺得讨厭!” 胡媚兒笑道:“難怪你通過我的七情段時定力十足,原來你早就在風流陣仗中磨出來了,你師父可是個大怪人,用這種方法能紮實武功的底子嗎?” 梅山白道:“當然能的,人之所好,無非利名财色,而最難過的就是色字一關,利名都是人為的,容易克住,唯獨色欲乃人的本性所賦,随知識而漸長,到了某一個階段,就成為一股本能的沖動,所以道主淨,佛主空,都是針對着一個色字!” 胡媚兒道:“這麼說來,練武的人就必須戒絕女色了!” 梅山白笑笑道:“那倒不然,武之戒色在不動心以養天機,等基礎紮實後,就不必再受此限制,而且還要作适度的宣洩,以達到龍虎調和,這又是内家的秘旨了……” 一清笑道:“金老前輩不愧是武林第一奇人,他對養生之旨,兼取釋道而中和以儒家黃老經庭之學,無怪能卓然而出群!” 胡媚兒一笑道:“掌教真人怎麼也贊成男女食色的論調了呢,你們道衆不是要求守身如玉,最好都不要有家室之念嗎?” 一清道:“沒有的事,武當門下分道俗兩門,實則殊途而同歸,如果每個人都摒棄男女之事人就要絕種了!” 胡媚兒道:“這麼說道家也可以娶妻生子了?” 一清笑道:“是的!道家也有苦行與修身兩門,苦行修者必須持戒,修身道者則節欲而養天機,不壓制本性而作适度的調和,一則綿延種族,一則修身而延壽,所以神仙有專侶,道家也有合藉雙修的佳侶,隻是我們全真派的苦行修者不準犯戒而已……” 胡媚幾點點頭道:“掌教真人說的才是至理名言,我專研男女合歡之術,并不是鼓吹縱欲,而是講究男女合歡的技術與節身養元之道,男女之欲為與生俱來,過猶不及,都是違反自然的,少林的和尚們不明白這個道理,強自壓制人欲,結果反而減低了個人的成就,我的七情殿門下,失足的少林門人最多,就是這個道理,倒是武當的幾個高人,都能懸崖勒馬,我起初還以為黃教的持律功夫較深,沒想到竟是這個原故……” 一清笑道:“幸虧七情仙子知道得稍遲,如果早就認透這個道理,因勢而誘導,敝教恐怕也是在修羅教的掌握之下了。

    ” 閑話談過後,又開始轉入正題,梅山白才說出自己破壞蓋天雄重組修羅教的腹案,征詢一清的意見! 一清連忙道:“這些地方我實在是外行,還是梅公子統籌策劃吧,敝教上下總是全力支持的,公子看着辦了吧。

    ” 梅山白道:“我要的是人手!” 一清道:“全憑梅公子調度,公子隻要按照所約定的暗号,要多少人有我多少人,連我自己都聽命以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