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遣使分巡問疾苦 吞聲暗泣死幽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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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華永年前往興華邦慶賀獨立一周年紀念節,路上遇着心愛的一個人,原來就是中學堂監院王本心之女王愛中。

    華永年自代他敷藥而去之後,全心忙着軍務,也忘記了。

    隻是數起愛國的同志來,不多幾人,便也想着王愛中。

    為聞着瓜分以剪自刺之事,着實可愛。

    但當時心緒麻亂,記着又被正事隔開,所以未曾遣人一問,也想着舉國紛紛,這個人存亡也不可知了。

    此日相逢,幾同隔世,彼此不禁喜得一躍而起。

    永年便問愛中何得免難?愛中道:“妾自君去後,滿心記挂着我們國事,也不及感激君的厚惠,後親瘡口尚未大複原,忽有洋兵到來,将妾擄去,見他營官。

    妾指瘡痕道:‘你們末來,我已拼着要死,難直今日忽要貪生起來不成?’那兵官道:‘我非要你服也,隻因我看日前新聞紙上載有為國自刺一事,詳看來,卻是一個女郎,實是欽慕。

    故進兵至此,首派軍士尋了來。

    如今給你護照一紙,到處遊行,盡可無阻。

    ’妾答:‘以我們是中國人,中國滅亡,理應殉死,不願得護照。

    ’彼乃勸我入赤十字會,看護那些受傷的中國人,也盡些愛戀同胞的情義,我更允了。

    今日聞我們同跑自立的新獨立國周年紀念之辰,故也來緻祝。

    不意遇着足下。

    ”華永年也将别後所有經曆之事說了。

    二人便一面走,一面閑談,同向獨立國而來。

     華永年又問起她的父親來。

    愛中卻垂淚道:“妾父當日被一隊洋兵拿去,恰值洋兵又帶着兩個從前東京回來的留學生賈新寇、耿明二人,來到營内投降。

    妾父見此,也便情願歸降。

    不意洋官忽發怒罵那二人道:‘你在文明之邦受過教育,為何尚無恥若此。

    不特愧見你本國的愛國之士,而且有玷我邦。

    ’令武士立推出二人斬首。

    其時便帶着也将……”說到此,已是哭得說不出話來。

    少頃,又哭道:“同志諸君,何嘗不有死的。

    但是雖然死了,卻是光明正大,轟轟烈烈的令人敬慕。

    而今妾父死了,卻博了……”說至此,又咽住口,哭得淚人一般。

    華永年用言勸慰了一番,愛中方收了淚,重複前行。

    又告永年道:“妾被擄時,路上遇見君之令舅任君,也被洋人擄了。

    但不知擄去後如何。

    ”華永年道:“這等人也不必提起他了。

    ”說着,二人已抵國門,卻見一張布告之文,其文曰: “興華邦獨文國國民公仆大統領夏震歐言:本月某日,系我獨立國自立一周年之期,着國内老幼男女,一律停工一日,以申祝賀。

    此後永遠以此日作為本國獨立紀念之節,已由議院議妥,由餘簽押立案。

    特此通布知之。

    ” 看畢,華永年帶同王愛中進見大統領,俱祝獨立國萬歲,國民發達。

    永年又将愛中前事說了。

    大統領不勝歎賞,便命賜以二等寶星,以示優榮。

    這華永年等從前經曆血戰,早已賜了勳章,自不必說。

     且說那華永年因聽愛中說洋人厚待之事,想着甄得福、劉千秋或未被害,便請大統領遣人至洋人處查問,若果未死,便當贖回。

    統領立時允了。

    永年又道:“如今我獨立國賴着國民盡力,及隍下的經畫,故得享受自由。

    隻是臣等想起此外尚有全族的許多同胞,經各國收地之時,殘殺屠戮,無所不至,必已是傷亡過半了。

    如今剩的遺民,聞是受那外人無理的壓制。

    人民充當勞動工役之外,不許更操他業。

    又兼暴斂橫征。

    人人勞苦而不得食。

    所有應納之人頭稅、地皮稅、房屋稅等,尚不能照效完繳,日受鞭笞追比,真是可憐。

    可否請陛下派人分往慰問,略與周濟。

    或代請各國略行加惠放松些。

    ”夏震歐也蹙着眉道:“若是代請各國加惠放松,彼此必以我為幹預彼屬地的内政,且以為我市恩同胞,以圖全體恢複,定必托言辭卻。

    我也正想着派幾個使者前往各處巡視,略加慰間,使他們心中想着将來尚有全國獨立的希望,那精神也略可寬慰些。

    我又想着待我國内略能充裕,每年逢着紀念節,便按舊日省份,每處給他十萬兩銀子,以赈濟那貧苦之人。

    ”華、王二人道:“陛下重念同胞,情真意切,臣等不特皆表同意,且甚感激不盡。

    ”說着,二人興辭退出。

     那震歐便特谕,着文部省大臣夏存一,外部幫辦大臣江千頃,農工部副理黃克臧,暫行出使各國所屬的中國各省舊地。

    夏存一巡南方,江千頃巡中央,黃克臧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