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回 老蚌孕明珠 灼灼桃花騰麗彩 金霞消毒眚 森森劍氣射驚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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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真氣朝上呼吸,并不令其出水。

    行蹤最是隐秘,不易被人發現。

     “年歲一久,蚌身越大,嵌在泉眼石縫裡面不能脫出。

    到了此時,妖蟲氣候成長,自想飛騰變化,出來殘殺生靈,為禍人間。

    無奈半截雄體與蚌身相連,又脆又嫩,不似前半雌體堅如鋼鐵,具有神通。

    性更奇淫,不舍分開。

    加以雌雄兩體自來連系,稍微用力掙脫,立時痛癢難當,周身酥麻。

    除非深知妖蟲底細的人,齊兩體相接之處,将那形似鎖鍊的一根肉帶斬斷,先把雌珠得到手内,将其殺死,然後水遁人内,将老蚌斬破,取出雄珠,才可成功。

    稍微疏忽,被其逃走,妖蟲神通甚大,所過之處,平地水深數十丈,更能帶上大股洪流騰空飛行,水災立起。

    那粒雌珠再要被其帶走,為害更大。

     “我聽那位道友說完經過,又知橫行此間的妖道乃長狄洞老怪徒孫,惟恐道友不知底細,生出事來,匆匆提前趕來。

    看出妖蟲與那位道友所說桃蚣一般無二,剛用大乙神雷将其除去,深悔來得稍遲,誤傷好些山民。

    猛瞥見西南方有大片妖雲橫空飛來,料知強敵已到,臨機心動。

    恐其敗時借着水遁深入泉眼,盜那雄珠;更恐老蚌歲久通靈,見事緊急,舍了原身,帶着妖蟲的半截雄體乘隙遁去。

    所以未曾動手,先下埋伏,先把水眼一帶加上太清禁制。

    果然妖人逃時生出貪念,如非事前防備,妖人飛遁神速,如被乘機取走,必留後患。

    哈哈老怪乃方今邪教中有數人物,門下妖徒邪法甚高。

    雖然老怪近年自知為惡大多,大劫将臨,曾經重定教規:不許門人仗他邪法異寶無故出來害人;與人結怨,必須自了;在未占上風或是化敵為友以前,不許回山。

    不似昔年專一護犢,恃強橫行。

    但他門下妖徒頗有能者,内有兩人尤為厲害。

    今日之事,本來決不與我們甘休,況又加上這一對希世難求的寶珠,豈肯善罷。

    我二人一走,這些山民一個也休想活命。

    ” 李靜虛還待往下說時,忽聽西南方空中有人厲聲喝道:“李靜虛賊道,休要猖狂。

     是好的,三日之後,去往元江大鵬頂決一勝負。

    否則,這班山人一個休想活命;你二人也必被我們人尋見,仍遭慘死。

    何苦連累這些無知之人?”鄭隐聽那語聲十分洪厲,相隔甚遠,心方驚奇。

    忽又聽一老人口音帶笑說道:“查道友,此是我門下小業障自尋死路。

    既然發現寶珠,便該回山禀報,或是早日下手,當地均是一些山民,原易成功。

    他偏迷戀山女,無故傷人;臨時又起貪心,意欲把湖心蚌珠連妖蟲的内丹全數取走,以緻延遲多日。

    對于山人更是兇淫,殺身之禍咎由自取。

    我那第五孽徒見他元神歸報,也不查問對方虛實強弱,冒失趕來,丢此大人。

    我近年勤于修煉,嫌他們仗我威勢到處橫行,不願再為他們分心多事,曾下嚴令:不奉師命,與人争鬥,照例有勝無敗;否則,必有重罰。

    所以業障不敢回山,才往求你相助。

    敵人來曆我全知道,本來舉手之勞。

