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母子情深,身困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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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忙!”古劍宇一面說,一面已将扶在棺木上的一雙手緊了棺蓋的邊沿。

     “飛叉太歲”的一雙怪眼,也不稍移的盯在他的手上。

     忽然——古劍宇的五指一抓,手臂略擡…… “喳!”棺木上蓋輕響一聲,立刻移開寸餘。

     “啊!”人影一閃,但見“飛叉太歲”弓腰向右室門前,大叫道:“古劍宇!你真的要開棺?” 古劍宇這時已看出其中必有蹊跷,冷冷的道:“你為何這等怕,難道說……” 他的話音未落…… “飛叉太歲”的雙目生寒,充滿了殺氣,手臂一長,突然抓住了石門頂上的一個鐵環,口中恨恨的道:“小奴才!找死!” 但是他用力向下一拉。

     “卡!”輕響如簧,接着——“軋軋軋軋軋……”鐵器滾之聲不絕,震人心弦。

     古劍宇顧不得去掀棺蓋,遊身撲向門外,喝道:“不要搗鬼!” “自尋死路!”“飛叉太歲”也暴吼一聲,扭腰出石門。

     “砰!”一聲大響,兩扇石門合得風絲不透。

     石室之内,立刻黑暗起來,先前的兩支素燭,這時一枝已熄,另一枝已蠟淚滴滴,一炸一炸的濺出火星,分明是油盡欲滅。

     借着一星星的燭火,但四周壁一色水磨麻石,從右門間觀察,怕不有五尺多厚,酌量要想出困,還隻有從石門處動手! 想念既起,運功提氣,力聚雙掌,開氣出聲。

    “嗨!” 兩股奇大無比的勁力,遙遙向石門震去。

     “轟!嘩嘩啦啦……”大響一聲,石屑紛飛。

     石門分明已被震粉碎,而墓中絲毫未見光亮,先前那點星星燭火,也被激動的氣流,震得熄去。

     古劍宇心中大奇,摸索到石門之前,不由暗喊了聲:“苦也!” 敢情在那石門外面,另外還有一層牢不可破的鋼闆,用手扣時,半聲不響,真不知有多少尺厚。

     他不由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出,把“飛叉太歲”碎屍萬段。

     正在此時。

     吱——身後一陣大響,刺耳驚魂。

     古劍宇急忙回過身來,凝定神色,運集目力瞧去,不由愕然大驚,但見那七尺黑棺蓋,正在向一側移動。

     這豈不是吓人聽聞之事—— 莫非是活見鬼? 古劍宇的一念未了,那棺蓋已移動橫放在棺木中間,不再轉動。

     黑洞洞的石室之中,原本陰森鬼氣。

     此時,更顯得毛發倒豎,鬼氣森森。

     漸漸的……一個女人的頭發,由黑棺中露出,眉、眼、鼻、口、臉、頸……紅色的衣衫,隐隐約約之中,分明一個女人,由棺内坐了起來。

     古劍宇雖然膽大,但出為眼前的景象呆住了。

     此時,他身靠在石門的鋼闆上,兩手手心不住的滲汗,大聲喝道:“你……你……你是什麼人?” “是我!”嬌滴滴的一聲,如同黃莺出谷。

     古劍宇魂飛魄散,他不由頭暈腦脹,隻聽過人家傳說中有鬼,但鬼是什麼樣子,從來沒有見過。

     如今…… 正在他一念未轉之際。

     那棺中的紅衣“女鬼”,忽然一起上沖,陡然在棺木之中,雙袖微拂,虛飄飄的騰身而起,離了黑棺。

     古劍宇不由怠慢,雙手一按身後的鋼闆,挺胸而前,挫掌運功,大吼道:“大膽的女鬼,還不……” “啊!動手!”紅衣女鬼十分驚訝,揚袖一拂,閃身飄至石室的一角,驚叫道:“古劍宇!我怎麼啦!” 這口音好生熟悉。

     先前,古劍宇的神情緊張,尚不覺得。

     此時,已聽出一些端倪,凝神橫掌道:“你是誰?” “我就是我!” 那“紅衣女鬼”語落,人已袅袅婷婷的走向前走。

     古劍宇一面運功戒備,一面橫掌當胸,目不稍瞬的凝神望去。

     “紅衣女鬼”漸來漸近,盈盈一笑道:“把我當作了鬼?” “是你?” “我梁伊芸還不想死,縱然死了,變鬼也不會吓唬你!”“千面狐仙”梁伊芸已到了古劍宇的身前五尺之處,俏然微笑。

     古劍宇想起适才自己的窘迫情形,不由臉上發燒,搭讪着道:“你不是同司馬姑娘在一起嗎?為何……” “我與她同到汴梁,無意之中,她追蹤着血盟幫,我追着飛叉太歲,這老怪異想天開的鬼計,被我聽個一清二楚!” “鬼計?” “就是要以你母親的骨骸為餌,釣你上鈎!” “棺内……” “空空如也,我是事先躲到裡面的!” “啊!好老怪人!” 古劍宇不由咬牙切齒,但對着黑黝黝的石室,密不透風的四壁,頹然一聲長歎,沮喪的道:“可是,我們困在石室之内,不餓死也要悶死,還是沒有活路呀!” 誰知——“千面狐仙”梁伊芸臉上笑容不改,搖頭道:“不見得!天無絕人之路!” “這有什麼辦法!” “千面狐仙”若沒有三兩下子,也不敢冒險進入虎口! “千面狐仙”梁伊芸口中說着,跨步到了石案一側,手扶案頭道:“來,你到那一端去推!” 古劍宇依言到了石案的另一端,手上用力,耳聽“千面狐仙”嬌聲道:“向左!好!向右!好!再向左!” “軋軋軋軋軋!……”一陣大響不已,突然——“通!”石室一震,光線陡射,兩道攔門的鋼闆,快如迅雷的兩旁縮進了石牆。

