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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不想多留,聽說吳公子出門不在家,倒是松了一口氣。

    雖然她不覺得身為農婦就低人一等,但每次見到清冷不多言的吳公子還是隐隐覺得拘束。

     老嬷嬷繞着那躺椅走了一圈,又坐下試了試,贊不絕口,立刻就讓兩個小厮搬去了院裡那棵桂樹下,想着公子以後躺着看書或者小憩一定很舒坦。

     送禮正合主家心意,這對客人來說就是最好的事了。

     迎春夫妻笑着告辭,老嬷嬷卻一定要留他們吃了飯,見了公子再回去。

     迎春無法,就說了自己的打算。

     老嬷嬷眼裡閃過一抹異色,倒也沒再留人。

     葛大壯和迎春告辭出來,找了一處避靜地方栓了驢車,拿了幾文錢給旁邊擺攤賣筐簍的老伯幫忙看一會兒,然後兩口子背着兒子就開始四處尋訪。

     要說開鋪子做生意這事總是有賠有賺,自然也有店面要出售。

    可惜夫妻倆問了幾家,價格動辄兩、三百兩,實在太過駭人,就連鋪面偏僻的要價也不低于一百兩。

     迎春夫妻都有些洩氣,眼見日頭太曬,恐怕熱壞寶貝兒子,隻好坐了驢車出了城。

    迎春有些不甘心,又在城外走了走,還是沒有碰到合心意的。

     葛妮兒在家裡忙得不亦樂乎,見到兄嫂回來就轉身去準備飯菜。

    迎春把大寶扔去跟他爹玩耍,和小姑一起邊說閑話邊燒火做飯。

     葛妮兒伶俐又聰慧,自然看出嫂子心情不好,但她也不好多問,隻得挑了大寶的趣事說,果然沒多久嫂子就露出笑容。

     夜裡小夫妻躺在炕上,說起白日之事,迎春就皺了眉頭,末了發狠道:“我就不信窮人沒有出頭之日,将來我開了鋪子,一定要放三日三夜的爆竹,長長志氣。

    ” 葛大壯覺得好笑,低聲安慰媳婦,“再過幾月,冬初的時候,山上野物的皮毛最好。

    我去獵兩張好的,應該能湊夠買鋪子的銀子,你先暫且忍忍。

    ” 迎春立時瞪大眼睛,“那怎麼成?你平日打些兔子和山雞也就罷了,真去找那些野獸的麻煩會有危險的。

    不成,我會想出辦法,你可别偷偷上山。

    ” 葛大壯憨憨一笑,不答應也沒反對。

     迎春不放心,待得想再唠叨幾句,卻被葛大壯壓在了身下,所有的抗議自然都變成了纏綿時的呢喃。

     第二日一早,天色未亮,葛家小院的門就被拍得砰砰響。

    迎春驚醒,吓得心髒狂跳,低聲咕哝,“出了什麼事?” 葛大壯披衣服下了地,待得開了院門才發現自家老爹臉色鐵青地站在門外,他趕緊把老爹讓進屋裡坐。

     可是葛老頭卻悶聲說道:“吃過飯去前院,幫我把家裡的農具修理一下。

    我葛家如今是沒了地,但不見得以後就不會再買回來。

    ”說完,老爺子背着手,轉頭大步走遠了。

     葛大壯愣了愣,猜想老爹必然是聽村裡人說起閑話,惹了氣。

     迎春和葛妮兒也都走了出來,自然問了,聽葛大壯說起要去前院修農具的事,姑嫂兩個對視一眼,一同閉了嘴,轉身忙着掃院子和燒火做飯。

     待得吃了飯,葛大壯就挎着工具袋子去了前院。

     葛妮兒打了水倒進大盆準備給大寶洗衣衫,迎春摘了一籃子青菜,準備焯水之後加點肥肉,中午包些較子。

     葛妮兒拿了個小布老虎給大寶哄着他自己玩,省得這小子總對洗衣盆的皂角水感興趣。

     想起爹娘和不争氣的二哥,她又忍不住歎氣。

    當閨女的聽說老爹受人閑氣,心裡自然不好過。

    但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若不是爹娘太過嬌慣二哥,也不會讓他把厚厚的家底敗光了,如今真是誰也賴不了。

     迎春見小姑不過十幾歲年紀就愁苦着臉唉聲歎氣,實在與她這年紀不相符,開口勸道:“妮兒啊,你也别多想了,你二哥就是那個樣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