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遁身隐形鬥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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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她極迅快地拿來與孫玉麟、淩九重作了一個比較,不由得對杜希言油然而生敬愛傾慕之情。

     杜希言注視了外面一下,附耳道:“眼前情勢,我們唯有調換一個方向,才可苟安,隻是如何行動呢?” 雲散花搖搖頭道:“太難了,我這遮身術隻一動,露出身子就不靈啦!” 杜希言道:“那就麻煩了。

    ” 說時他匆匆自身上取出一個扁平的錫盒,那錫盒正如裝“丹鳳針”的盒子一樣的精工,其上雕刻着一隻小鳥,小鳥口中咬着一枚小小的朱紅色果子。

     雲散花看得十分驚奇,道:“這盒子裡是什麼?” 杜希言道:“可解除風毒的一種異果。

    ” 打開盒子,一陣清香直撲面鼻,杜希言取出了兩粒,一位給雲散花,另一粒給自己放入口中。

     那小小的紅果,正如盒面上小鳥口中所咬的一般,雲散花放入口中,頓覺一片冰寒直貫丹田,緊接着卻傳上來一陣暖流,遍布全身,說不出有多麼舒服。

     杜希言收起了盒子,忽然一眼望見成金鐘那雙精光閃閃的眸子,注視着自己這邊,面上表情詭異莫測;不由大吃一驚。

     雲散花更是吃驚,趕快拉住他,低聲道:“暫時别動,我們隻怕小看他了。

    ” 他們果然着了成金鐘的道兒,原來成金鐘有意弄出很大的聲音,好讓他二人乘機說話,尤其是要聽杜希言的口音,他表面雖是在劈打着樹木山石,發出巨大的音響,可是暗中卻留神傾聽,而且不時中止動作,如此一來,果然被他斷續的聽到了一些。

     他斷定出聲音的來處之後,心中大喜,手中綠杖向二人藏身處指了指,宏聲大笑,道: “你二人還不出來麼?老夫已經看見你們了。

    ” 言罷,突然眉頭一皺,鼻子四下聞了聞,冷笑道:“看不出你二人小小年紀,竟然連‘九盤山’的‘朱紅果’,也弄到手中,怪不得不怕我的毒法了。

    ” 他這話與事實似無出入,因為杜希言确實拿出朱果,與雲散花各服一粒。

     可是雲散花卻隐約感到不對,不過目前情勢危急,無暇分心尋思。

    假如她不是忙得也沒有轉眼的話,定必發現杜希言忽然間神采煥發,懼色全消,似是因得對方一言,觸動了極為驚人的靈機。

    已經有了應付之法一般。

     她趕緊以傳聲之法,向斜對面的石縫送出,道:“成金鐘,我們曾得仙人傳授,就算是站在你面前,你也瞧不見。

    何況我們目下身藏十丈地底,你焉能瞧得見?我念你一世英名,得來不易,目下給你一個機會。

    如若你從此離開,不再卷入武林間的恩怨紛争之中,我們今日就放過你。

    假使仍然執迷不悟,那就盡管放手施為,我們總要叫你死而無怨。

    ” 成金鐘冷冷一笑,心中卻暗想,姑勿論此二人是否真藏于此,我且先試他一試,也許如此一來,可迫使他二人現身也未可知,于是開口道:“娃娃好大的口氣,老夫倒要見識見識你們兩個小輩,究竟是何許人也?” 言到此,伸手解下了一個葫蘆,自其中倒出了數枚大小如豆的淡綠色顆粒,面上神色,更是陰森可怕。

     二人距離他尋文之外,可是在成金鐘打開葫蘆時,鼻中卻聞到了一種異味,那種感覺仿佛是忽然行到了陳屍累累的墳場,在月夜下的那些閃閃發光的白骨。

     杜希言低聲道:“這是一種混合毒磷的東西,小心着火。

    ” 雲散花心方驚異,卻見杜希言手指彈處,發出了一粒很小的石子,這粒石子擊在五尺外的一棵小樹上,樹身微微一幌。

     成金鐘早已蓄勢待發,隻是甚難拿準對方确實藏身處,忽見樹身微動,心中大喜,目中叱了聲“着!” 隻見他屈指一彈,綠光閃處,但聽得“波!”一聲輕炸,黃煙乍升,那棵小樹竟自着起火來,空氣中散發出一種磷蔭的臭味。

     雲散花心中叫一聲:“好厲害!”對于杜希言的有見于先,更是欽佩。

     成金鐘雖然一發未中,但綠焰照處,已看出兩人藏身之所,當下獰笑一聲,手指連彈,一連又發出了四粒。

     如此一來,二人再也難以藏身,杜希言一拉雲散花,道:“快走。

    ” 那綠色磷丸,迅如閃電,已在二人藏身的石縫處爆炸開來,火光一現,但聽得“波波” 連聲,雲散花急忙閃身,卻已不及,那件用以遮身的衣服竟被爆炸開來的火星沾上了一點,立時着火。

