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起誤會皆因天秘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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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地繼續沉睡。

     四下十分寂靜,除了秋風吹過桐葉的聲音外,沒有一點别的聲音。

     不久,何仲容也沉溺在自己的玄思冥想之中。

    他從來沒有幻想過這種情景,那便是他自己已擁有一個大莊院,在武林中,他有響亮的名頭,以及很多朋友,當每日賓客們盡興醉歸之後,他回到後宅,一個美麗的女人,在等候着他,這個女人正是成玉真,已變成他的妻子,也許還有孩子……他想:有一天江湖上忽然發生了什麼事,朋友們便來找他幫忙,他一口答允,然後到後宅去,設法說服她讓他去管這件閑事。

     她起初不肯答應,幽怨地嘟着小嘴,緊皺住秀長的眉毛。

    可是她最後纏不過他,終于讓他出門……不久,他凱旋歸來,莊中大擺筵席,慶祝他的成功,所有的朋友都來參加,他喜氣洋洋地款待高朋貴友們,而她則靜默地分享他的愉悅……暮然一聲尖叫,把他美麗的幻想打斷,原來成玉真又流露出恐怖的神色。

     她呻吟地叫道:“仲容……仲容……你别走啊……你……” 何仲容面上顔色大變,雖然他的手被她握得很緊,換了尋常的人,恐怕掌骨已被捏碎,但他并沒有注意到,一味察看她是否真的在夢中叫他?他認為在夢中的吃語,絕對不會虛假,但會不會是她故意這樣做?她可能一時情感沖動,覺得對他留意起來!總之,他不大敢相信成玉真會是真的愛他。

     他又躺下來,憐憫地用另一隻手臂挽住她。

    就這樣子一直躺到午後未時,他發覺成玉真輕微地動彈,知她已醒,一個意念突然掠過心頭,立刻緊閉眼睛,裝出睡着的樣子。

     他感到成玉真溫柔地從他手臂中溜脫出來,但仍然坐在他身邊,大概是在瞧他。

     一她若是悄然而去,那就一切都完結和解決……唉,我明知她會悄悄離開,但為何還在冀望?這樣不是徒然自苦麼?” 想得很是理智,但事實上深心中仍在希望成玉真不會離他而去。

     過了好一會兒還沒有什麼動靜、這使得何仲容幾乎以為成玉真已經走了,若不是忽然聽到她那細微的呼吸聲音的話。

     蓦地裡,他覺得臉上一陣熱呼呼的,然後一種溫柔暖和的感覺,觸沾到他的臉上。

     那是成玉真的櫻唇,輕輕落在他的面上,然後又移到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何仲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陣狂喜湧上來,差點兒把他的心腔擠破。

    隻聽成玉真自幽地道:“仲容…你雖對我不仁,但我卻不能對你不義……我隻好悲愁地離開,到那人迹罕到的深山古廟……” 何仲容睜大眼睛,雙臂一圈,把她抱個結實,問道:“為什麼你要離開我?假如你不是認為我配不上你的話……” 成玉真吃一驚,倒在他的懷中,沒有回答。

     何仲容又問了一次,她才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其中緣故麼?” 他的确不知道,可是現在已不慌忙了,又問道:“為什麼你要到人迹罕到的深山古廟?” “你難道什麼都不知道?我既然不能回家,又不能到師父那兒,叫我到什麼地方去呢?” 何仲容詫道:“你父親隻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他如何忍心不讓你回去?”她歎口氣,道:“若不是他老人家太愛我,早就被他殺死了……” 她歇了一下,才道:“你把那面天秘牌送給了誰?抑或在你身邊?” 何仲容道:“什麼天秘牌,我從來未聽過這個名稱!” 成玉真大喜,俏眼中射出快樂的光輝,再問他道:“你的話可是真的?你沒有盜走我爹的天秘牌?” 何仲容堅定地道:“沒有,我隻從寶庫中取了一串珍珠,但卻不是我自己要的,而是替你父親贈送給那位周老丈,你可知道,那位周老丈被你父親禁煙在堡中,不見天日達二十年……” 他突然停口不言,腦海中掠過一面象牙牌的影子,那是他在成家堡寶庫中,無意中從一座古銅佛像中得來的。

     成玉真道:“你做得很對,二十年的歲月,一串珍珠其實算不了賠償……啊,你為何不說話呢?’” 何仲容呐呐道:“真對不起你,若果那就是天秘牌的話……”.“你說什麼?我不懂……” “當我取那串珍珠時,無意中從旁邊一座古銅佛像中,得到一面象牙牌。

    當時我順手放在囊中……你看,這就是那面象牙牌,上面可沒有刻着天秘牌的字樣,隻有一道紅線,打左邊開始,蜒蜿伸到右邊便中斷了。

    莫非這面象牙牌就是天秘牌麼?” 成玉真興奮地取牌視看,過了一會兒,才道:“我雖未見過天秘牌,但我卻知道這天秘牌的來曆……“當年我們四堡五寨第一代的九位祖爺們,各以獨門武功,名震宇内。

