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苦憶心盟 寶馬如龍尋舊侶 突飛神掌 佛光滿地遁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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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鴻大喜拜謝。

    大師随說:“前途有人等你,就此去吧。

    ” 雪鴻料知丈夫可以重逢,出門便往少室趕去。

    剛到山下,便見兄嫂與人鬥劍,忙即上前相助。

    敵人是兩僧一道,均為左道妖邪。

    見敵三人不過,同黨已有一人受傷,說了幾句狠話,便自飛走。

    雪鴻随向兄嫂探詢,可曾見到一個姓白的矮子。

    淩渾見她口氣神情十分莊重,答道:“此來便為尋這三人,妹子單問這姓白的做什?”雪鴻推說:“前生良友,近始得知,特來尋訪。

    ”崔五姑笑道:“你哥哥此來也為尋他。

    因這二人名滿中州,有雙俠之稱,平日隐迹風塵,滑稽玩世,你哥哥很喜歡他們,已然來過一次,均因對方行蹤無定,不曾相遇。

    ” 說罷,因聽雪鴻自離洛陽,過了龍門,便是山行野宿,日吃山糧,以前庵居又極清苦,堅約去往城鎮中飽餐一頓。

    雪鴻因是帶發修行,記名弟子,庵居雖極清苦,離庵飲食卻無禁忌;又見兄嫂友愛,情意殷勤,立即謝諾。

    隻還想同往峰上,由淩渾在壁間留字,約晤之後再走。

    崔五姑知道妹子人最娴靜,對姓白的竟會如此關切,求見之心甚急,明知人已他去,還想再試一次,與平日行徑迥不相同,越想越怪。

    強着淩渾同往峰上,由淩渾留書,寫了兩行字在外洞壁上,再同下山。

    崔五姑見丈夫兩次要用遁光飛行,也為雪鴻推說留連山景,均未答應,沿途又在東張西望,似乎尋人神氣,越發生疑,當着丈夫,不便詢問。

    一直走到峰下,淩渾連催數次,說天色已晚,再不飛走,便吃不成,三人方同飛走。

     淩渾近二月來,時常往來當地,又救了幾次人。

    内有一人,恰是一個賣酒的,本感救命之恩,錢又給得多,把淩氏夫妻奉若天神。

    此人就在山下不遠,雖是荒村野店,仗着主人早有準備,養着好些肥母雞,現做也來得及。

    店主陳三才,望見三人,忙即暗告家人,飛步迎上。

    知道恩人不喜俗禮,隻說:“菜備好了,今日天熱,店小人多,又當上坐之時,就請恩人在溪旁樹下石條案上納涼飲食,我去搬家夥來。

    ”說時,陳妻也同了兒女争先拿了杯筷坐椅趕到,說已命人殺了兩隻肥雞,新采下毛豆、辣椒、扁豆、茄子,還有今早摘的大肥桃,與恩人下酒。

    淩渾笑道:“店主東太費事了,再要這等客套,下次如何好來?你把棚下滿坐酒客全都丢下不管,怠慢主顧,以後生意如何做法?”陳氏夫妻諾諾連聲,留下一人守侍,餘均走去。

     三人均是好量,這一頓酒,一直吃到半夜。

    淩渾與附近廟中和尚相識,廟旁又有一座清潔石洞,每來均往借居。

    五姑約了雪鴻同卧,向其探詢,與姓白的是何淵源,如此關心。

    雪鴻平日和五姑情感甚厚,便略露了一點口風。

    五姑聽出是她前生愛侶,劫後重逢,先頗代為心喜。

    次日約定,分頭尋訪,最後在少室相見。

     似這樣連尋三日,并用劍遁飛行,往來伊洛一帶,向人探詢。

    十九聞名,有的并還見過這人,衆口交贊,譽為飛俠,隻近日無人見到。

    三人萬想不到白、朱二人是在嶽雯家中小住。

     雪鴻見尋不到,師父日内就來,惟恐不能兼顧,心裡懸盼。

    第四日一早,和兄嫂分手,由附近山下起程,往少室峰頂尋去。

    午後剛到山下,便見兄嫂和一少年書生、一個山民打扮的矮子、一個幼童,同立林前說笑,看去十分投緣。

    心中一動,走上前去。

    淩渾忙為雙方引見,果是所尋之人,名叫白谷逸。

    淩渾與白、朱二人說得十分投機,見面不久,便想明言來意。

    五姑因覺妹子天仙化人,對方人矮無妨,偏生得那麼醜怪,骨瘦如柴,心中未免替妹子委屈。

    妹子未到,又不知她見面之後心意如何,兩次示意丈夫,不令開口。

    不料雪鴻忽然趕來,多生愛侶,畢竟不是尋常。

    盡管形貌大變,前生風度神情仍然未改,隻不過性情偏激,言動中滑稽了些,一經留意,便已認出。

    雙方情深愛重,已曆多生。

    雪鴻知道對方變得這等醜怪矮小,全是為了自己今生成道,免為情孽所誤之故。

    再見自己未到以前,對方本在放言高論,眉飛色舞,談笑風生,目中無人之概,見面以後還在說個不已;及朝自己看了兩眼,不知怎的,忽然把頭低下,變了常态,偶然偷觑一眼,目光剛對,立即回收,面上頓現愧容,和前生腼腆神情完全一樣,由此便矜持起來。

    也全仗這一來,才得認出一點迹象。

    再經仔細觀察,前後兩生明是一人,除形貌不同外,連語聲都差不多。

     雪鴻想起他前生仙風道骨,玉潤朱輝,豐柒夷沖,神采照人。

    休說塵世之中無此隽流,便神仙中也少見這等美男子。

    如今為了自己,把一個具有潔癖,最嫌醜惡的神仙中人,變得這等瘦小枯幹,又醜又怪。

    如非有人指點,早已得知,見面時胸有成見,格外細心考察,即令途中相遇,也必如他前生所說,便不心生厭惡,望而遠避,也決認不出來。

    最難受的是,先還聽他因話答話,嘲笑朱梅,說朱梅入山學道,由于心痛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