     雲散花連忙使勁拍打,幸而迅即撲滅。

     成金鐘一聲狂笑,身形一幌,已到了二人面前,手中将綠藤杖兜頭疾擊,一杖向雲散花頭頂打下。

     杜希言自側邊猛然伸手,直向他杖上抓去。

     成金鐘綠藤杖眼看落下,卻被杜希言這種莫測高深的動作吓了一跳,杖勢在空中一頓,硬生生的撤了回來。

     他目露驚異之色,打量杜希言一眼,道:“你是誰?要知老夫的綠藤杖杖稍,遍染奇毒,而你竟敢用手去接,故是想死麼?” 杜希言直覺的感到這成金鐘實是色厲内在,他本來也并無如此勇氣,隻是心念雲散花之危,怕她不知對方杖上有毒,着了道兒,一時心急,才會不顧危險,出手抓杖,因為他本身懷有至寶“丹鳳針”,能解百毒,就算中毒,也定然要比雲散花為輕。

    卻沒有想到一時急出來的勇氣,反倒竟使成金鐘心生驚懼,,猶豫着竟不敢當真出手。

     杜希言明白了這個道理,面上愈發作出一派自然,從容一笑,道:“成金鐘,你這杖上之毒,乃是百丈地底青磷混合丹紅和彩貝于制成的可是?” 成金鐘大是吃驚,不禁一楞。

     這時雲散花已理好衣裙,也把雙方對話完全聽在心中,她乃是千伶百俐之人,登時已聽出杜希言用的是“唬”字訣,立刻也推波助瀾,望着成金鐘憤憤道:“看來你除了會施毒放火之外,似乎是玩不出什麼别的花樣了。

    ” 成金鐘雖有滿腔怒火,很不能立斃二人于杖下,可是對于杜希言這個人,卻是心中大存忌憚,在地經驗之中,像杜希言如此年輕的人,絕難有如此高明的毒功。

    因此對于這一點,他必要弄個清楚。

     傳說中,天罡堡内似乎留有一部毒經,數十年來頗引人觊觎,莫非這個少年道士竟會把這部毒經弄到了手中?果真如此,自己縱有千百種施毒手段,隻怕在這少年人跟前也難以施展了。

     想到此,心中益發驚疑交集,冷冷道:“你既道出我杖上所染之毒。

    可知這三種毒所産之處,以及調配方法?” 杜希言微微一笑,道:“青磷以川滇所産為佳,丹紅俗稱鶴頂紅,卻非長白山之‘萬年白’不佳,觀請你那杖上所染毒色,雖有丹紅在其中,但絕非是‘萬年白’,頗似‘長足黑’,比起‘萬年白’之功效來,自要大大的打一個折扣。

    ” 成金鐘隻是冷笑作态,并不發言。

    但他那雙眸子,顯然已經失去早先的森殺鋒銳。

     杜希言胸有成竹,繼續說道:“至于彩貝了,卻是一種盛産于青海柴達木河岸的毒蟲,一經曬幹,其硬如石,愈硬其毒愈劇,研以成粉,其色淡綠,随風而楊,可傷人畜于百丈之外……” 他話聲頓了頓,接着又道:“此三種毒料,各取一錢二分,用白蠟膠混合的,塗抹兵刃棍杖之上,用以傷人,一經沾染,盞茶之内,對方當必七孔流血而亡,死狀非常可怖,我有沒有說錯呢?” 成金鐘一聲狂笑,目射兇光,道:“少年,你報上名來,老夫杖下不死無名之輩。

    ” 杜希言冷笑道:“那麼,我更不會死了。

    ” 成金鐘獰笑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杜希言冷笑道:“因為小道本是一個無名小卒,教主杖下既然不死無名之輩,看來這個架是打不成了。

    ” 成金鐘呆了一呆,但覺得這個少年非但是毒功高明,而且神态從容,深淺實是難測。

     當下目光轉到了雲散花身上,暗念:這個少女僅僅靠一件黑色的外衣,竟然能掩蔽身形,不為自己覺察,也是十分驚人之事。

     但是對于毒道,卻遠比不上那少年道士,自己要是下手,還是先拿住此女,用以脅迫那少年俯首就擒為妙。

     杜希言已由他轉動的目光中,猜出了他即将出手的動向,當即向雲散花道:“雲姑娘所佩的寶劍,乃是人間至寶,百毒不侵,何不抽出與他一看?” 雲散花早已由成金鐘目光中,發現他要對自己施以煞手,但對于成金鐘杖上的奇毒,卻不能不心存畏懼。