     古劍宇大喜如狂。

     他急欲找到了“飛叉太歲”,一洩方才被捉弄之憤,雙手一按石案,便騰向向石室門外疾射而…… “哎呀!”“千面狐仙”的紅影一飄,玉掌探處急切一抓。

     古劍宇一掙不脫楞神道:“你……” “你”字剛才出口。

     石門之外,駐光霍霍,勁風呼呼,嗖嗖叮當聲裡,千萬柄小小的飛叉,從石壁之中亂射而出,叉落之處,正是石門的正中。

     古劍宇倒抽一口冷氣,脊背冷汗交流,暗喊了聲:“慚愧!” 若不是“千面狐仙”梁伊芸的一抓,他此時已成了千萬柄飛叉的靶子,人,少不得成了刺猬中滿了飛叉了。

     “千面狐仙”伸出個粉嫩的纖指,在古劍宇嘴唇上一按,口中低聲道:“夠了,我已滿足了,多少年來,我所需要看的眼神,今天看到了!” “眼神?什麼……” “這是你不知道的?雖然你不是他,但是我把你當作他的影子!” “影子?我?他?他是誰?” “是你……” 一語未出,石室之外人聲噪雜,足音已近。

     古劍宇有了先前的經驗,不敢冒昧行事,凝望着“千面狐仙”,看她的臉色行事,恐怕又出岔子。

     “千面狐仙”梁伊芸露齒一笑道:“走,飛叉老兒的鬼計不過是到此為止!” 把抓在古劍宇臂上的手不放,兩人雙雙并肩,迳向石室外面射去。

     “殺!”一聲暴吼,如同春雷乍展。

     “飛叉太歲”手舞一柄長有九尺的三股鋼叉,不分青紅皂白,任憑淩空下撲的二人沒頭沒腦的搠到。

     兩人淩空下落,勢子快極,收身不住,險些迎着鋼叉撲去。

     “千面狐仙”一撒手,猛力向側一推,硬把古劍宇推出丈餘,她自己的柳腰一折,腳尖任憑鋼叉尖上輕點,借力倒射三丈。

     這一式精妙固然到了極點。

     然而,驚險也到了萬分。

     古劍宇被“千面狐仙”一推射出鋼叉之下,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點地疾的一射,斜刺裡奮臂出掌。

     含怒出手,功力用到八成! “不好!” “飛叉太歲”暴吼一聲,突然騰起绛色大氅,人已如一支大鵬,射懸半空,雙手一揚,口中喝道:“接老夫的飛叉!” 嗆嗆當當!九尺長的鋼叉,像煞一條怪蟒,夾着迎空的勁風,迎頭射下。

     古劍宇那把它放在心上,右掌橫掃。

     “嗚——”飛叉蕩起一陣厲哨,落下的勢子一變,突然向斜地裡飛去十丈遠近,迳向草叢之中,星覺落去。

     “啊——”慘嚎聲起。

     原來草叢裡伏滿了奇醜的怪人。

     “飛叉太歲”醜臉一沉,大喝道:“小輩大膽!” 绛袍大袖一抖,探手腰際摘下一個皮囊。

     那皮囊口外,一排露出十二把飛叉的木柄。

     他抱着皮囊桀聲一笑道:“嘿!生有地,死有處,海天塢就是你葬身之處!” 話落,右手一順,抓住三柄藍晶晶的飛叉,迎風揚了一揚,抖手振腕…… “咻——咻——咻——”尖聲如同裂帛,破風驚魂而起,三柄飛叉,如同三道驚虹,不分前後,從三面向古劍宇刺到。

     古劍宇狠聲道:“破銅爛……” “千萬不要去接!” 一道紅光,活像一匹彩虹,遊龍一般,叮當聲響,把三柄分為三方面疾射不停的飛叉纏在一起。

     “千面狐仙”梁伊芸眼明手快,可說毫厘不差,妙到極點。

     “飛叉太歲”勃然大怒道:“千面狐仙!好不要臉,當年死纏老的,如今居然又為迷小的,哼!” “放屁!無禮的小輩!” “千面狐仙”一抖手中大紅汗巾,摔去三柄飛叉,狂風似的,卷向“飛叉太歲”,勢如奔電迅雷,狂濤巨浪。

     古劍宇對“飛叉太歲”恨之入骨,搶上前去,大叫道:“這老怪物是我的!” 他喝叱之中,已運起“奇鏡神功”。

     紫霧騰騰,金光燦爛。

     “飛叉太歲”心中已有怯意。

     眼前一男一女,都是當前絕世高手,慢說是兩路連手夾攻,縱然可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