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靈魄逆髓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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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風 煌英身上很冷,小坨也僵着兩條腿,邁不開步子,隻有彼此緊纏在一起的手指上,還能隐約傳來些溫意。

     在山洞裡也就大半個時辰,山巒卻都披銀裹素,腳踩到地上,滑溜溜得渾不着力,風驟急時,身子竟是不自由地往崖下傾去。

    此處喚做青龍背,是說風烈霧濃,行走此處仿若馭龍駕霧直上青天一般。

    就是晴日裡,也是華山有名的險處,更不要說這種天氣。

    然而兩人卻不敢稍有停留,隻覺得再兇險處,也要比身後那個陰森的宅院安全。

    好在平日裡溜出來玩耍得多了,對這裡山路熟悉之極,哪裡有石窩可落腳,幾乎不消摸索就能知道。

     咯!似乎是一顆石子碎了,墜入萬丈深淵,旋而傳來靴子在石頭上打滑的聲音。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閃過一個念頭,還是被發現了。

     怎麼辦?煌英片刻後似乎有了主意,拉着小坨悄無聲息地溜到一方凹壁處這原是小坨躲藏着吓唬過她的地方,因此記得深刻。

    這凹壁雖然能遮住從上面下來時的視線,隻是經過時卻幾乎是貼身而掠,定然會被發覺。

    雖然能施偷襲,可聽足音,來的并非一人,又如何能偷襲成功?小坨帶着疑問看她,卻見她咬着唇,雙眸晶亮,顯然是有了主意。

     那追襲的人漸漸近了,打先一人的胸口剛露出崖壁時,煌英就無聲無息地出手,手指上跳躍起一小簇閃動的光。

    小坨起先以為自己眼花,然而打先一人撞在這光上,沒有任何閃避的餘地,當即墜下崖去,就連最後一聲駭叫,都被翻騰的雲吞噬了。

     啊!後一人見她出手即是殺招,不由得先往後退了三步。

    路兒猱身而上,那人退得更疾,在此絕險之地,卻依然顯得輕功高妙,遠非這兩個孩子能及。

    退出三步,那人剛覺得安全,可原不過隻四五寸來長的一柄劍,突然暴漲了兩尺有餘,竟還似餘勢綿綿無有窮盡。

    那人盯着自己胸膛上跳躍不定的一線,手中的火折子晃得厲害,照得他面目更是可怖。

    他揮手擲出自己的兵刃,煌英不防,那劍便穿入了她的小腿。

     啊!她痛叫一聲,摔在了地上。

     幾乎是同時,那人與火折子一起跌下了山谷。

     我,煌英的聲音被風吹得戰栗,我受傷了我殺人了! 小坨蹲下身為她拔劍裹傷,别傻了,你不殺他,他會把你捉了回去,刺了你的血,來害你和少夫人。

    到時侯,你們誰也活不了我背着你走吧! 其實大總管就是不想取我的血,我也會走的。

    煌英伏在他背上,氣息吐在他耳畔道,陳家,從來都不是我的家呀! 雪積沒踝,他背着人,足迹更深,在身後宛然可辨。

    沒多久便聽到犬聲狺狺,熾焰燎天,霧雪風霰中,不知有多少人在山頭峪下搜尋着他們。

    媽媽呢,她為什麼不來?她四顧,面孔忽明忽暗,怅惘茫然。

     你躲在這裡!小坨将她放到一個小山洞中,把包袱壓在她膝上道,食水都在這裡。

     你呢?她抓緊他的手臂不放。

     我去引開他們!小坨叮囑她,等你能行走了,風頭也過了,再出來!他抓了許多茅草,堆住洞口。

     小坨背過身奔去的瞬間,心讓這切膚穿膛的風,吹得凍結起來。

     這一轉身便是山高水遠,本以為今生再難相見。

    然而此時,他又一步步地向她走去。

     陳默不能正視路兒的眼神,垂下了眼睫。

    陳勇的足尖越來越近,在雨水中劃出極細微的聲息;路兒走得跌跌撞撞,水花在她足下嘩嘩,嘩啦啦無節奏地亂響着;還有其餘各種細微的動靜,一切均被這嘈嘈切切的雨聲掩了去。

     相距十步,陳默驟然擡眼,陳勇也急刹住了步伐,陳默高舉起手中的油紙包,一言不發,那暗中正繃緊的弦和顫動的刃,便不得不收斂了回去。

     我把東西放在地上,陳默悶聲道,你把她放過來。

     十步是陳勇的劍氣傾力一擊的極限,也是陳默的暗器所能施展的最短距離。

    陳勇點了下頭,便松開手,将路兒往前略推了一推。

    路兒吸着氣,一長一短一長一短,她步子走得越發淩亂,才走出五步之後,便驟然間毫無預兆地撲倒在地。

    飛濺而起的紛亂水花,頃刻間擾亂了所有人的眼神。

     啊!秦家媽在後面驚叫起來。

     此時仿佛又是扯過一道劇閃,陳默眼前一亮,一道光柱瞬間照亮了他的前胸,那是大明光印!而陳勇橫劈過來的劍,和被劍氣割碎的雨,更是迫在眉睫! 陳默将油紙包往懷中一塞,發力狂奔,足尖離地之時,氣血的運轉加速了十倍百倍,幾至于沸騰,那個在心中藏了多年的法門終于在此刻開啟,從内腑至外膚,所有的肌骨都在瞬間熾熱後化為堅冰。

     當!劍鋒被彈開了!還發出金鐵之聲,陳勇的面孔肌肉一瞬間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