    “其時他們都未曾成家立室,因此各各在江湖上闖蕩,俱介乎邪正之間。

    其時天下間武功最高明的人便是雲溪老人,武林都十分推崇。

    無巧不巧,我們四堡五寨的九位爺爺們.俱曾分别敗在雲溪老人手下。

     “他們常年浪迹江湖,故此都是相識朋友,後來機緣湊巧,九人聚在一塊兒,提起那雲溪老人,大家才知道都是他的手下敗将,因此同仇敵汽,一齊同心合力,要找尋出可以赢得雲溪老人之道。

     “其中一位爺爺說,他曾經在黃山蓮花峰上,遇見過一位老隐士,此人購羅萬象,滿腹坡現,隻随便擺幾塊石頭,便令他走了半天才走得出這石陣,這位爺爺說,雖然不知道這位老隐士會不會武藝,但去向他請教請,也許有辦法。

     “大家都贊成此議,便齊赴黃山蓮花峰。

    那位老隐士乃是住在蓮花峰後的一個幽谷中,九位爺爺們尋到老隐士之後,便坦白道出來意。

     “老院士聽了,卻露出喜色,告訴他們說,他原本是雲溪老人的師叔,因為師父偏心,把六緯神功絕技盡傳與他師兄,故此他一向已懷恨于心,及至師父死後,有一天因事而受師兄責罵,他大大不服,反唇相譏,并且說出師父偏心的話。

    他師兄解釋說他資質不夠,所以師父不勉強他修習最上乘的内功心法,誠恐他求功不遂,反而走火人魔,送了性命。

    他聽了更不服氣,憤而高山,臨走時對他師兄說,終有一天,他的武功會強勝過他。

    他師兄再三相勸,他還是離開了……“在他高開之前,他師兄難過地說,為了希望他的志願能夠達到,從那時封劍封書一甲子,不再習練六緯神功最後的至高無上心法……“老隐士坦白告訴九位爺爺們說,假使他師兄把六緯神功完全參透練成,則天下間決沒有敵手了!他離開師兄之後,過了三十年,他師兄便逝世了,但卻有雲溪老人這個傳人。

    老隐士趁回去吊某師兄之時,曾與雲溪老人動手,但卻不是雲溪老人的敵手,因此覓地隐修,苦研武功,直到最近,他才想出一個可赢雲溪老人的辦法…“九位爺爺一齊請求老隐士把這辦法說出來,老隐士說:縱然他們不請求,也會告訴他們。

    那便是他因一生精研陣法,最近忽然悟出,唯有以幾名高手,藉陣法之力,才能把雲溪老人擊敗! “可是若然雲溪老人等到一甲子封封封書之期一滿,取得那下半部封藏已久的《六緯神經》,把本門氣功完全練成,則雖以陣法對付他,也不濟事! 正好再過三個月,便是一甲子期滿。

    因此他們九人除非在三個月内,練成一種極厲害的陣法,趕快去找到雲溪老人,才能赢得他。

     “九位爺爺起初都不大願意合力以群毆方式,去與雲溪老人較量。

    老隐士看出他們的心意,便叫他們九人聯手向他進攻。

    比劃之下,九位爺爺仍不是老隐士敵手,老隐士這時才說:以他目前的功夫,尚不是雲溪老人的敵手。

    他們當然更不行了。

    縱然再練十年,大有進步,但雲溪老人三個月後,便可取出本門《六緯神經》,那時天下全無敵手。

     “九位爺爺開始有點動搖,大家商議一下,決定向那位老隐士請教陣法,隻要赢得雲溪老人,便可迫他把《六緯神經》獻出來。

    那時節他們縱或不改練人家獨門武功,但單憑這個陣法,已可無敵于天下。

    自此以後,他們大可以稱雄江湖,為天下黑道盟主。

     “老隐士不但教他們陣法,還指點不少有關武功方面的秘訣。

    兩個月後,九位爺爺便練成了至今尚是天下無敵的金龍人方天馬陣。

     “就在一個月内,他們在揚州找到了雲溪老人…” 何仲容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那位老隐士連姓名也沒有麼?” 成玉真道:”沒有,直到現在,我們仍然不知道那位老隐士的姓名……”她開始追述相隔現在幾乎已有上百年的舊事……一位清瘦的老人,在揚州北面的邵伯湖邊,緩步徐行。

     清晨的湖風中,春寒料峭,但這位年約五十左右的老人,卻毫不在意,身上依然是一襲淡青竹紗長衫。

     他在一處寬闊平坦的沙灘上停步,晃眼間陸續出現這七八十人,全都是身手矯健的武林豪客。

     這一于武林健者,均是自稱宇内九雄的金、左、成、嶽、柳、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