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看破了想提防一時催百輛 再難來拼不得半夜賦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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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秦淮明月楚江秋,往事空悲碧水流。

     啼夬鳥一自一鳴三月柳,飛花常送五湖舟。

     誰家羌笛梅先落,何處秦筝雁不留。

     忍向鐘一情一桃葉渡,香風片片過溪頭。

     且表這皮員外因迷戀銀瓶姿一色一,不惜千金,結歡了李師師,招在家中,每日花攢錦簇,醉舞嬌歌。

    常言道:佳人有意郎君俏,紅粉無一情一子弟村。

    這子弟行中,鸨兒一愛一的是鈔,粉頭一愛一的是俏。

    假如潘、驢、鄧、孝閑一件不全,也不是嫖一客,何況這皮員外隻有了兩個字。

    那銀瓶少年,喜的是風流乖巧,皮員外幾個憨錢,那裡看得上。

    雖是勉強來坐坐,不住的往園裡走,或是過夜,到了床上就推是心疼,把臉朝裡睡去了;常是這等睡到半夜,就走進去不出來了。

    要是别家窩巢裡,就好罵鸨子,打粉頭,做須硬勢,好使他怕。

    這李師師是有名花魁,養就的門面,誰敢往下看他?況這皮員外使過千金财物,偏要在人面前支架,賣弄“銀瓶怎樣和我抓打拿一情一”,就死也不肯說是嫌他的話。

     常道:這子弟使了昧心錢。

    又道:多年子弟變成龜。

    他就明看出幾分破綻,和沈子金勾搭,也隻道是幫閑的來襯趣,先拜認的姊妹,一字也不疑。

    後來,沈子金見銀瓶辭的他不像體面,到了後園閣子上,勸銀瓶道:“你還俯就他個體面,咱好行走,弄得淡了,生起疑心、醋起來,咱到不便。

    ”那銀瓶是壞心的一女一兒,那知巢窩裡拿犯孤老的手段,他蹙着眉兒道:“看他那個臉彈子,生碜煞人;一個嘴唇不知多大,常來人臉,怪毛瞪瞪的,一口蒜氣,到着人惡心半日。

    随他怎麼,我去睡不成!” 到了七月初八日,是皮員外生日。

    李師師家設了四席酒,叫一班小優兒,請的是這須幫閑子弟。

    叫丫頭們先陪着斟了酒,到了月出時候,李師師和銀瓶打扮得如素娥相似,才出來把盞入席。

    把大門鎖了,把桌面移在堂前,另有添換的酒果。

    先是銀瓶送了客的酒,到了皮員外的酒,他偏不送,就送師師的酒。

     子金一齊插口道:“這才是兩口兒,偏俺們是外客。

    ”師師笑道:“熟不講禮,姑娘到房裡下個私禮兒罷。

    ”大家笑了。

    那小優兒一個是筝,一個是胡琴,唱道:【繡帶兒】金盞小,把偌大閑愁向此消。

    多一情一常似無聊。

    暗香飛,何處青樓,歌韻遠,一聲蘇校含笑倚風,無力還一自一嬌。

    好些時吹不去,彩雲停着。

     【白練序】虛嚣,那年少,曾赴金钗會幾宵。

    如天杳,江南一夢迢遙。

    酒醒後思量着,折莫搖斷銀鞭碧玉稍。

    徙誰道,兀的是渭水西風殘照。

     【降黃龍】心焦,難聽他綠慘紅消。

    為他年半倚雕闌,恨妒花風早。

    倩盈盈衫袖,把一胸一中怎澆?灑酒臨風,按住了英雄淚落,還勞你把玉山扶倒。

    恁多一情一,似伊風流年少。

    暮雲飄,寸心何處,一曲醉紅绡。

     直吃到三鼓,衆客方散。

    皮員外餘興未盡,指望移席到他卧房,和銀瓶挨肩疊膝,倚偎着一遞一口兒,親近頑耍,“也不枉了我費了這些鈔”。

    誰想銀瓶陪完了席,隻想着沈子金沒得和他叙舊一情一,心兒悶悶不足,一直的走到後園閣子,開放月窗,拿起琵琶來,唱一套《憶阮郎》:【玉一一交一一枝】燭花無賴,背銀紅暗劈瑤钗,待玉郎回抱相偎一愛一,颦娥掩袖低回。

    月到三更一笑回,一春一宵一刻千金債。

    挽流蘇,羅帏顫開,結連環,紅襦襖解。

     【前腔】鸾驚鳳駭,誤一春一纖扌氵亍着香腮。

    護丁香怕折新蓓蕾,道得個豆蔻含胎。

    他犯玉侵香怎放開,俺尤雲滞雨權耽待。

    吃緊處,花香幾回,斷送人,腰肢幾擺。

     皮員外獨坐燈下,覺得好沒滋味。

    因扌氵亍房裡沒人伏侍,師師撥了櫻桃來伺候姑爺,就來替他鋪床。

    皮員外問道:“姑娘那裡去了?”櫻桃道:“姑娘身上不淨,向後房裡洗浴了才出來。

    ”這員外欲火燒身,一婬一心四溢,看見櫻桃雖沒甚姿一色一,一時興動,把撄桃按祝那丫頭不肯依,當不過那皮員外粗大有力,掙不起來。

    就剝下底衣,分開玉胯,直搗中間。

    那櫻桃原被銀瓶擁撮上,着子金偷了二次,不曾經大創,不覺哀痛告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