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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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陶侃家一無所有。

    可是範逵車馬仆從很多。

    陶侃的母親湛氏對陶侃說:“你隻管到外面留下客人,我自己來想辦法。

    ”湛氏頭發很長,拖到地上,她剪下來做成兩條假發,換到幾擔米。

    又把每根柱子都削下一半來做柴燒,把草墊子都剁了做草料喂馬。

    到傍晚,便擺上了精美的飲食,随從的人也都不欠缺。

    範逵既贊賞陶侃的才智和口才,又對他的盛情款待深感愧謝。

    第二夭早晨,範逵告辭,陶侃送了一程又一程,快要送到百裡左右。

    範逵說:“路已經走得很遠了,您該回去了。

    ”陶侃還是不肯回去。

    範逵說:“你該口去了。

    我到了京都洛陽,一定給你美言一番。

    ”陶侃這才回去。

    範逵到了洛陽,就在羊晫、顧榮等人面前稱贊陶佩,使他廣泛地得到了好名聲。

     陶侃年輕時做監管魚梁的小吏,曾經送去一罐腌魚給母親。

    他母親把腌魚封好交給來人帶回去,并且回封信責備陶侃說:“你做官吏,拿公家的東西送給我,這不隻沒有好處,反而增加了我的憂慮。

    ” 桓溫平定了蜀地,娶李勢的妹妹做妾,很寵愛她,總是把她安置在書齋後住。

    公主起初不知道,後來聽說了,就帶着幾十個婢女提着刀趁她不備去殺她。

    到了那裡,正遇見李氏在梳頭,頭發垂下來鋪到地上,膚色像白玉一樣光采照人,并沒有因為公主到來而表情有變。

    她從容不迫他說道:“我國破家亡,并不情願到這裡來;今天如果能被殺而死,這倒是我的心願。

    ”公主很慚愧,就退出去了 庾玉台是庾希的弟弟;庾希被殺以後,将要殺玉台。

    玉台的兒媳婦,是桓溫弟弟桓豁的女兒,她心急得光着腳去求見桓溫,掌門官擋着不讓進去。

    她大聲斥責說:“這是哪個奴才!我伯父的家。

    竟敢不讓我進去!”說着便沖了進去,哭喊着請求說:“庚玉台的一隻腳短了三寸,常常要扶着人才能走路,這還會謀反嗎?”桓溫笑着說:“侄婿自然會着急。

    ”終于赦免了庾玉台這一家。

     謝安的妻子劉夫人挂起帷幕圍着衆婢女,叫她們在自己面前表演歌舞,也讓謝安看了一會,便放下了帷幕。

    謝安要求再打開帷幕,夫人說:“恐怕會損害你的美德。

    ” 車騎将軍桓沖不喜歡穿新衣服。

    有一次洗完澡,他妻子故意叫仆人送去新衣服給他,桓沖大怒,催仆人把衣服拿走。

    他妻子又叫人再拿回來,并且傳話說:“衣服不經過新的,怎麼能變成舊的呢?”桓沖聽了大笑,就穿上了新衣。

     右軍将軍王羲之妻子郗夫人對兩個弟弟說:“王家見謝家兄弟來,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翻出來款待人家;見你們來,不過平平常常罷了。

    你們可以不必再去了。

    ” 王凝之妻子謝夫人到王家後,非常輕視凝之;回到謝家後,心裡非常不高興。

    太傅謝安安慰、開導她說:“王郎是逸少的兒子,人品和才學也不錯,你為什麼竟不滿意到這個地步?”謝夫人回答說:“同一家的叔父裡頭,就有阿大、中郎這樣的人物;本家兄弟,就有封、胡、遏、未這樣的人物。

    沒想到天地之間,竟有王郎這種人!” 韓康伯母親平日靠着的那張舊小桌子壞了,卞鞠看見小桌破舊了,就想換掉它。

    韓母回答說:“我如果不倚着這個,你又怎麼能見到古物!” 江州刺史王凝之夫人問謝遏道:“你為什麼一點也不再長進?是一心注意世俗雜務,還是天資有限?” 郗嘉賓死了,他妻子的兄弟想把妹妹接回去,她卻始終不肯返回娘家。

    說:“活着雖然不能和郗郎同居一室,死了豈可不和他同葬一穴!” 謝遏非常推重自己的姐姐謝道韫,張玄常常稱贊自己的妹妹,想使她和謝遏姐姐并列。

    有個尼姑叫濟尼,和張、謝兩家都有交往,别人問她這兩個人的高下。

    她回答說:“王夫人神态風度潇灑爽朗,确實有隐士的風采和氣度;顧家媳婦心地清純,潔白光潤,自然是婦女中的優秀者。

    ” 尚書王惠曾經去看望過右軍将軍王羲之的夫人,問她說:“眼睛、耳朵還沒有覺得不好吧?”她回答說:”頭發白了,牙掉了,這是屬于身體的衰老;至于視力和聽力,關系到精神,哪能就阻礙和别人交往呢!” 韓廉伯的母親殷氏,随着孫子韓繪之到衡陽去,途中在阖廬洲上遇見南郡公桓玄。

    桓玄的長史卞鞠是殷氏的外孫,當時也來問安。

    殷氏對卞鞠說:“我不死,就看到了這小子兩代人做亂臣賊子!”在衡陽住了幾年,繪之在桓景真的叛亂中被害,殷氏撫屍痛哭道:“你父親以前免去豫章太守時,征調他的文書早晨到了,他傍晚就上路;你免官已經幾年了,卻為着别人不能動身,終于遭難,這還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