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五招一香矮神瓊字丹

關燈
不比他們高明,何以又要老夫出手?須知這等動手相搏之事,并非兒戲,可能身遭傷亡之厄。

    ” 無名氏淡淡道:“區區知道道理,但大丈夫理應庇護妻子,焉能眼看着她被外人欺負?此所以區區不自量力,也要與老丈放手一拼!” 葛老人點頭道:“這話說得也是,你真是個風骨睜蛛的好漢。

    哦,對了,他們都喊你做無名氏,這樣說來,這個财神之墓就是你找到的,對也不對?” 無名氏道:“正是區區及另一位朋友發現此墓。

    ” 葛老人道:“你為何自稱無名氏?又何故不即人此墓?” 無名氏凜然道:“老丈如果先講明不再向賤内羅唆,區區方能奉告一切,否則的話,我們目下尚是敵對地位,那就沒有什麼别的話可說了。

    ” 葛老人沉吟一下,望望淩玉姬,又仰首忖想片刻,才道:“老夫心中有點疑惑,所以非看看尊夫人面貌不可!” 無名氏道:“區區也許猜得出老前輩心中的疑惑,是不是因為早先和顔峰一道人墓之人,與賤内裝束一樣?” 葛老人道:“不錯,她是誰?” 無名氏道:“起初區區也幾乎錯認她就是賤内,但後來見她舉手投足之際,分明是練過上乘武功之人,因此才得知她不是賤内……” 葛老人道:“她到底是誰?” 無名氏道:“區區也不知道!不過看她能夠指使那一幹封爵高手的情形看來,可能就是名震天下武林的美豔夫人……” 淩玉姬在後面驚訝地啊了一聲,道:“原來夫人已經到過此地……” 葛老人道:“據老夫所知,美豔夫人用面紗遮面,她一向以姿容絕世而自負,怎肯遮掩起來?此所以老夫大惑不解,是不是她的絕世容顔被人毀損?”他的話聲突然轉為淩厲,隐隐流露出火氣。

     無名氏道:“這就奇了,老前輩剛才為何不揭開她的面紗一看?卻在此迫着要看賤内全貌?” 葛老人道:“老夫的事用不着你管!” 淩玉姬突然道:“夫君啊!賤妾就把面紗解下給他看看好麼?” 她在一旁聽了一陣,見他們說來說去,哪一方都沒有讓步之意,所以忍不住開口。

     無名氏劍眉一聳,怒道:“你敢解下面紗的話,我一輩子都不理你!” 葛老人也怒道:“你這個年輕人怎的如此專橫?老夫乃是年逾九旬之人,就算看她一看,也沒有什麼要緊,但你卻迫她不許把面紗解下……… 無名氏道:“這是區區個人之事,與老丈元幹!” 葛老人道:“誰說與老夫無幹,你這一攔阻,老夫豈不是看不到了麼?” 無名氏道:“不錯,老丈你休想看到她的面貌……”話聲未歇,他突然伸臂抱起淩玉姬,直向墓門奔去。

     葛老人冷笑一聲,随即微微一怔,舉步追去,原來他本以為無名氏腳程最多不過像羅門居士等人一般,誰知他迅快如風,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是以一怔之下,趕快動身追趕。

     但見這葛老人宛似長虹電射一般,晃眼之間,已趕到無名氏背後五尺之網。

     無名氏墓地停步轉身,怒目望住葛老人,口中道:“玉姬你先奔人墓内等我……” 淩玉姬怯怯叫聲“夫君”,無名氏怒哼一聲,她立時不敢說話,舉步向墓門奔去。

     她離那墓門尚有丈許,剛剛跨出兩步,耳中已聽到葛老人沉聲道:“姑娘最好不要再走……”淩玉姬宛如中魔一般,停住腳步。

     葛老人接着道:“尊夫不識進退,妄想阻老夫去路。

    如果你再向前走,老夫急于要截住你,而尊夫則出手攔阻,那時老夫勢秘要施展辣手把他擊開。

    若然有所傷亡,實在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

    ” 淩玉姬一聽當真是有理,她最怕的也就是無名氏不幸被對方一舉擊斃,所以這刻才會乖乖停步,這時驚膽戰,嬌軀輕輕發抖。

     無名氏厲聲道:“你快點進墓去!” 淩玉姬左右為難,驚駭之下淚珠雙垂。

    此刻她既不敢舉步前奔,生怕丈夫被殺,但又不敢不聽無名氏的話,實在無法自處,于是不由得急出眼淚。

     無名氏接着凜然喝道:“你如果不聽我的話,我就立即把你休了……… 淩玉姬心頭大震,悲聲叫道:“夫君你小心啊!賤妾自然聽你的話……”時,她猛下決心,準備萬一無名氏被對方擊斃的話,自己也立即自殺身死。

