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悟奇功百毒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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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諺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但,即是說那蟲看來已死,但其實并未全僵,至它死後碰着它的尾尖,那根刺仍然會螫那最後一下。

     落網的蜂也正如是,看來掙紮至死之後,蜘蛛方欲據網大嚼,但往往就在這最後一刹那間,被那死蜂一刺刺死,變成同歸于盡。

     因此蜘蛛總相遇上蜂,尤其是兇惡的黃蜂或黑蜂,至于這等賦有奇毒之物,物性天然相,,尋常蜘蛛光是聽到那兩隻黑色毒蜂振翅之聲,早已駭死了。

     言歸正傳,且說那隻黑蜂嗡的一聲,奇快無比,從下面沖上來。

     在這瞬息之間,神蛛嘶地一叫,身形暴漲,直如拳頭之大,威猛異常。

     它一漲大,那兇毒異常的禀賦表露無遺,氣機相引,那隻毒蜂似知不妙,忽然斜身疾掠,意欲避開飛走。

     哪知神蛛借蛛絲之力,忽地蕩開半尺,衆爪舒處,剛好把那隻黑色毒蜂扣住。

     沈雁飛喝聲彩,心中道:“它剛才舒爪擒敵,巧妙異常,有點兒像武學中大擒拿手法,但因身在空中,故此進手時所取部位不同,又因腳爪甚多,不像人般隻用雙手。

    ” 霎時間,竟自癡癡尋思起武學中奧妙無比的招式。

     這思路忽又被那神蛛打斷,原來那神蛛擒到那隻黑蜂之後,忽然墜在地上,它光用四根腳爪,已把那隻黑蜂拖得結實,這時頭一低,張嘴便咬斷那黑蜂的翼,然後四瓜一松,騰身飛起。

     轉眼間它沿着蛛線,追到那黑蜂腹下。

     那隻黑蜂因神蛛變大,一味努力振翼而飛,卻飛不遠。

     神蛛上來,那隻黑色毒蜂困獸拼命,倏然一斂翼,疾瀉下地。

     在這急速降墜之際,隻見那黑蜂軟肚一沉,尾尖直撞神蛛。

    這一下要是撞上,那根奇毒的蜂刺便紮出來。

     沈雁飛睜大眼睛,看神蛛如何消解,隻見它前爪一伸,對正蜂尾,沈雁飛暗自搖頭道: “以身試法,我不為也。

    ” 這時隻要蜂刺使出,便和神蛛爪失對個正着,這種硬拼方法,若果神蛛之爪不夠尖細和力量不足,勢要被極尖極毒的蜂刺所傷。

     說得遲,那時快,黑蜂燥的一聲,沖勢略緩,倏然一刺刺出。

     神蛛嘶一聲,爪尖微偏,蜂刺被它爪尖滑向外門,隻見它乘機而進,利爪伸處,已抱着蜂肚。

     沈雁飛這時才點頭道:“原來它也懂得空手奪白刃的法兒,特别是一爪得手之後,其餘數爪幾乎也同時抱到,真是奇妙無比。

    看似極險,其實極穩極辣。

    ” 那隻黑蜂又被咬去雙翼,扔在塵埃。

     可是這等有毒黑蜂,腿腳特健,爬行時又穩又快。

     神蛛肚子一動,那根細絲收回腹中,擡頭看看主人。

    沈雁飛作個手勢,命它殺敵。

     神蛛嘶嘶連聲,邁開衆爪,直爬過去。

     它張衆爪而行,身形顯得更大。

     沈雁飛索性蹲下來,看看它還有什麼神奇招數沒有。

     這一回神蛛忽然大逞毒威,口中嘶嘶連聲,爬将過去。

    那兩隻毒蜂本往後下爬去,這刻忽地齊齊貼伏地面,形狀如死。

     沈雁飛這才知道神蛛能威懾百蟲,不過它早先故意大露身手,活動一下筋骨,故此斂藏蜂芒。

     神蛛在兩隻黑色毒蜂頭上各咬一口,僅是吮吸了一點什麼,便棄而不顧。

     沈雁飛蹲在地上,繼續呆想早先神蛛表演的兩手,覺得自己大可以溶化人自己招數中,尤其可以四肢并用,一招既出,敵人絕無法挽救。

     越想越興奮,連不遠處有人越屋而去也不曾察覺。

     歇了片刻,沈雁飛霍然起身,暗自笑道:“沈雁飛呀,你這是幹什麼來的?還不快走,尋到那厮好省點事兒。

    ” 邊想邊走,轉一個彎,忽見院子中一叢綠樹和假山之後,人影一閃。

     他快得異乎尋常地一躍而起,淩飛過那叢小樹,果見有人警伏而行,立時氣沉丹田,身形墜降而下。

     這瞬息之間,腦海中忽然閃過兩個招式,那都是他從未用過的招式。

     不知不覺間,便把那招式使将出來,隻見他有如大鳥盤空,忽地四肢大張,宛似一隻蜘蛛似的當頭罩下。

     風聲勁急,卷刮得那叢小樹貼伏下地,警行之人啊地驚叫一聲。

     沈雁飛這一驚比那人更甚,原來他已認出驚叫之聲竟是洪二娘的嗓子,隻因她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衣服,故此一時沒看出來。

