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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早早退回房裡暫時避開他。

     她不想去承認,更不可能逼着自己去面對可能的想法,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他是失憶了,所以才會産生身分認知上的錯覺,她甚至懷疑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答應了經紀公司什麼。

     他是邬子軒,即便他要成為邬子傑,對她而言,他仍是邬子軒。

     這一夜,伊芙不斷地對自己訴說着這句話。

     第5章(2) 而另一個房裡的男人,同樣被自己毫不遲疑的言詞炸得心緒無法平靜,在開口說出那句話的瞬間,他甚至有種他便是邬子傑的錯覺。

     一個星期前,當他仍在醫院裡,要他成為自己兄長的這個提議,經紀公司的人早已提過,但當時被傑西以他需要休養為由先擋下了這個問題。

     然而,身為一個受傷又失憶的病人,在聽見邬子傑這個名字的瞬間,一股熟悉感讓他當下就想脫口說好,所以這個問題再度被提起時,他才會這麼地毫不猶豫。

     一個星期過去了,他的記憶仍是沒有回複的迹象,但他沒說的是,每天都會有不同的影像似照片般閃過他的腦海。

     為何不說?原因很簡單,因為那些影像都是同一個女人的身影,一個黑長發的美麗東方女子,甚至有他與她親吻的畫面出現,他不能對着懷着自己孩子的女人說自己想到了另一個女人,那太殘忍了。

     站在窗前,視線放在遠處的建築物上,不知不覺中思緒轉到了那不知名的女人身上,突地,腦海出現了更多影像,不再像是照片般單獨定格的畫面,而是短暫的片段。

     女人笑着,有着微微的、甜美的、嬌媚的,各式不同風情的展現,唯一相同的是,她展現的風貌都隻為一個男人。

     女人窩在男人的懷抱裡撒嬌調笑着,而那男人不是别人,而是一張與值一模一樣的臉孔。

     幾乎是在當下,一個人名躍入他的腦海中—— 苗書恬 “恬恬。

    ”傑西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這是自從邬子傑離去後,苗書恬第一回與他對話。

     “叔叔……”苗書恬沒哭,隻是聲調十分低沉。

    有别其他人總是直呼他的名字,因為他是個倍感親切的長者,所以她一直喜歡喊他一聲叔叔。

     事實上,從事情發生至今已兩個星期了,她一滴淚也沒掉,該是說她流不出淚來,為何呢?她或許有答案,也或許沒有,但她不願去深思這個問題。

     電話兩頭同時陷入了沉默之中,并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他們一同失去了所愛的人,從彼此一開口便感受到那無聲的悲鳴,才教靜默的哀傷肆無忌憚地重傷握着電話的兩人。

     “你……還好嗎?”傑西以為隻是一句關心的話語,他也能像面對他人一樣堅強地說出,也以為淚水在得知令人心痛的消息時便流幹了——或許還留着那麼一些,但他可以用強韌的意志控制住,他以為可以的…… 他在哭。

    苗書恬從那沙啞卻又刻意佯裝平靜的語調中聽出了,所以她說:“哭得快瞎了,一頓飯也無法好好吃,晚上更是與失眠長伴,現在整個人消瘦一大圈,連零号模特兒都比我胖多了……我該是這樣的嗎?不,叔叔您知道的,我不會是這種人。

    ” “對……你不是。

    ”聽見她那完全堅強否認自己沉浸傷痛的口吻,傑西自以為強韌的意志崩裂了,淚水止不住地溢出眼眶,再也不能佯裝平靜的聲音了。

     “我吃得好,睡得飽,隻可惜天生吃不胖的體質讓我的體重不上也不下,我好得不能再好。

    ”她不得不這麼說,要是在傑西面前承認自己心痛得像是快死去一般,隻怕他老人家會更痛,痛上加痛,何毖呢?不如給彼此一道假裝能遮掩傷痛的牆垣,即使哭泣了,也能快快地堅忍收回,跟着假裝看着那道根本不存在的牆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