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誅毒丐無意得真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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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不能殺人,而且還得行俠仗義。

     “這個條件有什麼難的?我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了。

     “第二個條件,要我武功比她高強。

    我那時還不知太白山冰屋絕藝如此近已因病身故。

     自從那時起,直到如今,我還未去過太白山。

    但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把她割肉剝皮。

    ”說到這裡,他慢慢地一揮手,呼的一聲,那個錦囊脫手飛起,剛好打祠門斜斜向天飛出去。

     何仲容趕緊回頭一瞧,他的眼力夜能見物,是以看得清清楚楚,敢情那個裝盛着《六緯真經》的錦囊,無巧不巧地挂在詞外一株高樹上。

     他想借口出去替他取回錦囊,以便暫時離開這個滿身偏激瘋狂的人,換幾口新鮮空氣。

     正要動身,毒丐江邛道:“你不要出去,這本勞什子真經害得我好苦,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撕毀它。

    ” 何仲容不便答腔,暗忖道:“此人已近瘋狂,萬萬不能改邪歸正。

    今晚殺他之事如不成功,日後不知還要茶毒多少生靈。

    ” 忽聽江邛道:“我不問你的身世來曆,也不加害于你,現在你要學什麼,我盡我所知的傳給你便是。

    ” 何仲容聽了,暗自愧作,隻因人家對他這麼好,但他卻一味盤算暗害他的方法。

     “你老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我也不明白,也許這就是緣份吧,我的脾氣就是這樣,隻要我看對了眼,要我怎樣都可以。

    ” 何仲容想起他述說過關于太白山冰屋主人的往事,覺得他的話不假,不過若果異日被他恨将起來,也是絕難得到他的寬恕。

     他道:“你老教我一些精妙的招數吧!” 毒丐江邛站起來,道:“從前我苦練各派武功已有三十年之久,最後融會貫通,自創了十三手毒龍掌法。

    這一套招數,亦可用兵器施展,威力甚大。

    當日我找她報仇,使的便是這一套招數。

    我們功力相差一籌,而我之能支持到将近一百招才敗,便是使出這一套招數之故。

    她直到我反複使了七次之後,才能趁我新舊日交替之際,強運内力使我銜接不上,因而門戶大敞,被她當胸推了一掌,狠狠摔了個大跟鬥。

    ” 何仲容故意裝出驚詫之聲音,其實卻暗想道:“人家不曾把你一拳擊斃,還不感恩,此人心胸之毒,确是無可理喻。

    他這一套招數雖然甚妙,但我絕不能真學,否則欠他之情後,豈能下手殺他?”的鬼臉,正張牙舞爪,同時此地又極荒僻,基地聽到異聲,不免毛骨悚然。

     他極力鎮定着自己,想道:“這神祠雖然不算小,但一目了然。

    早先并沒有發覺什麼格樞之類,如今忽來這種異聲,會是什麼?那兒除了老叫花的屍體,并沒有其他的東西呀?” 正在懷疑,忽聞啁啾兩聲,鬼氣森森,後面的燭光搖搖欲滅,仿佛鬼聲一起,便有幽風陣陣。

     何仲容頭皮發炸,猛可橫心向後一轉,眼光到處,禁不住大駭失聲。

     隻見燭光搖搖中,滿祠明暗不定,那老叫花僵硬的屍體,已坐起半身。

    姿勢是那麼直挺挺的,教人一望便聯想起僵屍。

     他震動一下,定睛凝視住那具僵屍,暗付這:“高棄兄教我的金指銀掌功夫,再三說明出手便制人死命。

    剛才我已摸過他的屍體,觸手冰涼異常,絕對沒有活過來的理由,那麼現在不是屍變是什麼?” 他忽然記得人家說,凡是遇上屍變,你一動,那便屍便跟着動,你走的話,那死屍便追上來,于是他恐怖地呆呆站着,耗了一會兒,他退後一步,果然那死屍蹦起來,直挺挺地向着他。

