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秘室奇老脫樊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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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看棚上的家人成亮急急躍到成姑娘身後,悄聲道:“禀告姑娘,那花子已乘人不覺,田人咱們宅院中,身法極快。

    ” 成玉真冷笑一聲,立刻起座,趁着無人注意之際,從人群後面繞口宅門。

     她入了大門,立刻施展出身法,直闖入後宅。

    這時她乃有心人,故此腳下絲毫不帶一點兒聲息,同時耳目并用。

     一直搜尋到内宅,忽聽一個房間中,傳出輕微的聲音,她一晃身,已到了窗下,芳心赫然震怒。

    隻因這個房間,正是她三間閨房之一。

     房中傳出掀起箱蓋之聲,地湊到自邊,向内窺看,果然瞧見那個花子正在開箱翻看,卻是以背向外。

     她存心想看看這個花子要偷多少東西,是以暫不驚動。

    隻見那花子開箱之後,草草一看,便又關上,遊目四顧房中,微微歎一口氣,便疾然躍出閨房。

     成玉真甚是驚訝,躲将起來,隻見他又闖入自己另一個閨房中。

    過去一看,那花子又在翻箱倒櫃。

     她一轉身直奔人另一個院中,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頭,正在繡花。

    她低聲道:“小杏,你等會兒不必驚慌,我把你放在那個門外,你不管一切便聞入去。

    ” 小杏愕然不解,還要詢問,成玉真又一手把她挾起來,縱出院外。

     她的行動又快又沒有聲息,眨眼間又到了第二間房的房門。

    成玉真便悄無聲息地把小杏放下,向房内指了一下。

     小杏這時才會過意來,猛可掀簾進去,這時成玉真已湊在窗縫上窺看。

     那年輕花子剛好關住一口箱子,蓦覺有人進來,吃了一驚,回頭一瞥,小杏欲叫,但她嘴巴張開了一半,年輕花子已忽然移到她身邊,一下點住穴道。

     成玉真大怒,卻仍不出聲,隻見那年輕花子将小杏扶起,放在旁邊的醉仙椅上,令她仰天而卧。

     直到這時,成玉真再也忍奈不住,這年輕花子分明有非禮之圖,最令人發指的是那小吉才不過十七八歲,因身軀瘦弱之故,看來生像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這年輕花子居然對她生此歹心,可以想見平日惡迹。

     房中的年輕花子站在醉仙椅前,凝目看着小杏,尚未曾有所動作。

    房簾突然無風自動,直飄起來,跟着滿室香風撲鼻。

     年輕花子為之一驚,嘴唇歎起老高,回頭一瞥。

    目光到處,隻見一位容光照人的妙齡女郎,風目含威,怒視着他。

     他為之一怔,果如本雞。

    成玉真因是女兒家,不好直斥,心卻怒罵道: “好大膽的淫賊,定是想不到姑娘會現身房中。

    故此駭愕得不得動彈。

    ”當下玉掌擡處,虛空擊到。

     一股無形潛力,随着她玉掌,直迫到遠在六尺以外的年輕花子。

    這股潛力非同小可,乃是成玉真全身功力所聚,剛柔兼備,對方如若功力不及,随手封架,則必死無疑。

     年輕花子在喉頭低哼一聲,帶着痛苦的味道。

    猛可也一掌推出。

     兩股掌力相交,砰地一響,宛中實物相撞。

    隻見那年輕花子僅僅搖晃一下,沒有後退,成玉真卻搖晃得厲害一點。

     單論這一掌,成玉真已稍落下同,最糟的是那年輕花子似乎尚未盡出全力,是以可能功力比剛才露的一下還要高些。

     成玉真内心大為緊張,她可是萬萬料不到居然會有這麼厲害的年輕對手,于是形勢一變而為不僅是她師門及本堡聲譽,抑或小杏會否被辱的問題,卻變成假如她敗在對方拿下,很可能便要遭受到對方淩辱。