    這實在是沒有辦法中的法子,隻因無名氏的性格與旁人不同,當真是說得出做得到,如果目下不聽他的話,非被他休棄不可。

     她抱着與無名氏殉情偕亡的決心,毅然舉步向墓門奔去。

     葛老人霜眉一聳,洪聲道:“你真不敢不聽老夫的勸告?” 淩玉姬腳步一窒,但随即接着向前奔去。

     葛老人霜眉籠罩住一股怒氣,眼中射出炯炯威光,突然舉掌向無名氏推去。

     他雖是輕描淡寫地随手推去,但内力奇重,出手之快逾于閃電。

     無名氏舉掌一拍,登時把他一推之勢化解。

    葛老人哦一聲,再度出手向他推去。

     這一推之中暗蘊奇奧擒拿手法,變幻莫測。

    無名氏面上一片冷漠淡然之色,疾然發招,掌掃指拍,使的乃是淩玉姬傳授十二散手中的“西風殘照”之式,暗暗含蘊修羅七決中“粘引”及“攔劈”兩大決。

     葛老人不但沒有抵開他,反而被他淩厲手法迫得橫移一步。

     他停住手凝望住無名氏,洪聲道:“好家夥,原來是淩波父淩兄的傳人……”他眼中掠過一絲奇異的光芒,接着道:“尊夫人也姓淩,是巧合抑是真有淵源關系?” 淩玉姬已經奔到墓邊,提高聲音道:“啟禀葛老前輩,淩波父乃是家嚴 葛老人哼了一聲,道:“這樣說來,淩兄已經不但選中快婿,同時也找到得意傳人了……” 淩玉姬道:“他尚未見過家嚴……” 葛老人道:“胡說,他的手法從何學得?” 淩玉姬高聲道:“是我依家嚴平日所教轉而傳授他的……” 無名氏厲聲道:“你不必再說了,快走人墓去!” 淩玉姬不敢哼聲,退人墓門之内。

     無名氏大聲道:“你人墓之後,不論奔人哪一翼之内,先取一件寶物,如果我萬一落敗死了,你就再多取幾件,便可封閉在内……”他話中之意,也是要她保存清白,甯願一同喪生,也不讓别人揭開她的面紗。

     葛老人朗聲一笑,道:“好,好,想不到并非淩兄親傳之人,便接得住老夫兩招,假以時日,淩兄可以命你代他出手了……” 他的話聲之中,似乎含有酸溜溜的醋味,可見得無名氏已引起他滿腔嫉妒。

    像他這種蓋世高人,居然也忍抑不住,更可測知此事在他眼中竟是何等重大。

     無名氏這刻哪有心思去體會對方情緒,他隻知安排好後事,然後對這個蓋代絕世的高人,作以卵擊石的一戰。

     他摒棄一切閑思雜慮,專心一意凝望着這個矮胖老頭,雙腳微微分開,不了不八地屹立地上。

     這副氣度風采和架式擺出來之時,已自有一種超塵的高華氣度,宛似一代名手元異。

     葛老人低低哼一聲,還未動手之際,目光忽然向墓門望去。

    無名氏因是背向墓門,所以瞧不見發生了何事,不過他從對方面上卻看得出必定有什麼可怪的景象。

     他為了小心起見,所以動也不動,沉聲道:“葛老前輩可是見到什麼景象?” 葛老人收回目光,凝視他道:“你自家不會看麼?” 無名氏道:“區區功淺藝薄,豈敢分散心神回頭瞧看,但區區相信老前輩絕非是故意引我分散注意力,是以特地向老前輩詢問!” 葛老人搖搖頭,道:“你這種心性根骨,老夫恨不得收你為傳人弟子,可惜被淩兄搶先了一步……”說到這裡,他眼中又射出似是嫉妒難禁的奇異光芒。

     他停了一下,接着道:“剛才乃是有人走人墓門……” 無名氏接口道:“如果是普通的武林人物,老前輩一定不會留神瞧看,隻不知這個值得老前輩分心之人是何等樣之人?” 葛老人道:“你猜得不錯,這人就是一直伏伺在你旁邊的一位妙齡女尼。