     何仲容不敢再退,慢慢舉手去摸刀,隻見那死屍也學着他的動作。

    他恐怖地想道:“隻要你不撲過來,我取下寶刀之後,便和你耗上一夜。

    ”想到這裡,已摸住刀把。

    那死屍忽然直着腿腳蹦跳起來。

     何仲容恐怖之極,但急極智生,靈機一動,想道:“他隻能直着腿蹦跳,一定不能上高,我等他蹦跳過來,然後才冷不防竄上屋頂。

    ” 念頭一掠即逝,隻見那死屍離他還有一丈,便停下來。

    何仲容正在猜想這死屍有什麼花樣,隻見那死屍全身一軟,肌肉完全松弛。

    眼睛也不向上翻,露出一對神光充足的眼珠。

     他方自驚異之際,那死屍已厲聲怪笑道:“好小子,膽子倒也不小,但我老叫花數十年修為,焉能這麼容易便讓你弄死。

    ” 這死屍竟然活轉過來,何仲容反而更加吃驚,隻因這老花子的血掌毒功,以及熟識各派精妙招數的眼力身手,的确難以對抗。

     老毒丐江也其實傷心之極,他弄不懂何以此生總沒有一個他所愛的人,能夠像他一般回報于他。

    譬如那太白山冰屋主人谷姥姥,在他改過八年之時,便忽然毀盟嫁給魯定國。

    他從那時起,情感便已枯萎,心中隻有恨火。

    縱然是他的徒弟,當他不高興時,依然能夠随手殺死。

     現在這個美少年,不知如何會挑動他的感情,使他願意傳授絕藝。

    但這人還是恩将仇報,一直設法暗算他。

     于是他質問道:“你這狗養的為何要暗算我老花子?我可對你不壞呀?” 何仲容抗聲道:“我承認私人方面欠缺了你的情,但為天下蒼生着想,-我不得不如此做。

    ” 要知何仲容一生硬骨,為人俠義正直。

    前些日子他目擊秦東雙鳥殘害行旅,以他那時的武功,比起秦東雙鳥簡直是以卵擊石,他還是義憤填膺地沖出去。

    從這,點,可知何仲容并無謊語,是以這一番話,說得悲壯誠懇。

     毒丐江邛冷冷道:“什麼天下蒼生,都是晃子罷了。

    你說得太好聽了,過來!” 他向何仲容招手,何仲容躊躇了一下,昂然走過去,江鄧看到他這種勇氣的舉動,心中不由得一軟,但他那根深蒂固的偏激性情,立刻又壓制住情感的軟弱。

     何仲容走到他面前,昂然一站。

     毒丐江邛仰天厲笑數聲,屋瓦簌簌作響,生像快要坍下。

     何仲容道:“你可是要我的頭顱做酒杯?” 他搖搖頭,陰森森地瞪着他,然後道:“我老花子一生飼養過無數毒物,其中有一種毒蛇,人類如讓它的毒液侵人血液,三日後便發作,一百天之内,由全身皮膚癢起,直癢到肺腑心髒而死。

    這一百天之中,痛苦之大,天下古今諸般毒刑,俱不能相比。

    我老花子費了十年工夫,才将這隻指甲熬煉成功,掏破了任何人的皮膚,必飽受百日痛苦而死。

    剛才你已受我暗算,三日後的此時,毒性開始發作。

    ” 何仲容焉能不信,記得早先膝頭曾經刺痛了一下,心中一凜,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毒丐江那道:“把刀拿出來,架在我脖子上。

    ” 何仲容如受催眠,真個抽刀出來,毒丐江邛往地下一躺,用手指頸道:“你把刀鋒攔在這兒,我才跟你說。

    ”他手指着咽喉,再好外功的人,也禁不住此刀一砍。

     毒丐江邛道:“如今隻要你刀鋒一沉,我便得濺血神祠,對麼?” 何仲容點點頭。

     “你用心聽我的話,一會兒我的話說完,便數三十下,你要在這三十下之内,做個決定,不能後梅。

    ” 何仲容更不知他要說些什麼話,忽覺緊張起來。

    忖道:“我如決定不來,隻須手腕一加勁,還不都解決麼?” 毒丐江邛又冷笑一聲,閉目片刻,然後清晰地道:“現在我是用性命來作一項賭賽中的賭注,因為我不相信人性乃善。

    ” 他頓了一下,見何仲容露出迷茫之色,知他不會懂得這些玄學上的問題,便扯回正題,繼續道;“你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