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布奇陣雲溪遭敗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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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聲大作,先是仙人掌、馬刀、禦史筆這三般兵器,分由左右後三路攻到。

     市一近敵,相伍尚有尺許,便突然全部自動撤退,改走方位。

     另外的指日鞭、烈火旗、白玉帶、狀元牌這四般奇形兵器,一齊以雷霆萬鈞之力,遞補上剛才三面的虛攻位置,這回卻真個攻到雲溪老人身上,毫不留情。

     雲溪老人功力雖極精純,無奈全身真力被逼得一發再發,已難運用如意。

    第一次是誘金老大攻人來時,因對方臨時收劍,因而将全身真力,即速收回,尚未完全妥當。

    第二次仙人掌、馬刀禦、史筆等的虛招又到。

    他又運氣聚力準備應付時,對方又掀了口去,改換另外四人真正攻到。

     就在這諸般兵器環攻之下,金老太離地雙腳一頓,身形直拔上半空。

     觀戰的群豪們驚訝之情未歇,隻見雲溪老人突然化作一溜刀光,破空而起。

     金老大恰好下降,兩人幾乎是貼身交錯而過,金老大連發兩劍一掌,均已用足全力。

     雲溪老人已用盡一身功力,方始從極險中躍起空中。

    此刻驟然被字内九雄中最強的金老大,用足全力進攻,仗着修為極深,勉強以一招“夕陽西墜”擋住對方一劍和一掌。

     金老大第二劍宛如驚虹掣電般攻到時,雲溪老人實在無法,沉刀一架。

     做地一響,一道光華在空中劃個環形,飛墜在數丈之外。

     雲溪老人飄落地上時,雙手空空如也,原來手中那柄緬刀已被金老大一劍磕飛。

     他頓腳長歎一聲,心中難過異常。

    隻見自家仍然陷身那金龍八方天馬陣中,金老大捧劍屹立在他面前,凝目瞧着他。

     雲溪老人道:“老朽今日認輸了……”聲音朗勁中又含有凄涼之意。

     此言一出,四周彩聲四起。

    金老大命另外八雄去把這些觀戰的群豪敷衍去,另訂慶功日期,大擺筵席款宴他們。

     他自家卻走到雲溪老人身前,道:“從今以後,這天下便是我們宇内九雄的了,你打算歸隐何處?” 雲溪老人擁然走過去把緬刀撿起來、道:“總有一天,我要破掉你們的金龍八方天馬陣……我會教出一個好徒弟來……” 金老大哈哈大笑道:“現在你有什麼用了呢?你師門那本可以橫行嘯行于天下的《六緯神經》,已不複屬于你!而我們取得之後,武功隻有比你更強…,,雲溪老人冷冷道:“老朽本無面目再生于人間,但就是為了你們。

    才含羞忍辱再活數十年……” “你再活一百年也沒用!”金老大嘲笑道:“你幾時把藏寶圖交給我們?” 雲溪老人這時正是虎落平陽被大欺,他最不明白的是何以對方九人有本事練成這種奇奧的陣法?又何以好像已了解他師門好些秘傳絕招,以緻他的真正威力屢次施展不出…… 但這個秘密直到好多年後,他才在無意中曉得。

    這刻他仍然忍住氣,道:“三日以内,你們可再來此處,将藏寶圖取去!” 宇内九雄滿意而退,雲溪老人便入城找了九塊象牙牌,将他師父封封封書之處,繪就一個簡單明了的圖形,然後刻在九塊象牙牌上。

    這九塊象牙牌一湊起來,不但有圖,而且在每兩塊交縫之處,刻着一個字,一共即是有四個字,注明藏寶地點。

     三日之後的黃昏,雲溪老人提着一個包袱,又現身于揚州北方的邵伯湖邊。

     晚風吹過湖面,綠波粼粼,雲溪老人望湖興歎,暗想自己不但多年威名毀于一旦,而且還要把自己尚未見過的師門秘籍,雙手奉送與外人,這種滋味,真是無法描刻。

     遠處有人引吭高歌,紛沓而來,似有多人扶醉而至。

     雲溪老人這時正是英雄末路,無言地凝望着蒼天,忽然想起拔山扛鼎,天下莫敵的楚霸王項羽…… 楚霸王垓下兵敗,虞姬伏劍自刎。

    楚霸王奮其餘勇,十蕩十決,通冠當世。

    但最後因無面日見江東父老,便在烏江渡口自刎而死。

    其時有漢将追到,楚霸王校劍時,還豪壯地說把頭顱送給他們,…… 雲溪老人長陽一聲,他可沒有楚霸王的赫赫功業以及悲壯的下場,但他的心情,卻大概和那位将自己首級送人的一代之雄相似。

     醉因之聲越來越近,雲溪老人買然瞥視那邊一眼、想道:“我不須無面目返見江東父老,何不設法暗施毒手,将那九個心懷叵測,欲要魚肉天下的人除掉?” 正在想時,宇内九雄已随着歌聲出現。