     此刻經杜希言用話一點,大是放心。

    當她玉手方觸劍柄,那成金鐘綠藤杖已夾着勁風,橫掃而來。

     按說面臨如此大敵,自應二人合力以赴,方是合理,但是杜希言卻是别有用心。

     原來他與雲散花不過是第二次見面,不知她武功如何?對于成金鐘來說,更是一個未知數,不如先看一看他二人動手情形再作道理。

     這時雲散花那口管星劍業已出手。

     一蓬精光,會合着窈窕的倩影,轉側之間,已向成金鐘劈出了三劍。

    三劍聯手而出,宛如一式,點咽喉,挂兩肩,直向成金鐘三處地方攻到。

     成金鐘綠藤杖墓地點出,“鉻”一聲,彈開敵劍。

     雲散花連手兩劍,左右又到。

    但見成金鐘黑袍微振,已飄身而起,直向雲散花頭頂上揀了過去。

     這時強烈耀目的精光,直向雲散花“若星”刻上泛出,而且有一股森寒劍氣,侵人肌膚。

     雙方激鬥了六七招,杜希言旁觀者清,忽然悟出雲散花出身于東海情劍門中,他雖不知這一門劃法奇特處何在,但是顧名思義,似乎是與其本身情緒有着關連。

     再看雲散花劍上威力已在急速的劇增中,這本是好現象,但她卻似是有所察覺,微吃一驚,收劍騰身,已躍出八尺以外。

     她抱創凝神,臉上微微泛起紅暈,風姿甚是動人。

     成金鐘正想跟蹤追擊,乍見她如此模樣,大感意外,不覺一怔。

    同時也由她刻上驟減的光華中,似乎有所會悟。

     這位百毒教主打量了一下雲散花那口長劍,暗想此劍光華如此之盛,莫非竟是傳說中的“靈壁三寶”之一麼? 當下身形一晃,已來到了雲散花身前。

    右手綠藤杖墓地點出,直取敵肩。

    同時分出左手向雲散花掌中劍桶上抓去。

    這一式身手,施展得奇快無比。

     雲散花方才躍開,并非中途退縮。

     隻因她心情激動,劍上威力大增,生恐為成金鐘看出了自己出身門路,是以才中途停手,使心情平靜下來。

     目下成金鐘出手急襲,杖尖上透出一股陰冷的勁道。

    雲散花揮劃檔時,成金鐘左手也趕上了,長長的指甲,已堪堪劃到她手上。

     這一招既詭異又迅快。

     雲散花忌憚敵人指甲上有毒,大是束手縛腳。

    略一遲滞,右手劍柄已被對方一把握住。

     成金鐘冷冷道:“還不撒手?”運勁硬奪。

     雲散花隻覺得掌心一發熱,寶劍險險被對方搶了去。

    忽然面前人影一閃,二人同時都覺出一股強大暗勁湧到。

     成金鐘心頭一震,迅即松手,連退數步。

    敢情敵掌在他胸口上印了一下。

     雲散花喘一口氣,總算沒有讓對方把這口創奪去。

    定睛一看,來人竟是杜希言,心中暗喜忖道:“敢請他竟有如此一身好功夫!” 相反的,那百毒教主成金鐘卻十分驚心,因為他居然想不出這年青的道士,所施展的是什麼家派的武功? 杜希言使的自然是天罡絕藝,他原無動手搏鬥的經驗,但在情急之下,已無暇多想,随手使出。

     卻想不到竟收奇效。

     假如不是在這等情況下,雲散花真想問問他,何以杜希言拍在成金鐘胸上的那一掌,竟然會如此的輕呢?如果那一掌内力夠強的話,成金鐘縱然不死,亦将受到重創無疑。

     杜希言高聲道:“成教主,小道對你已手下留情,你如若尚不知進退,小道便不客氣了。

    ” 成金鐘愈看這少年道士,愈不像是一個身負驚心奇技的高手,唯其如此,愈是莫測他的高深。

     他是何等厲害的人物,生平不打沒有把握的任,是以不曾吃過暗虧。

     當下神秘的笑一笑道:“小道士,你可是李天樣那牛鼻子的徒弟?但怕隻怕那牛鼻子還不配有你這等徒弟吧廣 杜希言退後一步,站在雲散花身邊,還未作答,雲散花已冷笑道:“這人胡亂施毒害人,你又何必對他留情,拿了我的劍去殺了他吧!” 杜希言身上雖也帶有一四刀,那隻是孫玉麟臨時交與他應用的普通兵刃。

    用以對付成金鐘染有劇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