     可是這時他招數一發,有如迅雷直劈,力不可收,隻聽轟隆大響一聲,旁邊那座高僅五尺的假山,整個震碎倒下。

     原來他在千鈞一發之時,将發出的力量斜移一旁。

     隻因他收力煞勢便難,要他移開數尺,則易如反掌。

    那等于敵人功力特高,在這頃刻之間,尚能避開數尺之遠,他便變動追擊而已。

     洪二娘滾仆地上,花容失色,口中啊啊而叫,顯然驚吓過度。

     沈雁飛心懸那百毒門中人的下落,一手持住她的臂膀,拉了起來,那件男衣滑落地上,露出兩段嫩白的膀子,觸手處軟軟滑滑,大有不禁一捏之感。

     “你得到解毒靈丹了麼?”他嚴厲地問。

     她啊啊兩聲,珠淚交灑,身軀一軟,竟然倒在他身上。

     沈雁飛為之俊眉一皺,心中忽軟,伸手攔腰抱起她,一躍越過圍牆,出到外面巷子,之後便揪住她的臂膀走回客店。

     洪二娘并不企圖出門,沈雁飛已知她定然得到靈丹服下,便也不加理睬。

     一宿無話,翌日起來趕路,雇了一艘快船,沿江直放,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到達三水。

     南國風光,殊迎北地,觸目所見,居民大都身材較為短小,可是精悍之色,露于面上。

     這時節正是紅綿盛開之際,那紅綿樹枝于高撐,淩越衆樹,枝上花紅如火,映着朝陽,宛如天邊紅霞掉落了許多碎片,鋪綴枝頭。

     這些嶺南特産的紅綿樹,又名英雄樹,相傳不論在其旁植有什麼高樹,這紅綿樹一定要比其他的長得高些,不達目的,誓不甘休,故此當地人美其名為英雄樹。

     船泊碼頭,沈雁飛命船家買些酒菜回來吃。

    洪二娘一直乖乖的縮在一角,可是他知道她的眼睛,老是在他身上溜來溜去。

     他明白這對眼睛裡蘊含着些什麼意思,因此使他心煩得很。

    自從他和吳小琴相愛之後,所有女性的眷顧,都令他覺得心煩,即使是在回想之中,也會心煩。

     他本想對她說,把她的啞穴解開,由得她自由自在地另尋生路。

    可是他又怕她一時沒有去處,因而纏住了他。

     他自命為大丈夫,當然不能閉眼撂下不管。

    這麼一想,心中更煩,便決定吃完這一頓之後再說。

     江上晨風吹送,甚是清涼,可是他知道不久之後,便會逐漸燒熱得惱人。

    但他有什麼法子呢?還不是默默忍受。

    正如人生中發生的許多事,還不是要默默忍受。

     等了許久,那船家尚未回來,這船上尚有兩人,他們是輪替着劃船,故此這刻兀自熟睡。

     沈雁飛叫醒一個,去找那船家回來。

     那人揉着眼去了,但過了大半個時辰,尚未回轉。

    沈雁飛不耐煩之極,若不是為那洪二娘之故,早已棄舟而去。

     這時又把最後一個叫起來,着他去找。

     這一等足足等到日移中天,尚不見人。

     他心中大煩,便對洪二娘道:“我自己去找找,你悶的話,可以随意走動走動。

    ”話一出口,覺得太過溫柔關心。

     眼光一瞥,果然見洪二娘眼中露出異常的光輝,于是連忙拉長臉孔,道:“但你不得招惹事情,也不許走得太遠,否則我就……”他本想說:“我就不管你而開船走掉。

    ” 可是終于不忍,沒有說出來。

     洪二娘卻以為他不準走遠,否則要殺掉她,那分明是要她在一起,臉上的表情益發難以形容。

     沈雁飛不懂她的表情,心中詫想道:“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的東西,我承認我永遠不能懂。

    ”一邊想,一邊走上碼頭。

     那三水地方位當西江北江及綏江此三江而得名,商賈往來,市面極盛。

     沈雁飛順腳走去,忽然心中大大驚詫,原來他清早起到達此地,遠望已覺此地繁鬧之極,但如今時近中午,反倒一片國靜,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回頭看看,岸邊本來船舶輻揍,觸護相接,可是現在船隻依舊,但船上之人,一個不見。

     他在心中連叫了幾聲怪,尋思道:“莫非此地中午炎熱,故此有這種中午休息的習慣麼?但也不應連一個人影也找不到啊!” 信步而走,出了市外,隻覺水田萬頃,僅在好多裡外,還有幾個農人操作。

     他抹頭回到市中,穿向另一面的郊外,東面一條大路,兩旁都是水田,南面則大河圍繞,卻也尋不到人影。

     忽見南面大江中,一艘大船直駛而來,沈雁飛心中大喜,走到岸邊,心中基地覺得船上操槳持篙的人,都有着熟悉之感。

     那艘大船本是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