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小人有捷徑借财寶以投誠 奸惡無他能選美人而獻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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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甲金花錦緞,鼓樂遊街;第二甲金花彩緞,鼓樂送出大門;第三甲銀花一色一緞,鼓樂送出二門。

    奏知兀,喜個不了。

    一面照依城内坊裡,挨門拘喚,如有一名隐漏,兩鄰不舉,十家連坐。

    那敢有一個一婦一一女一不出來聽選的。

     那一時,隻恨天生下來不瞎不瘸,惟有那貞烈一婦一一女一,投井一自一缢的、截發毀容的。

    後來金兵知道,出了大牌:有一婦一一女一一自一死者,罪坐本家,全家俱斬。

    誰敢不遵,日夜裡到守起一女一孩兒來,顧不得名節,且救這一家的一性一命要緊。

    也有那一婬一邪一婦一一女一,見了榜文,要顯他才貌,逞起一精一神,打扮着要做金朝後妃的。

    揚州風俗一婬一奢,大約一愛一考選的一婦一一女一十有其八,貞烈之一女一不過一二。

     此乃繁華的現報。

     有多少奇怪的事,到了亂中,才把妻妾的真一情一看透。

    且說揚州東門裡有一王秀才,生平止一寵妾,是個有名的美人,能文善畫,才藝無雙。

    二人相得,寸步不離,如掌上珠一般,打扮得珠翠绫羅,奉承他百依百随。

    後來王秀才因一色一欲傷了,時常吐血,不敢縱欲。

    不消一年,到因寡欲受胎,生了一個兒子。

     越是夫妾一情一重,到把大娘子丢在一邊。

    在一所花園裡,收拾的雪洞般書房,三口兒過活,就是比翼鳥、連理枝,也比不過兩人一情一厚。

     忽然金兵進了城,各人逃命。

    這王秀才間壁有一座當鋪,年久了,故衣櫃架甚多。

    隻得藏在一層天平闆上,下面俱是衣架木器。

    到了天晚,隻見幾個金兵進來照了照,見沒人,把架上衣服揀好的盡力包了去。

    落後擄了兩個一婦一一女一來,吃酒唱鬧了一會,衆人将擄的一婦一一女一陪去睡,隻留下一個美一婦一人,陪着個兵丁,在這當鋪閑床上歇宿。

    王秀才伏在天平闆上,唬得一口氣也不敢喘。

    從闆縫裡往下看這一婦一人,你道是誰?“原來就是我那嬌滴滴美人,和我生死不離的一愛一妾。

    如何卻落在這番兵手裡? 眼見得他決不肯失身,平日裡的志氣,許下同死同生,如何肯順他!”一面想着,又是疼又是怕。

     隻見床上支支呀呀幹的一片聲響,原來兩人在床沿上行事哩。

    一婦一人道:“把燈取過近前來,咱照着耍得有趣些。

    ”那番兵起來,果将燈移到床前。

    一婦一人早把衣服脫淨,顯出那白光光身子來,高擎兩股,極盡奉承,口中嬌聲浪語,無般不叫。

    又嫌番兵不甚在行,一婦一人道:“你上床去,我一自一己湊動。

    ”番兵果然上了床,(以下删節個字)一婦一人看了看道:“我今日可死了心了,随着你罷。

    我不遇見你,枉一自一托生了一個一婦一人,那得嘗嘗這個滋味!”一面(以下删節個字)口口聲聲道:“快活殺我了!随你怎麼,休撇我去了,撇了我也想殺了!” 番兵樂不可言,細問:“你是誰家娘子,這等有趣的緊?丈夫是個甚樣人?”一婦一人道:“俺丈夫是個秀才,生的人物也好,隻是這件事上,再不曾打發個足心。

    我今日可嘗着滋味了,好不好把他殺了,同你一處過去罷。

    ”這王秀才就着燈影看得分明,隻見他令寵把奉承他的一套本事,多使出來奉承那番兵。

     王秀才氣死了兩遭:先見他上床去,酸心了一個死;後見他要殺了他跟着番兵,又恨了一個死。

     到了天明,番兵聽見吹角進營,要起去,還被一婦一人拉住不放,在床沿上弄有一個時辰,方才撒手。

    囑付了又囑付:“到晚還來,我在這裡等你。

    ”番兵道:“四王爺不許擄一婦一人,你隻在家藏着,我來找你罷。

    ”兩人摟抱不舍,把一婦一人送過屋裡去了。

     後來金兵出城,王秀才回家,見了一婦一人,說他失節,百口不招,因生下兒子,不好叫他死的。

    才知道:枕邊恩一愛一風中露,夢裡鴛鴦水上萍。

    王秀才以此棄妻子出家為僧去了。

     卻又說一個娼妓,做出件翻天揭地的事來。

    揚州鈔關上有一妓,姓蘇名瓊瓊,也是揚州有名的。

    接了個布客是湖廣人,相一一交一一一情一厚,把客本費盡,不能還家。

    後來沒有盤費,一情一願和這當行的一家住着,就如昝喜員外一般。

    忽然金兵搶了鈔關,把瓊瓊擄了,和這客人一搭,白日拴鎖,夜裡用鐵絆。

    到晚上,解下一婦一人,卻将這蠻子們十個一連,上了鎖才睡。

    一日,番兵吃的大醉,和兩三個一婦一人幹了事,一頭睡倒。

    卻被瓊瓊把鐵絆的鎖開了,放将客人起來,用番兵的刀,一個個都殺盡,搜出他搶的金銀一千餘兩,和這客人扮做逃民,回湖廣做起人家來。

     生了兒子,發了十萬之富。

    豈不是一件快事!看官聽說:天下事那裡想去,良家到沒良心,娼家反有義氣。

    也是各人所遇不同。

     後來毛橘塘考選揚州一婦一一女一,這些瘦馬、妓一一女一不消說的,還有大家一女一子出來,歡歡喜喜,和番兵騎在馬上,争妍賣俏,比門戶人家更沒廉恥。

    豈不是風俗一婬一奢之報! 到了三日,報名已畢,先考頭一常發出一張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