    無如我向來言出必踐,他既違背師命,輕于出手,除非以他本身之力轉敗為勝,休想回山見我。

     他去尋你,與我無幹。

    不過山民深山隐居,本不知妖蟲内丹可貴。

    我那徒弟已用詐術使其感恩畏服,奉若神明,隻要向其明言,手到可取。

    他偏貪色行兇,自取其禍,如何能怪這些山人?查道友最好不問此事。

    如已答應孽徒,隻尋敵人一分勝負,不可再與山人計較。

    ” 前人厲聲喝道:“你這老鬼,以前何等自大。

    今見門人受欺,不為作主,反而嫌我多事。

    分明自知孽重,大劫将臨,假裝好人,借着和我問答,表明心意,免得小賊道的師長與你為難。

    我一向行事為所欲為,既然出手,決無顧忌。

    三日之後我如不勝,休說不會殺死這群山民,從此也不再管這閑事。

    你那高足向我哭求立誓:隻要我助他報仇,不問成敗,無不聽命。

    事如不成,必将他師徒元神帶走,去往海外故居,把當年法寶煉成,将小賊道師徒一網打盡,以報前仇。

    我如得勝,必将這班山民生魂攝去,雞犬不留。

    ”話未說完,老人接口大笑道:“查道友,我早知你用心。

    如非看出孽徒心存叛意,恐回山受罰,故意投到你的門下,也無此言。

    你果料得不差,我實是想向敵人表明心迹,使知孽徒叛師,已然投你,任憑殺戮,免得再有顧忌。

    你這等說法再好沒有。

    三日後,我定往大鵬頂觀戰,看你有何本領去敵那兩件前古奇珍。

    恕我老悻怕事,行再相見。

    ” 說罷,哈哈一笑,底下便沒了聲息。

     鄭隐聽那笑聲來處更遠,宛如洪鐘怒鳴,四山皆起回音,比起前一個怒罵之聲洪厲刺耳,又自不同。

    先見李靜虛先是面容緊張,手掐法訣,側耳靜聽,似在暗中戒備。

    聽完後,面上忽轉喜容,笑對鄭隐道:“那粒雌珠已被道友得去。

    尚有一粒雄珠,現在泉眼蚌殼之内,取時較易。

    待我取來奉贈,使成一對,以備他年之用如何?” 鄭隐覺着這次取珠幾乎又惹大禍,已然傷了好些山人。

    如非此人趕到,即便妖蟲不至逃走,事前不知底細,傷人必多。

    妖人來勢神速,又擅玄功變化及分身化形邪法,飛劍法寶均不能傷。

    雖然學會《九天玄經》、太清仙法,無如功力尚淺,經曆又差,一個不巧,就許受了邪法暗算。

    再看下面山民,正在泥水中收拾殘屍,悲喜交集,亂成一片。

     暗查死傷人數,竟有四五十人之多。

    想起前情,好生愧悔,便以婉言辭謝,意欲各人分取一粒。

    靜虛笑道:“此珠隻有煉丹最好,本應成對,不宜分開,道友何必太謙?如因小弟代勞,不肯全要,好在下面已有禁制,請道友人水自取也好。

    此間山民均頗善良,無端遭此慘禍,實是可憐。

    且喜身旁帶有丹藥,隻要是全屍,髒腑未受重傷,或能使其回生。

    你我分頭下手如何?” 鄭隐見他意誠,又聽說那兩粒寶珠好些妙用,暗忖:“此人看去年輕,法力在我以上。

    既然相讓,再推便假。

    ”隻得謝諾。

    飛身人水一看,泉眼周圍果被太清神光禁制。

     泉眼大隻一二尺,石壁并不甚厚,不知老蚌和那妖蟲怎會久藏在内,不能脫身?定睛一看,裡面地方甚大,深達十餘丈。

    本來是一尺許粗細的深穴,被妖蟲在内掏空。

    隻剩洞口兩三尺厚石壁不曾攻破。

    正對水眼,有一石洞,内裡也有不少巨蚌。

    妖蟲寄生的巨蚌,約有太許方圓,直立穴内,不住張口噴那黑水,穴中清泉已全成了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