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遣使分巡問疾苦 吞聲暗泣死幽囚

關燈
否?”永年不答。

    隻見洋官笑道:“想足下不願贖了。

    究竟足下就是要贖,仆也必勸足下休要将這下賤之種殖于貴國,俾傳了壞種,更将良種染壞,為患非小。

    這任不顯被我拿時,尚有金銀數缸暗藏假山之下,被我取出。

    又看團練出入款項清單,卻曾無任不顯捐的,可知是毫無人牲的了。

    那尤寬穿着貴學堂制服,仆本以為是承足下差往何處。

    不意拿來,他便極力乞降,且力辯非君之黨,足見無恥之極。

    如今仆當将此二人戮了,以戒天下後世之吝金帛,棄國家,背本群,甘降服之敗類。

    俾其各知警省,則世界上賤種慚絕,隻剩良種,各各相安,便可永無戰争滅國之禍矣。

    ”永年隻得唯唯。

     那洋官又立即傳令,預備明日上午九點鐘宴飨劉、甄二君暨華欽大臣,并饬備辦厚禮以贈劉、甄二君。

    即以十二點鐘,持出任不顯、尤寬二人,前赴法場斬首,以結一案。

    左右傳谕去了。

    華永年見得無臉說情,也隻罷了。

    那洋官又命請出劉、甄二君,與華永年相見。

    彼此叙起别後,各各傷心。

    又談起興華邦獨立國已得獨立成功,卻得稍慰,但念着全國滅亡,彈丸僅保,全族灰燼,遺種僅延,終是喜不敵悲。

    華永年又想着舅氏任不顯與學生尤寬明日正法,也屬可憫。

    便向洋官請乞了酒肉,往奠二人。

    那劉、甄二人不便随往,卻惟永年一人帶了酒肉,親自送至監内與任、尤二人吃飲,二人哪裡還能下咽。

    華永年身穿興華邦的制服,挂着頭等寶星,身旁侍立着兩個侍者,前後各有洋兵陪着,何等威嚴。

    二人此時望那永年居然為世界成功立業的一個偉人,不由欽羨他。

    見他憐已将受極刑,不念舊惡,還來緻奠,不由得感他。

    一個又自思着前此不肯捐助辦團練,而今财既歸空,人仍不免;一個自思當日中學堂立義勇隊時,自己怕死而逃,真是無志無氣,又不由得慚愧起來。

    更兼聞着洋官明日宴享劉、甄二人,備辦禮物送彼榮歸,自己卻是明日正法,不免悲懼悔愧,并作一團。

    所以見着永年隻是嗚嗚飲泣,不得作一言語。

    永年也着實不忍,不禁流下淚來。

    須臾,洋官來請小宴,便辭了二人而去,終是面帶愁容,尚思姑以兩言乞洋官減等治罪。

    奈那洋官接着,隻說代君讨戳背國之人,何以謝我,也隻得緘了口。

     次日三人赴宴,也隻草草成禮而已。

    洋官欲邀三人往看行刑,三人着實不忍,極力辭了。

    及十二點鐘,洋官坐堂,提了二人,問了實,又問你們忘義背國,自甘死否?二人俯首伏罪。

    于是命監視官匆勿帶出斬了。

    華、劉、甄三人在後堂聽着,便想那任不顯未曾受過教育,不知大義;那尤寬也因一時想錯了,如今身受死刑,死了且有餘臭,也不免憐他不幸,各吊了見行淚來。

    隻見二人被推出去,不多時,卻有兵士将他們的頭來獻,洋官便命取去懸在他的總督頭首之旁号令。

    永年方知那解散團練的總督,也早已被殺了。

     不數時,人報奉送劉、甄二君的車輪馬匹都已齊備,城外又備了汽船,所有禮物已袋船内。

    門外又有一營官,列着護兵侍候。

    于是三人辭了洋官,彼此說了恭祝貴國萬歲,但願此後邦交益笃等套話。

    那洋官卻已預備親送下船。

    各官因敬二人高義,都來相送,且贈有禮物。

    三人出了衙,隻見護送的兵隊裡有一大旗,上面書着:“恭送中國毀家報國、舍身愛群的劉、甄二傑榮歸。

    ”所過之處,各炮台放炮緻禮。

    到了碼頭,登了汽船,那洋官吩咐該管帶好生相送,便與三人緻敬而别。

    那大旗即懸在船頭,不覺間到了興華邦。

     那大統領夏震歐早已得了電報,料知今日當至,已親自出來迎接。

    那遠近百姓觀者,無不喝彩。

    至了國内,大小臣工及議員鄉官都來迎候。

    大統領便命盛筵相待。

    其時早有璇潭鄉派來專員來接甄老。

    劉千秋想着自己家鄉無存,不禁下淚。

    甄老又安慰了好些話,便自回去。

    大統領各皆贈與寶星,又送與許多禮物送回。

    又命外部款待了送回二人的來使,并贈禮物,送歸不提。

     且說夏存一、江千頃二大臣,依次回國複命,惟黃克臧所向較遠,所以遲回。

    一日大統領和諸大臣正議論間,人報黃克臧回來了,大統領急命召入。

    克臧行了相見之禮,便述了北方巡行撫慰中國遺民的種種情形,又說起那俄、德之人殘暴苛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