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秘室奇老脫樊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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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細的呼吸聲息,也不會錯過。

     年輕花子卻是一雙夜眼,在一片漆黑中,依然如在白天,因此他看到成永沉寒着面孔地搜索過來。

    從他的表情上,年輕花子已判斷出成永的視線。

     當下迫不得已地向壁間貼住,希望成永經過時,發覺他不着。

     這時老人周工才突然掙紮一下。

    年輕花子矍然而驚,腦筋一轉,蓦然醒悟這位老人乃是被他抱得十分不舒服。

    心想自己以雙手抱住老人,萬一被迫要動手的話,豈不吃虧。

    于是忙忙把老人放下,先将背上的寶刀移到胸前斜斜挂住。

    然後快捷地把老人負在背上,用繩索縛緊。

     成永已經過他們藏身之處,隻因渠道甚寬,他們貼在壁間,離中心遠達丈二三之遠,故此成永沿渠道中心涉水而走,目光看不到這麼遠。

    這時那年輕花子已閉住呼吸,不但自家閉住,還反手掩住老人口鼻。

     眼看成永走了過去,年輕花子暗中松口氣,同時把手掌移開老人口鼻。

     老人憋不住氣,沉重地喘息起來。

    年輕花子大吃一驚,急忙向水渠出口奔去。

    成永也自發覺,大喝一聲,返身追來。

     成永施展開身法,有如驚雷奔霆,迅速無倫。

    兩下相距本來不遠,轉眼便自追及。

    年輕在子背上有人,怕他從後面擊到,立刻轉身止步。

     “嘿嘿。

    尊駕人我成家堡,易如反華,老夫倒要請教一下貴姓大名?” 周工才唯恐成永看見他駭得縮藏在年輕花子背後。

    這時年輕花子并不回答,右手起處,閃出一道藍森森的光華。

    成永登時認出這輛寶刀本是自己的寶物,怒哼一下,連聲叫好。

    也不再打話,雖出指日鞭,運足真力一抖,那條軟軟的長出突然伸得筆直。

     他口中喝道:“老夫總能知道尊駕出身的家派。

    不須愁抛骨本堡。

    ”成永之言并非誇大,以他的眼力身手,三招之内,确可喝破對方來曆淵源。

     藍光一閃,疾劈而至。

    敢情對方竟是先下手為強,争取主動。

    這一刀出手時乃是華山派的“劍破三清”之式,但到了敵人身前,忽然刀鋒略偏,力量化陰柔為剛猛,竟變成少林的十八路無敵神刀中“夜渡關山”之式。

     成永眉頭一皺,故意讓他一下,腳下巧踩連環步,疾如飄風般讓開半丈之遠。

    身形雖然是網迅敵刀,但手中指日鞭決不閑着,倏然一顫一跳,卷取敵人右腿環跳穴。

    此穴不易取準,為點穴手法中十二處難穴之一,非武功已臻上佳之士,絕大多數不願認取此穴。

     對方身法奇快,身形滾滾沿鞭迫近,刀尖一挑,将指日鞭挑開,左手半出,卻大有名堂,乃是武當絕招“急流鼓棹”,隻須方位一對上,此招便生妙效。

    右手之刀真力甚強,震得指日鞭彈飛數尺之高。

    成永大吃一驚,不敢怠慢,身形一旋,斜掠開去。

    兩下重新站好,準備再鬥。

     成永已不敢小觑來人,知是罕逢的強敵,一味心口相商,要不要立刻下毒手,以歹毒難防的指日珠暗算敵人。

    但見對方眼珠連閃,似乎有逃走之意。

    心中一動,認為這個敵人反而不足十分挂慮,因為此人既然來救周工才,定然對于堡中道路有不懂之處,當務之急,反而是先除掉這老人為要。

     主意一決,揚手一鞭掃去。

    這一鞭掃出時速度不快,位置似乎也有點兒不準。

     年輕花子寶刀起處,護住側面。

    成永的指日鞭在黑暗中劃出一道紅光,蓦然半途停住,凝穩如山嶽。

    對方大叱一聲,藍光暴漲,踏步欺身,搶将人來。

    成永幾乎也在同時發動,身形一起,縱起丈許。

    那道紅光電射般卷掃到敵人身上。

    年輕花子一看上了大當,最為難的是紅光閃耀的長鞭鞭尖竟是背上之人,因此令他招架困難。

     危急中不由得長嘯一聲,身形滴溜溜一轉,刀化“春蠶自縛”之式,環身湧起一圈藍森森的刀虹。

    這一招乃是峨嵋派護身絕招,奧妙無方,啪地一響,敵鞭已拍掃在刀虹之上。

    成永恨得牙癢癢地運足真力一我一抽,但見敵人果然立足不穩,踉跄而退,一直撞到石壁上。

     成永超過空隙,暗中摘下一拉指日珠,蓦然一鞭掃過去,順勢發出指日珠,啪一聲擊在對方們前。

     那年輕花子悶哼一聲,卻沒有倒下,反而疾向外面奔去。

    成永為之一愣,竟忘了立刻跟蹤追趕。

    要知他的指日珠不發則已,一發必取人性命。

    這年輕花子武功之高之雜,已足以使成永倒抽冷氣。

    蓋環顧當今武林,能夠和他交手,實在沒有多少人。

    而且都是些老家夥方能有此火候。

     剛才那化子連遞兩招,拼得熱辣辣的,這是第一點可怪之事。

    第二點便是他分明已被指日珠打中胸口,縱有橫練功夫或氣功護體,也得倒下。

    而他不但不倒,還疾奔而去,甯不大奇? 成永愣了一下,立刻追趕。