    ” 無名氏道:“老前輩可是因為她乃出家之人,居然奔人财神之墓而感到奇怪?” 葛老人搖頭道:“不然,先前我對她還不甚注意,但眼下卻大感疑惑。

    第一,老夫現下已知你一身功力,并非泛泛之輩,可是她一直伏伺在你身側,你卻一點也不曉得。

    可見得她的一身武功,别有出奇拔俗之處。

    第二,她既是武林中高手之流,定然聽過老夫名頭,目下老夫既然要與你動手,她不但不伏在原處瞧看這場争鬥,反而趁機奔人墓去,豈不是大大耐人尋味之事?有此兩點可疑之處,老夫才能猜得出她是何等身份之人。

    ” 無名氏沉吟一下,道:“老前輩剖析人微,見解超卓,區區甚感佩服,但最後的結論,卻使區區大感茫然廣 葛老人道:“這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隻因你不曉得武林人尊崇敬服的帝疆四絕,卻還有使他們敬服之人……” 無名氏睜大雙眼,道:“這真是武林珍貴的秘辛,尤其是出自老前輩之口,自是絕對可靠廣 葛老人道:“那人就是神尼伽因大師了。

    ” 無名氏啊了一聲,心中一方面記起馬癡歐陽老人提起過伽因大師,另一方面隐隐約約記得自己好像在何處見過一位老尼。

    但他用心思索了好一會兒工夫,仍然記不起那日前赴洛陽之南大悲庵的往事。

    這件事似乎已經在他記憶之内抹掉,隻留下一點點痕迹,卻無法想得起來。

     隻聽葛老人道:“老元猜測這位少尼大概就是伽因大師門下,但她為何要奔人墓去?難道伽因大師的門下,還勘不破‘貪’字這一關?” 無名氏道:“這個可說不定,假使她抵受得住财神之墓的誘惑,她定然要留下瞻仰老前輩的絕世神功。

    ” 葛老人道:“她的事不必再提,現下我們回到正題上。

    ” 無名氏朗聲應道:“區區明知與老前輩動手相搏,無異于螳臂擋車,但區區決不畏怯,目下已經準備停妥,老前輩即管賜教!” 葛老人沉聲道:“你這句螳臂擋車并非沒有道理,以老夫這種身份地位,自然不能把你當做平等地位的敵手,因此老大有個較為公平的方法。

    ” 無名氏道:“老前輩如果有法子公平較量武功的話,區區今日雖是戰死,也沒有絲毫怨恨!” 他不但氣字曠朗,同時在應付之間,不亢不卑,恰到好處,真有一代名家風度。

    任誰也能夠看出他假以時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葛老人起初露出甚是激賞的神情,但随即雙眸中又射出奇異的光芒。

     他冷冷一笑,道:“不管你怨恨不怨恨,老夫不妨預先告訴你,哪就是你這一輩子也别想闖入帝疆之内,與老夫等數人争雄鬥勝!” 無名氏凜然道:“那也不見得,除非我無名氏不下這等決心則已,如果下了決心,那怕是天下武林中人都認為高不可攀的帝疆,區區也敢闖踏人去!” 葛老人面上毫無笑容,冷冷道:“很好,你幾時下這決心的話,可在今年重九之日,正午時分,抵達黃山始信峰頂,那時你自可見到老夫等四人。

    ” 他微微一曬,接着道:“老夫隻怕你這決心無法下得,奈何奈何……” 無名氏忽然之間泛湧起前所未有的雄心壯志,但覺豪情直沖九霄,忖道:“今日武林之中,誰不認為能夠與帝疆四絕争雄鬥勝乃是至高無上的壯舉?我如果活不下去,那便罷了。

    如若還活得下去,為何不攀登這個最高的峰巅之上?” 此念一生,其他一切都不再考慮,朗聲道:“老前輩這話未免太看小了天下之士,區區除非活不成,不然的話,今年重陽佳節之日,定然前赴黃山始信峰頭便了,隻不知老前輩相信不相信?” 葛老人定眼望他一會兒,道:“你如果不死的話,老大倒是相信你有此膽量……”他忽然怔了一下,沉吟不語。

     無名氏道:“老前輩可是忽然記起其中尚有困難之處?” 葛老人仰天想了一下,道:“想我們帝疆四絕每隔三年便會面一次,互相印證武功,這數十年來會面次數已記不清楚,每次我們總是不分高下,力盡而散,從來未曾有過第五人涉足其間……” 無名氏聽了這話,并不覺得其中有何困難,當下默默不語,等對方再說下去。

     葛老人接着道:“而你卻是第一個被我們認為有資格參加黃山之會的人選,雖然目前功力火候未足,必須假以時日,但這已是我們都想不到之事。

    日後老夫向他們談起,一定教他們十分吃驚……” 無名氏這才恍然明白葛老人剛才怔廠一下之故,敢情其中并元困難,隻不過此事令他們感到出乎意料之外而已。

     他的滿腔雄心壯志似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