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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家裡還有事忙,劉二嫂又閑話幾句就走了。

     迎春把她送到大門口,轉身回來之後就站在井邊發呆,嘴裡嘀咕着,“借桌椅、借盆碗……酒樓大廚請不到、找人幫忙煮飯……” 葛妮兒忐忑地看着嫂子,實在忍耐不住,上前拉了嫂子去樹蔭下坐,焦急地問道:“嫂子,你是不是曬得難受,要不要我倒碗水來?” 迎春突然笑了,她抓着小姑的手臂激動嚷道:“妮兒,嫂子想到一個好主意了!哎呀,不行,這個不能說,我得先算算賬!”說完話,她也不理小姑和兒子,擡腿就往屋裡跑。

     葛妮兒從未見嫂子這個模樣,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心裡擔心嫂子是不是沖着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彎腰抱起侄子就往前院跑。

     葛大壯正在院子裡忙碌,王氏這個後娘自然不會想到給大兒送碗水來,而葛老頭則蹲在樹蔭下發呆。

     葛大壯被曬得口幹舌燥,剛要起身舀瓢井水解暑,沒想到就見到妹子抱了兒子跑來,吓得立時問道:“這是怎麼了?” 葛妮兒瞧瞧正好掀起門簾從正房走出來的老娘,含糊應道:“哥,嫂子好像中了暑熱,你回去看看吧。

    ” 葛大壯聞言,匆匆同老爹交代一句就跑回後邊了。

     葛妮兒不好立刻就走,抱着大寶上前給老爹行禮。

     見到大孫子,葛老頭臉上終于有了一點兒喜色。

     王氏撇着嘴站在台階上罵道:“那個小娼婦又起什麼麼蛾子了?誰家婆娘不是日日在外邊做活,偏她曬一曬就倒了?” 葛妮兒聽得這番話覺得心裡不舒坦,又不好同親娘吵架,勉強站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葛老頭狠狠瞪了一眼又開始罵閨女的老婆子,再次長長歎了一口氣。

     葛大壯大步趕回家,一見院子沒人,一顆心懸在半空中,他快步進屋,看見拿着炭筆在草紙上寫寫畫畫的媳婦,開口就問:“你身子不舒坦,怎麼不躺着?” 迎春正為自己想到的好買賣歡喜,哪裡顧得上同他解釋,伸手拉了他就說道:“大壯,方才劉二嫂上門來借桌椅,我想到個好生意,你聽聽看。

    ” 葛大壯仔細把媳婦上下打量一遍,見她臉色紅潤,雙眼亮晶晶,哪有半絲患病模樣,于是也放了心,“好,你說。

    ” 迎春興緻勃勃地把方才畫好的幾張圖紙遞過去,壓低聲音說道:“方才劉二嫂來家裡串門,說她娘家妹子出嫁,盆碗桌椅這些東西都不夠用呢,就連炒菜的廚子也是找親戚幫忙。

     我突然就想到這是個好生意,我們既然湊不夠買鋪面的銀錢,那不如就從小本買賣做起。

    附近山上的木料雖說沒有什麼好的,但砍回來做些桌椅總是費不了多少銀錢。

    我還有一手做菜的好手藝,到時候再添些鍋碗瓢盆,咱們專門承辦紅白喜事的宴席,你說如何?” 葛大壯看看手裡的圖紙,桌子是很普通的四方桌,椅子居然連扶手都沒有,就是長條闆凳,打起來可真的是省料又省工。

    “這買賣當真用不了多少本錢,我自己就能把桌椅包下,碗盤也好置辦,可是就是不好定工錢。

    ” 迎春點頭,農家人過日子節儉,若是工錢貴了,人家甯願自己找鄰裡幫忙,若是便宜了,自家出桌椅盆碗出人手,又實在不劃算。

     “這樣吧,明日鐵柱媳婦要去喝喜酒,我請她打聽一下詳情,然後咱們再商量。

    ” 夫妻兩個說定了,正好葛妮兒也抱着大寶回來了,一家人吃了午飯,迎春趁着大寶午睡就把前日買的一條肉從井裡拎上來,分了一半放進籃子裡,送去了葛大姑家。

     天氣炎熱,鐵柱媳婦兒在院子裡的桂樹下鋪了一塊涼席,一邊替熟睡的孩子打扇一邊同葛大姑閑話做針線。

    突然見到迎春上門,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