    這時那化子已遠在三丈以外,他的目力已看不到,隻能憑着衣襟拂風之聲追趕。

    追了十丈左右,忽地聲息全無。

    成永驚疑交集,但他這個老謀深算的黑道枭雄,卻不停步,腳下加勁,轉眼已奔到出口處,然後回身等候。

     蓦地記起一事,不由得在心中叫聲糟了,再不遲疑,返身出了水渠。

    隻見他施展腳程,宛如奔虹流星,其快如風,一直沖到書房,那卷水道圖兀自在桌上,地穴機關也沒有關好。

     成永匆匆關好地穴,取了水道藍圖,趕緊出書房,立刻召集黨羽。

     大廳中一會兒便擠滿了人,計有秃鷹于戎、黑煞手桑無忌、尉遲兄弟。

     另外他的女兒成玉真,左家堡少堡主左昆,老一輩的人有百補禅師、萬象真人、金龍堡堡主金大立、一左堡主左同功。

     唯有這些人才可以派上用場,武功次一點的手下,根本擋不住那年輕花子寶刀一擊。

    成永并不宣布事實内情,僅僅請四位老一輩的高手分守四處重要的地方,有人出來,立刻攔擊。

    另外的人全都各有守地,隻不過較為不重要。

     那金大立和左同功心中仍然,看這形勢,分明成家堡中已有能人潛人,而且是熟悉本堡暗道之人,此所以成永會這麼大興幹戈守截來人。

    假如這人乃是别一派的能人,則同樣也可能侵襲自己的堡宅。

    同仇敵忾之心,油然而生。

     成永分派好之後,立刻命成玉真和秃鷹于戎分頭将衆人帶往守地。

    自家也匆匆領了百補禅師和萬象真人到他們的守地。

    然後抽身回到水渠入口處,等了片刻,成玉真如飛馳到。

     成永臉色沉寒,道:“咱們如不能截住那厮,成家堡可就算是毀啦,那被我幽囚了二十年的周工才,居然被一個年輕花子救了,背負在身上。

    他乃從水渠攻穿地層,将周工才救出。

    這一着實非始料所及。

    ” “爹,那年輕花子是什麼人?”她記起早先在内宅換了一掌的人,但不知他姓名身分,此刻暗悔早先沒有盡力收拾下那花子,以緻留下禍患。

     “那厮武功甚是出衆,為父也不知他姓名,奇怪的是他中了我指日珠。

    ”他把經過始末告訴成玉真,然後重申決心道:“咱們非擒獲那厮不可。

    ”成玉真同了一聲,現在她明白那年輕花子究竟要什麼了,敢請他在内宅左翻右搜,目的卻在那柄寶刀。

     “現在咱們羅網已布好。

    ”成永一面揭起石闆,一面說道:“除非那厮在我布置之前進出,否則,哼……”下面的話,他不再說下去。

     父女兩人走入水渠,成玉真右手寶劍,左手卻是千裡火筒,乃是準備給父親照亮查圖之用。

    走了兩丈,左上方便有一個洞口,隻有四尺寬廣。

    成永一縱身已蹿入洞中,側身而進,良久方始出來,身上倒有大半濕了。

     這條主要水渠兩邊上方有不少支渠洞口,成永已決定逐個細查,成玉真則把守住出口。

     這等布置,果真有如天羅地網般嚴密。

     那年輕花子背着老人,已嘗到苦頭。

    原來他突然隐去身形,便是得到老人周工才的提示,蹿入一個支渠洞内。

    他唯恐成永循聲追來,是以一入了支渠洞内,便趴在渠底不勸,渠水深濕了他雙膝的褲子和雙肘間的袖管。

    歇了一會兒,他聽到石闆掀動的輕微聲息。

    但他怕是成永使詐,引他出去,故此仍然不動。

     他伸手摸摸胸前,那把刀鞘中間凹了一個洞。

    這是被成永指日珠打中的地方,幸好有這柄刀鞘,否則不透心而死才怪哩。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默默自忖。

     老人周工才用手示意,要他沿着支渠前進。

    他照辦移動,但因渠道狹小,背上負着老人,又不能弄出聲響,故此移動得甚慢。

    好不容易到了盡頭,他用在森森的寶刀支起石闆,然後鑽出去。

     剛剛升出半身。

    忽聽右邊牆頭上一陣勁急風聲,閃目一瞥。

    隻見一位肥胖的紅面老人,目射寒光,直撲下來。

    這個老人面熟之極,但來會非善,一望而知。

     年輕花子吃一驚,右臂平伸,寶刀直指着撲來的紅面老人。

    這一招乃是華山派絕招“鑽木取火”之式,神奇無比,變化之多,防不勝防。

     紅面老人乃是當今四堡五寨中的第一位金龍堡主金大立,當然識貨。

    見他出勁十足,眼力奇銳。

    就知這一招縱然換了華山派的高手施展,最多也不過如是。

    趕緊一提氣,飄高數尺,疾然從他頭上飛過。

     年輕花子慌不疊縮回渠内,耳中似乎聽到紅面老人跌足之聲,知他不會追入渠内,暗覺放心,便循原路退回一大段。

    悄悄問背上老人道:“咱們怎麼辦呢?那兒有個本領極高強的人把守着!”老人周工才低聲道:“還有許多渠道可以出去。

    ” 那花子暗中苦笑一下,然後道:“隻好再試一試了。

    ”說罷一直退出這條支渠。

    縱落主渠之後,運足夜眼一瞧,出口處有個人背面站着,看不見面目。

    他大吃一驚,連忙依着老人早先指點方向疾躍過去,鑽入另一條支渠内。

    這次爬行甚快,片刻間已到了出口。

    刀尖一頂,掀開石闆,露出半個腦袋看了一遍,外面毫無人影。

    他想一下,伸出半截身軀,移動甚慢。

     一道人影打後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