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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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的火箭彈、難以計數的平民百姓在他們的交火中死于非命,而他面對這一切,竟然還能說出這個詞,實在令她目瞪口呆。

    秩序。

    但她沒有把憤怒發洩出來。

     而是慢慢地說:“如果你把我們送回去,他會怎樣對待我們,我想你也清楚的。

    ” 萊拉看得出來他費了好大勁才能讓他自己的目光保持鎮定。

    “一個男人在家裡做什麼是他自己的事情。

    ” “那麼法律不管嗎,拉赫曼警官?”萊拉淚如泉湧,“您會去那裡維持秩序嗎?” “政策規定我們不會幹涉家庭的私事,小姐。

    ” “你們當然不會了。

    因為那樣對男人有益。

    難道這是你所說的‘家庭私事’嗎?是嗎?” 他推着桌子站了起來,拉直了他的外衣。

    “我認為這次提審已經結束了。

    我不得不說,小姐,你自己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

    真的非常嚴重。

    現在請你到外邊去,我有幾句話要問你的……你的……管她是你的什麼人呢。

    ” 萊拉開始抗議,然後大叫起來,他隻好喚來兩個人,在他們的幫助下把她拖出辦公室。

     瑪麗雅姆的提審隻持續了幾分鐘。

    當她走出來時,她一副渾身顫抖的樣子。

     “他問了我很多問題,”她說,“對不起,親愛的萊拉。

    我不像你那麼聰明。

    他問了我那麼多問題,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對不起。

    ” “不是你的錯,瑪麗雅姆,”萊拉無力地說,“這是我的錯。

    全都是我的錯。

    一切都是我的錯。

    ” 當警車停在那座房子之前時,已經過了六點。

    萊拉和瑪麗雅姆被迫在後排座位上等待,有聖戰組織的士兵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管她們。

    司機則下了車,敲門,跟拉希德交談。

    招手讓她們過去的也是他。

     前排座位上那人點起一根香煙,說:“歡迎回家。

    ” “你,”他對瑪麗雅姆說,“你在這兒等着。

    ” 瑪麗雅姆安靜地在沙發上坐了下去。

     “你們兩個,上樓。

    ” 拉希德抓住萊拉的手肘,将她推上樓梯。

    他仍穿着那雙他穿去上班的鞋,還沒換上他的拖鞋,還沒脫掉手表,甚至外套也還穿在身上。

    萊拉想像得到在一個小時之前,或者也許在幾分鐘之前,他肯定從一個房間沖到另一個房間,猛力把房門推開關上,暴跳如雷卻又難以置信,心裡不停地咒罵。

     上了樓梯之後,萊拉轉身面對着他。

     “她不想這麼做,”她說,“是我逼她的。

    她沒想過要走……” 萊拉沒有看見拳頭打過來。

    這一刹那她還在說話,下一刹那她就四肢着地,眼睛放大,滿臉通紅,喘不過氣來。

    就好像一輛轎車全速撞上了她,被撞中的地方正是她那柔軟的小腹。

    她意識到她把阿茲莎丢下了,阿茲莎正在哇哇大哭。

    她再次試圖呼吸,卻透不過氣來,隻發出一絲嘶啞的聲音。

    鮮血從她嘴角冒出來。

     然後她的頭發被拖住了。

    她看見阿茲莎被擡高,看見她的涼鞋掉下來,她那雙小腳不停地踢動。

    萊拉被扯下一些頭發,痛得眼淚直流。

    她看見他一腳把瑪麗雅姆的房門踢開,看見阿茲莎飛到床上。

    他松開了萊拉的頭發,她感覺到他的鞋尖踢到了她左邊的屁股。

    她痛得号哭,他砰地把門關上。

    一把鑰匙咔嗒、咔嗒把門鎖上。

     阿茲莎仍在放聲大哭。

    萊拉身體蜷曲,躺在地闆上,費力地喘息着。

    她雙手撐地,爬向躺在床鋪上的阿茲莎。

    她伸出手去抱她的女兒。

     樓下,毆打開始了。

    對萊拉而言,她聽到那些聲音是一種機械的、習以為常的程序的聲音。

    沒有咒罵,沒有哭喊,沒有哀求,沒有突然的大叫,隻有對稱的毆打與被毆打,隻有某種僵硬的東西反複擊打肉體的撲撲聲,某件東西、某個人砰地撞上牆壁的聲響,伴随着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萊拉時不時聽到奔走的腳步聲,一陣無聲的追逐,家具被掀翻,玻璃摔裂成碎片,然後撲撲聲再次響起。

     萊拉抱起阿茲莎。

    阿茲莎失禁了,一陣溫暖從萊拉前面的裙子向下傳開。

     樓下,奔走與追逐終于結束了。

    傳來一陣木棒不停地拍打着牛肉的聲音。

     萊拉搖晃着阿茲莎,直到那陣聲音結束,當聽見紗門嘎嘎打開又砰地關上時,她把阿茲莎放到地上,從窗戶窺望出去。

    她看見拉希德抓住瑪麗雅姆的脖子,拖着她穿過院子。

    瑪麗雅姆光着雙腳,彎下了腰。

    他的手上有鮮血,瑪麗雅姆的臉龐、頭發、脖子和後背之上都有鮮血。

    她的襯衣前面被撕開了。

     “對不起,瑪麗雅姆。

    ”萊拉對着玻璃窗哭了起來。

     她看見他把瑪麗雅姆推進工具棚。

    他走進去,拿着一根鐵錘和幾條長木闆走出來。

    他關上了棚屋的雙層門,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把鎖頭鎖上。

    他用手推了推門,然後繞到棚屋後面,搬出一把梯子。

     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