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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動也不動,是不能動,也不敢動。

     良久,他像是玩夠了,這才放開她的唇,在她耳邊低語。

    “我不介意你傻,謝可心,如果你是真傻,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但如果你是裝的……”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每個字句都猶如冰珠,冷冷地撞擊空氣。

     “你最好就這樣傻一輩子,不要期待我會給你什麼,也别妄想從我們關家帶走什麼,更不準對家睿有一點點傷害,懂嗎?” 她心跳暫停。

     為什麼他要這樣說呢?他認為她會從關家帶走什麼? “我問你懂嗎?”淡漠的聲調堅持要一個答案。

     謝可心揚眸,直勾勾地睇着關在齊清俊冷硬的臉龐,有些茫然,有些慌張,又有些莫名的心酸,但終究這萦繞胸懷的百般滋味,都化為一抹傻氣的微笑。

     “嗯,我懂。

    ” 就這樣? 關在齊訝異,這并不是他預先期待的答案,不是如此順服,如此毫無異議。

     他看着眼前呆呆笑着的女孩,瞳神越發深沉—— 第2章(1) 是真傻,還是裝傻? 夜深了,可心已沉睡,落地窗外透進銀白的月色,在室内暈開朦胧光影。

     就着美麗的月華,以及一盞夜燈,她的睡顔看來很美、很清幽,如海棠花含荀待放,隐隐帶點脆弱。

     睡着的時候倒是很像十四歲少女,天真無邪。

     但醒着的時候呢? 關在齊坐在床邊,不動聲色地端詳着酣睡的女人,這是他的妻,一個多月前剛娶進門的新娘。

     他工作太忙,很少回家,他們不曾像一般新婚夫妻那樣去度蜜月,他也沒買任何珍貴的珠寶首飾給她,以為她會抗議或撒嬌,但她一聲不吭,沒開口跟他要過什麼。

     她就隻是照婚前跟他約定的,乖乖待在家裡,照顧家睿、陪伴家睿。

     據母親說,這些日子家睿除了上課,幾乎都跟在她身邊,兩人感情似乎很好,以前沉默寡言的家睿在她面前竟然叽喳不休,還經常笑。

     究竟她是哪來的魅力,能哄得家睿對她敞開心房? 他很不解。

     甚至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何會爽快地答應娶她? 婚前,他們隻見過三次面,第一次是她在火場救了家睿,他趕去醫院時,發現她用雙手掐家睿臉頰,硬是逼着孩子跟她說話。

     第二次,他送家睿去拜訪外公外婆,正巧她也在,他那時才知道原來她是亡妻的表妹。

     第三次,是方念祖約他見面,告訴他她的身世,坦言她有智能發展的問題,還說看在死去女兒的分上,希望他能照顧她一輩子。

     現在回想起來,那也算是一種相親吧?方念祖交代過他後,便要他帶她去看電影。

     起先他們看的是一部愛情片,哪知她無聊地打瞌睡,後來換了部乒乒乓乓的動作片,她整個興緻勃勃,從頭到尾緊盯螢幕不放。

     她很活潑、很開朗,愛說又愛笑,在他面前不像個女人,更像個孩子。

     那天,他明明一直闆着臉,表情如霜,她卻一點也不怕,自顧自地玩樂,偶爾說幾句話逗逗他,鬧得他哭笑不得。

     一個不怕他的女孩。

     想起方巧芸面對他時,不是一臉憔悴的病态,便是顯得戰戰兢兢,眼裡閃着膽怯,深怕說錯一句話、走錯一步路。

     他厭倦了那樣的夫妻關系。

     所以,娶個傻妻也好。

     娶她以前,他做過調查,她确實十四歲那年在溫哥華發生車禍,醫院留有記錄,也有診斷證明她由于腦傷造成智能發展障礙的問題。

     那場車禍令她同時失去了父母,她的舅舅、舅媽領養了她,卻并未将她帶回台灣,而是讓她繼續留在溫哥華的别墅,請了看護和家庭教師,離群索居,直到去年才被接回台灣居住。

     他知道,方家将獨生寶貝女兒的死因怪罪到他身上,也一直認為當年用了方家挹注的資金挽救關氏企業的他欠了方家一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