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窺天機開棺習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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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疑惑地問道:“仲容,你想什麼?” 何仲容道:“我不是在想,而是祈禱上天可憐我們,别再要我們分離成玉真喜道:“你祈禱得真好,足見你的真心,現在我們一齊跪下來,向老天爺懇求,你說好麼?”何仲容連聲贊好,于是兩個人一齊跪在地上,同樣地仰頭向天,默默祈禱。

     遠處隐隐傳來爆竹聲,新年的歡樂,到處彌漫着。

     好久,他們才相視一笑,站起身來,何仲容溫柔地抱起她,雙足一頓,便飛上樓去。

     他們一同在陳設簡單的房間内休息,并肩坐在竹榻上。

     何仲容道:“在你未來之前,那爆竹聲聲,挑起我内心的惆怅,那時更加萬分想念你……” 成玉真務然一笑,道:“我也是這樣……啊,仲容,怎的你神采奕奕,比以前更加煥發,尤其雙目中神瑩内映,假如我不知你的年紀,真以為你已練了一百年以上的功夫……” 何仲容淡淡一笑,道:“真的麼?我們慢慢再談這個,你先把回堡的經過告訴我!” 她那美麗的面上,立刻掠過一層黯淡之色,輕輕歎口氣,道:“仲容,為了你,我把養育我到這麼大,愛我至深的父親也抛下,任得他老人家孤孤零零地獨居堡中……” 何仲容一陣歉然,但跟着想到她這樣說法,不啻說他在她心目中,比她父親成永還要重要,于是又一陣狂喜。

     她又歎口氣,然後道: “我帶了一個壞消息,你聽了可别生氣!” 何仲容縣然一笑,道:“你快說吧,隻要有你在身旁,任何壞消息我都不在乎……” 成玉真深深瞥他一眼,沉重地道:“我能夠順利地來找你,當然事情不會簡單。

    當我把那塊象牙牌送回堡去時,一踏入百裡之内,我父親便派人出面阻止。

    我寫了一函,告訴他老人家說,我帶回一塊象牙牌,卻不知是否天秘牌,并且告訴他說,你也不知此牌是什麼來曆。

    此函一送達我父親之手,他便讓我回去,我把那塊象牙牌獻上之後,他立刻收起來,也不說是與不是,當下便要我在他和你之間選擇其一。

    我痛苦地想了許久,終于說要回到你身邊。

    父親面色十分難看,對我說既然我要嫁給你,他也不加幹涉,但他又說因四堡五寨和你已結下不解之仇,是以要我囚禁堡中,等你前來探視時,可以清算舊賬。

    我不敢違逆他的命令,隻好苦苦哀求。

    住了兩個月之久,四堡五寨的人都齊集我家,父親便對我說,還有一條路可走,便是由我先來找你,約定在見面半個月後,即是正月二十,在銅山城外十五裡的報恩寺見面。

    這半個月的時間,就是給你作充分的準備……” 說到這裡,她已泣不成聲,何仲容反而覺得奇怪起來,問道:“玉真,這消息雖然十分壞,但你不必哭得這麼傷心啊!我們商量一下,也許有法子想!” 成玉真搖頭道:“我們四堡五寨家傳的金龍八方天馬陣,天下無人能破你縱然武功高強,别說孤掌難鳴,就算能夠以一敵衆,卻也無法過得金龍八方天馬陣的一關!你還要明白一件事,我到了這裡,等如四堡五寨的人也到了此地,我們即使想逃走,也辦不到!” 何仲容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說,我一定沒有生路的了,讓我想想看她偎依在他懷中,悲不可抑,當時她在成家堡中,已經仔細考慮過,假如不答允第二個辦法,則何仲容在過了期限之後,一定會來成家堡,那時連話也無法說上一句,便須目擊他喪身在那威力重大,天下無雙的金龍八方天馬陣中,因此她選擇了這條路,她打算和何仲容好好享受完這半個月的溫馨日子,然後陪他到銅山去,她要在群雄之前,演出從容殉夫的一幕…… 何仲容兩眼直眨,不住焦思,成玉真又道:“你的好友高棄本已和我的侍婢秋雲成了親,不久以前竟然到成家堡查探你的生死消息,吃我父親把他們軟禁起來,其餘的人聽說是山右老農孔廷式的嫡傳弟子,便都不肯放過他。

    幸而我父親力排衆議,才決定等到和你會過面之後,方始輪到處置他們。

    ” 何仲容虎軀一震,輕輕用了一聲,道:“再過一年,我便有把握,可是這一年期限,談何容易,尤其是高棄夫婦已陷虎穴,哪能熬得過一年,但又迫得我不能不孤注一擲……” 成玉真詫道:“仲容,你說的話我一點也不懂,難道一年以後,你便破得金龍八方天馬陣?” 何仲容歎口氣,道:“一年以後也許可能,但現在決辦不到!玉真,以四堡五寨的威名,天下有什麼人還能和他們相比?“ 成玉真聳他肩,道:“有還是有的,但根本不可能。

