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

關燈
壇子偷偷數着,日子過得很快樂。

     這一日又是去鄭家給興哥兒做吃食的日子,可是鄭少夫人屋子裡卻多了一個年輕的陌生夫人。

    原來這是鄭少夫人的手帕交,也住在城裡,家中孩子同興哥兒年紀差不多。

    最近眼見興哥兒胖了,身子結實了,就求到鄭少夫人這,想借鄭家的廚娘給自家孩子調理一下吃食。

     不必說,迎春也知道這是新工作上門了。

    吸取了初來鄭家的那些教訓,她對工錢并沒有提出什麼異議,隻要求不常住,先住個七、八日,待得摸清孩子的口味就改成數日進城一趟,平日隻在竈間,其餘一律不管,那位姓劉的夫人痛快答應了。

     迎春等着葛大壯再一次回家過夜的時候就把這事說了,葛大壯仔細問了幾句也就同意了,畢竟他也在城中,就是有事也好趕去幫手。

     于是迎春把家裡托給葛妮兒和鐵柱媳婦兒就又進城了,路上盤算着這一趟賺了銀錢,自家的小荷包就更沉了。

    可惜她完全沒想到,早有一隻貪婪的惡狼把她的荷包當成肥肉一樣盯上了。

     一晃眼,迎春住到劉家已經五、六日了,她白日裡在竈間忙碌,晚上就睡在隔壁的小耳房,除了劉夫人和她的貼身丫鬟,幾乎接觸不到什麼外人。

     這會兒她正抱着一桶新鮮牛奶,琢磨着是做酸奶還是雙皮奶,卻聽有人在門外喚她。

     她趕緊放下牛奶走了出去,一見卻是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于是笑問道:“這位妹子,喊我可是有事?” 那小丫鬟很害羞,紅着小臉說道:“葛嫂子,門外有個書生找你出去說話。

    ” 迎春一時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認識個書生,正覺得疑惑,那小丫鬟又說:“那位書生說是你家小叔,我正好替姊姊們買繡線回來遇到了,他就托我進來喊你。

    ” 迎春這才想起,自家那位小叔可不是在這城裡的書院讀書嗎?但兩人平日幾乎沒見過幾面,也沒說過幾句話,他怎麼突然找來了?她快步趕去了側門外,果然那站在樹蔭下,滿臉不耐煩的人就葛書成。

     “二弟,你怎麼找到我這裡來了,可是家裡有事?”迎春和氣地問。

     葛書成胡亂拱手算是同嫂子行了禮後,開口就道:“嫂子,我們書院先生推薦了一份曆年院試的題集,讓我們每人都買一份,我手裡沒有銀錢了,先拿給我幾兩用用吧。

    ” 迎春被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氣得差點吐血,葛家的幾畝田地還算肥沃,要是風調雨順,一年也不過才有個十幾兩銀子的進項。

    他這倒好,開口就找自己要幾兩銀子!真當她是前世童話裡那個拉金子的毛驢了! 她心裡腹诽,但嘴上卻不能說出來,隻能問道:“你從誰那裡聽說我在劉家做工啊,你大哥那裡可去過了?” 葛書成眼裡閃過一抹不耐,在他看來,他這個堂堂書院的學子纡尊降貴找到這裡讨銀錢就已經放低了身段了,結果這女人還啰嗦個不停。

     “我去找過大哥了,那戶人家的門房狗眼看人低,不肯給通傳!”說罷,他甩了甩袖子,又催促,“嫂子快給我取銀子吧,書院裡的同窗還等着我呢!” 迎春極力忍着翻白眼的欲望,礙于自家夫君的顔面,隻好說道:“我們主家還沒給工錢,我手裡隻有五百文,小叔不如回家去同爹娘要吧!” 葛書成開口就要喝罵,但不知為何卻忍了下來,惱道:“五百文就五百文,快把錢拿給我!” 迎春不願同他多說,回去住處取了銅錢就送了出來。

     葛書成接了荷包,連句謝都沒有就走掉了。

     迎春氣得咬牙切齒,回去勉強把雙皮奶做了,又同劉夫人打個招呼就抱着兒子去找葛大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