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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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急)老說電報,電報不是鈔票啊!
陳一新林老闆,别着急,(摸口袋)這兒是一百塊錢,你先拿着,其餘的賬,我也擔保,别人我不知道,我知道辛老師,你教給他占便宜,他也不會。
林老闆(面有笑容,接錢)按說,沒有這麼辦的。
辛永年一新,你這麼辦,我心裡實在不大過得去。
陳一新等部裡彙來錢,再還給我呀,老師。
辛永年(點頭)難為你了。
陳一新老師你還是這個脾氣。
林老闆(欲走)辛校長,要開水吧?(四下一看)短什麼,你隻管說話。
買賣小,就作個和氣生财,你老歇着吧,校長。
(下)陳一新老師,到我屋子裡坐會兒去。
我那兒有點好茶葉,老師喝一碗,咱們談談。
辛永年(向甲)我到陳先生屋裡去一會兒,你看着他(指乙)一點。
學生甲是啦,校長。
陳一新(讓)老師請。
辛永年你領路吧。
陳一新是。
(同辛下)學生甲咱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開封?(坐在床上)我真想回家。
學生乙家?恐怕已經教日本人給占了,我也想家,可是一看辛校長,我的氣就壯起來,老校長的眼睛就好比是強心針。
學生甲(天真)真的,你這個比喻值一百分。
學生丙(同丁進來)
學生甲怎樣?有車沒有?
學生丙(沒有好氣的坐下)沒辦法,校長要永遠走四方道兒,咱們就一輩子困在鄭州到不了開封。
學生甲怎麼?
學生丁兩個辦法:一個是大家硬往車上擠,一個是和站上要難民車,校長全不肯幹;往車上擠,他怕丢了同學,要難民車,他不肯寫公函,怕耽誤時間。
他一心一意,非打票上車不可。
我看見了,火車剛一進站,就連車頂上都是人。
打票上車?笑話,我并不是說校長不好,而是說他太古闆,這是什麼時候?還按規矩打票上車?沒辦法。
白雲起(衣軍服同警察進來)你們登記過沒有?
學生甲登記什麼?
白雲起住旅館有不登記的嗎?
學生甲旅館裡沒告訴我們嗎!
學生丙(氣)他媽的,不先給老闆錢,他什麼也不管。
白雲起(誤會)你怎麼開口就罵人哪?
學生丙(仍坐着)我沒罵你,我罵的是林老闆。
白雲起你站起來!
學生丙站起來幹嗎?(仍坐)
學生丁你立起來就得!
白雲起(向警一努嘴)
警察(過去把丙扯起來)
學生丙幹嗎?
白雲起你是打那裡來的?
學生丙辛鎮。
白雲起辛鎮?已經陷落了。
學生丁我們是在陷落前逃出來的!
學生甲(哭)家全完啦!家全完啦!
白雲起(向警)檢查他們的行李。
警察(向丁)把箱子都打開。
學生乙(由床上爬起來,一點一點的走向白)先生!我們都是學生,辛鎮中學的學生。
敵人快打到我們那裡,校長把我們帶了出來。
白雲起空口無憑,有證件沒有?
學生丙(怒)我們什麼都丢了,還有證件?
白雲起沒有?我把你(指丙)帶走。
學生丙憑什麼呢?
白雲起就憑你一未登記,二無證件,三由淪陷區來的,我是公事公辦,你說你是學生,我怎知道呢?誰準保你不是漢奸呢?
學生甲(止住淚)我們能是漢奸?你太豈有此理了!
白雲起(向警)把他(指甲)也帶走。
學生丁要帶走就帶走,走!我也去。
學生乙(到門口)校長,校長,快來,他們拿人哪!
白雲起(向警)先檢查行李。
辛永年(匆匆入)怎麼啦?(向乙)你快躺下去。
白雲起你,(注視)你,辛老師!
辛永年是白雲起嗎?
學生甲(欲扶乙上床去)
警察(阻止)
白雲起(對警)你出去!
警察(一楞,慢慢走出去)
白雲起老師,你怎麼跑到這兒來啦?
辛永年日本人進攻辛鎮,我能等着投降嗎?
白雲起老師,到了這兒,怎麼不登記呢?軍事緊急,到處嚴防漢奸,咱們不能不留點神哪!
學生丙校長!你看,他要把(指甲)我們倆帶走,當漢奸辦!
白雲起誰教你們不登記,不帶證件,又跟我發橫(去聲)呢。
學生丙那,你
買賣小,就作個和氣生财,你老歇着吧,校長。
(下)
我那兒有點好茶葉,老師喝一碗,咱們談談。
(同辛下)
他一心一意,非打票上車不可。
我看見了,火車剛一進站,就連車頂上都是人。
打票上車?笑話,我并不是說校長不好,而是說他太古闆,這是什麼時候?還按規矩打票上車?沒辦法。
敵人快打到我們那裡,校長把我們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