    目下天下武林中,隻有武當、少林、峨嵋三大派人多勢衆,四堡五寨與這三派中任何一派,都得保持客氣,互不相犯,以免兩敗俱傷……如以個人而言,據我父親他們講究,那流沙谷死亡嶺中的天孤叟翟寒,身手已與當今武林前五位高人不相上下,但一入金龍八方天馬陣中,簡直暈頭轉向,不堪一擊。

    故而由此推論,那前五位高人出手也無濟于事,除非有兩位或三位聯合起來出面于涉,則又不同說法……” 何仲容搖頭道:“要請那等高人出手,根本不可能,别說沒有交情,就算是這種交情,此時也來不及逐位通知!這麼說來,我豈不是死定?” 成玉真泣然涕下,一片玉殘花愁之色,極是動人。

    何仲容忽然豪氣奔放地大笑道:“何仲容一生命運多泰滞多乖時,想不到居然掙到今天地位,不但名震宇内的四堡五寨要聯手來對付我,最難忘的還是你的情意.何仲容既然已得到不少。

    就死又有何憾……” 話說得雖是豪壯,但成玉真卻宛如被千百口利刃刺在心上,痛不可當,登時悲拗哀啼。

     何仲容不甘就此束手引頸就戮,抱起成玉真,在房間中踱起圈子來。

    成玉真緊緊埋首在他胸前,淚水把他的衣襟染濕了一大片。

     何仲容想了又想,突然長歎一聲,道:“我真是世上最蠢之人,放着現成的救兵不去報請,空自提心吊膽了很久……” 成玉真一味悲戚,倒沒聽清楚他的話。

     何仲容把她放下來,道:“玉真,為了我的性命,可得勞你辛苦一趟了成玉真愕然睜大眼睛,這時她感到何仲容那種十分神秘堅強的潛力,像以往一般,他每一次出現,總有好些不同的地方令人震愕,同時他屢次遇難,都逢兇化吉,一直是有驚無險,現在又不知有什麼辦法想出來,說得這麼肯定有力。

     何仲容道:“現在我有一個機會,可以争取多一年的時間,隻不知十五天的時間夠不夠……我的辦法是你馬上帶一件信物,急赴嵩山少林寺,将全寺精銳好手全部調到銅山,連少林寺當今方丈夢智老樣師,也得立刻克期趕到銅山報恩寺去,助我對抗四堡五寨的人!” 成玉真聽了,真不知信他的話好呢還是不信!想那少林寺為武林百家之總源,何等威名。

    當今方丈夢智大師更是一代高僧,從不離寺,更不以武功與人争雄,故此武林前五位高人中,不把這位高增列入,可是聽何仲容的口氣,好像還不是求請救兵,簡直是把少林寺全部高手敕令召來救駕。

    她又想到何仲容在這時總不會還有開玩笑的心情,是以不信之中,又不能不相信。

     隻見何仲容在囊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環,慎重其事地交給她,道:“憑這件信物,少林寺的高僧大師們,都得離寺來助我,你好好收起來,我們一同出發,到了銅山,我趁還有十日工夫,好好準備一下,你則疾赴嵩山少林!” 成玉真長長歎息一聲,道:“我們還未曾好好相聚一下呢!但事情已急,我們五天工夫,不知可趕得到銅山否?剩下的十天工夫,又不知是否能從少林把救兵進請回來!現在立刻就得動身,争取時間……” 何仲容擁着她深深吻一下,然後把藍電刀背好,便和她一同躍下小樓,徑向西北方奔去。

     一路上倒沒有什麼事故發生,晚上他們僅僅休息兩三個時辰,天尚未亮,便自趕路,大家都是心事重重,一直沒有露出過歡笑之色。

     第四天的中午,已到了銅山。

    成玉真長長透口氣,道:“尚有十一日的時間,相信一定趕得回來,隻怕少林寺的和尚們行動不夠快,那就用了!” 何仲容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盡力而為,我也盡力準備,隻盼望能以一身之力,便可以應付此次危機。

    我在城内随便找家客店,正月十五那一天,我便到城外的報恩寺赴約。

    你回來時,便可以直接到報恩寺去!” 成玉真道:“這約會是在晚上二更才開始,也就是元宵節人家賞燈最高興的時候!你白天仍可以在店裡休息準備!” 何仲容道:“不,我白天就去,或許你明日已趕回來,我們也可以見見面……” 當下何仲容把她送到城外官道,成玉真和他拉拉手,含淚道:“你千萬小心,我去了…… 何仲容一陣驚然,心想這次生離,也就和死别差不了多少,心頭大震,竟說不出話,蓦一驚醒時,成玉真已去得遠遠,隻看到那袅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