    他們剛剛楊懷國了不少酒,大家都有七分酒意,聯管回來。

    這時站也站不穩,東歪西倒地向湖濱走過來。

     金老大一改平日穩重之态,嚣張地叫道:“哈……哈……雲溪老人,我們兄弟教你久等,真個抱歉……但你要知道,除了你之外,别的人想和我們兄弟見見面也不容易呢……” 另外那人人轟然大笑,雲老七和趙老九即如暖暖地唱起來,也不知在唱些什麼。

     雲溪老人面色鐵寒,兩個念頭在胸口交戰…… 他這刻若然出手,便可把守内九雄除掉,往地下一埋,天下無人知悉。

     但他能這樣做麼?不管有什麼理由,說什麼為天下生靈着想,可是宇内九雄的确赢了他,而且因他平生重言諾,為人光明正大之故,才敢醉了聯管而來赴約!他能夠在這時暗算人家麼? 字内九雄散開來擁到他身邊,看來他們幾乎站不穩。

    雲溪老人突然把手中包袱抛在地上。

     九個醉漢一齊搶着彎腰去拾,轉眼間跌倒了八個,隻剩下一個金老大,風也似地用開丈許。

     他醉眼一用,大喝道:“雲溪老人你敢暗算?” 雲溪老人厲聲長笑道:“姓金的,老夫如讓你在刀下走上三招,立即跳下邵伯湖淹死……” 金老大酒已駭醒大半,煥然掣出金龍劍,調元氣,立個門戶,準備迎敵。

     雲溪老人又大喝道:“姓金的小心,老朽可要發招啦……”喝聲甫歇,緬刀起處,修然光華亂顫。

    那柄刀運到金老大面前時,已化為十餘柄之多,令人眼花撩亂。

     金老大功力深厚,在宇内九雄中領袖群倫,此時心雖驚而不亂,使出移形換位的上乘功夫,疾閃出數隻以外。

     但雲溪老人把中套招,身法隻有更快,金老大腳尖剛挨地面,刀光複又如潮湧至。

     金老大嘿然一喝,橫劍撩出。

    雲溪老人正要他如此,緬刀化直戳而成為下所之勢。

     “當”地一陣金鳴之聲響處,金老大手中金龍劍墜落塵埃。

     金老大張開口,意欲厲聲說什麼話,哪知雲溪老人左手驕指虛虛一戳,已施展出隔空點穴的手法,把他穴道點住。

     這位号稱天下第一的高手,果然在三招之内,把聲名赫赫的宇内九雄的第一把好手擊敗,不由得仰天長笑。

     笑聲從湖面上傳出老遠,近處求波也被他這等堅實得宛如有形之物的笑聲,震得波翻浪湧…… 雲溪老人發瀉完胸中郁氣,便開始在湖濱挖個土坑,大約挖了一丈方圓,半丈深的一個泥坑,陡然中止了挖掘的動作。

     歇了一會兒,他頹然地坐倒在泥地上,望着茫茫湖水,忖道:“老天啊……我能夠做出這麼卑鄙的行為麼?唉……雖然我有很好的理由,可是我早已輸了一着,因為在開頭時,就不該答應讓他們九人聯手擺陣。

    縱然許可他們擺陣,便不該下這等賭注……” 他默默尋思了半天,深深歎口氣,起來把泥坑填回原狀,然後過去把那九人逐個解開穴道。

     宇内九華這時可真不敢和他拚命,敢情對方功力果然深厚絕倫,若然九人之中有一個因把握不住時機而失手,九個人都得在頃刻之間完全被殺。

     金老大冷笑道:“承你不曾加害我們,這份情隻好等來日報答了!你既不舍把師門秘籍獻出來,我們兄弟可不是非要不可……” 雲溪老人拾起地上的包袱,取出九個錦盒,道:“前事休提,這裡便是九面象牙脾,隻要拚湊在一起,便容容易易,但必須離此三百裡路之後,方可取看…” 宇内九雄一人取了一個錦盒,隻見盒上貼着一張白紙條,用楷書端正地寫着“天秘牌” 三個字。

     雲溪老人離開邵伯湖之後,便一直沒有音訊。

    那宇内九雄各人取了一面天秘牌,初時恨不得立刻從錦盒中取出來,排起來查出藏書之處,好趕快去取出練功。

     三百裡地雖然不算遠,但因他們并非趕路,故此一直走到第三天的晚上,才走了二百五十餘裡。

     投店時大家已不似以前那麼興高采烈,豪氣飛揚的樣子。

    在他們之間,已産生了一種微妙的矛盾…… 這個晚上,九個人各自在床上輾轉反側,都無法人寐。

     翌日早晨,大家都極早起來,盥洗之後,一齊到街上吃些早點,然後默默向前走。

     這五十裡不到的路程,他們居然走了一天才走完。

    這時應該一齊取出天秘牌,拼合起來,便可按圖索驗,取得載着天下無敵奇功的《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