     年輕花子倏然連環劈出兩掌,剛猛無俦,一時房中風翻飓轉,成玉真不敢輕敵,突然移官換位,斜斜閃開半丈。

    估料對方必定從側面迫到,左手一式“鳳凰來儀”,橫砍出去。

     哪知招數發出後。

    方始發覺對方剛猛無俦地迫開自己,敢情用意是奪路而逃。

     門簾晃搖間,那個年輕花子已閃出房外。

    成玉真大惑不解,正在猶疑要不要追趕,忽聽那年輕花子在房外道:“成姑娘切勿誤會,在下并無惡意。

    ”他說到第二句時,聲音已越屋而去。

     成玉真雖然不忿地跺跺腳,卻決定不再追趕,一面回身來看視小杏,一面忖道:“這厮不但行蹤古怪,嗓音也特别,隻須聽過一回,此生都不會忘記。

    ” 小杏僅僅是被點住暈穴,成玉真伸手輕拍一掌,小杏便自回醒。

    她哎了一聲,道:“吓煞我了。

    ” 成玉真道:“不妨事,那厮已經跑了,你回去吧。

    ” 小奮不敢多言,出房去了。

    成玉真在房中癡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滿腹疑團地離開後宅,直奔外面廣場。

     就在她離開之後,那個年輕花子居然又出現在後宅,他東張西望,闖人成玉真的第三個閨房。

     這個房間乃是她的卧室,陳設得十分講究,房中浮動着一股暗香。

     年輕花子的嘴唇不再噘起來,有如常人般閉攏,掩住門牙的缺調。

    說也奇怪,光是改變了這麼一點,登時便由極醜變得甚是俊美。

    面上的污垢仍然掩不住那股英氣。

     他在外間掃瞥一厘,便走人内間,香味更濃,繡床上羅帳高懸,錦衾擺得十分整齊。

     地上全是軟綿綿的地毯,在上面走動覺得十分舒服。

     他在床前仁立片刻,微微歎口氣,猛一擡頭,隻見床邊的牆上,挂着一口寶刀。

     這年輕花子登時面露出光輝,疾然過去摘下那口寶刀,抽出來看時,一道藍光随手而起,森森寒氣泛膚刺骨。

     他迅速地插在背上,然後退出這間閨房。

    在走廊間左轉右轉,忽然折人一條暗巷,走到盡頭處,卻是一座後花園。

     分花拂柳地穿過後花園,從院牆跳出去,外面是一片空地,再過去便是田野。

     他沿着院牆往左邊走了十餘丈,忽然蹲下,再一直起腰時,已掀起一塊方形的石闆。

     這個四方洞中有道小鐵梯,他沿梯下去,小心地蓋回那方石闆,然後才跳下去。

     下面深約兩丈,甚是寬大,原來是條暗渠。

    因是圓形,故此當中雖有半尺來深的水,但兩側卻甚是幹燥,都是石頭鋪築。

     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口中念念有詞,走了一程,他便停下來,呆呆地仰頭望着第頂。

    過了片刻,他又走回去,再從人口處走過來,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口中在計算着數目。

     這一次又來到原先所站之處,他仰頭認得不錯,便回手掣下寶刀,倏然往上一縱。

    一道藍光筆直飛起,疾射渠頂。

     锵的一聲,石屑四濺,那口寶刀已嵌人一條石縫中,深達尺半。

    他身軀懸挂在刀上,仔細地視察一下,估計出石縫中的三合土雖然堅固,但比起石頭,總要軟得多。

    當下運内力一抽,寶刀抽将出來,身形便開始下墜。

     就在他欲墜未墜之際,藍光連間,原來他已刺了好幾刀,每一刀都銜接着刺人石縫中,這樣便變成一道較長的切口。

    他落在地上之後,複又飛縱上來,一連刺了五六刀,這才墜地換氣。

    不久之後,這方石頭顯見松動,吃他縱身一掌,使震跌下來。

     恰在這時,成永已到了書房中,查閱本堡的建築藍圖。

     成永身為一堡之主,自然知道水牢防守雖然嚴密,但排水道口仍可逃走。

    目下他來書房查閱本堡建築藍圖,便是要查究這條排水道由什麼地方出堡。

     他的書房纖塵不染,窗明幾淨,靠右邊的牆壁,乃是一列高及天花闆的巨大紅本書櫥,中間牆壁上,挂着一幅山水條軸,滿紙煙雲,一望而知乃是名家手筆。

     長窗前擺着一張大紅本書桌,窗外是個花卉雜生的小院落,布置得十分雅緻。

     成永先站在窗前,閉目凝神地傾聽了好一會兒,四下并無異響,他這才轉身走到書櫥前。

     櫥門緊緊鎖着,但他并不取鑰匙開門,伸手在最邊的一個書櫥側面,弄了一會兒,隻聽到金屬的滴答聲連響,跟着他雙掌按着櫥身,向牆内一推。

     這座書櫥少說也有數百斤之重,雖然已扭開機括,但本身重量仍在,因此若不是像成永這等内家好手,縱使知道了機關所在,也将徒呼負負。

    這也正是設計者的用心缜密之處。

     整座書櫥向牆内凹陷進去,地面露出一處方形硬鐵闆,其上有環。

     成永俯身捏住那環,左擰三下,右擰四下,滴答一聲響處,暗鎖已開。

     他輕輕一拉,鐵闆翻起來。

     這個四方地洞内堆了不少文件以及一些包裹着的東西,成永将一捆卷軸取出來,細看上面的簽紙,找到一軸标明是水道的,抽将出來。

     這個老奸巨滑的成永做事細密異常,先将鐵闆蓋好,書櫥拉回原位,單單拿了那一軸水道藍圖,到書桌處攤開查看。

     水牢的排水道,隻有一條,但卻有兩個出口。

     一個是由樞紐機關操縱的真正排水口,另一個便是自動調節水量的出口。

    隻要水勢一淹上台階,這處出口的鐵闆,因受不住壓力,便自動啟開,直到水量恢複在台階水平的時候,壓力低于那塊鐵闆的彈力時,又自動關閉得緊緊的。

     成永循着這條排水道,一直尋到流出堡外的出口,正是在後宅花園偏右一點處。

    當下暗歎一聲,斷定将何仲容屍體弄走的人,定是由此進走。

     于是他又走到書櫥門前,開了暗紐,運力将書櫥推八牆内,拉起鐵闆。

     這時四面一片靜寂,他俯身将那軸水道圖放回穴内,忽然聽到一種細微而奇怪的聲響,似乎從地底傳出來…… 這種細微的聲音更是一下一下地響,但連續得十分迅疾,宛如金屬撞擊在石頭上那種刺耳聲,但低微得難以辨認出來。

     成永沉住氣,側耳細聽。

    聲浪一會兒便停止,但不過是呼吸之間,又傳人耳中,成永這個黑道中的大行家,這刻也為之疑惑之極,想不出究是什麼聲音。

     不但聲音分辨不出是因何發生,連來路也摸不清楚,有時好像在身後,有時像在前面,一人會兒又跑到左邊或右面,甚且四方八面一齊傳出來。

     成永心中直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