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殿沙丘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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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常用,但通常結果非常好。

    侍祭可能會因此被震懾得情緒十分激動,然後就可以教她們如何處理情感的過度反應。

    與恐懼相比,默貝拉似乎更像是被激怒了。

    非常好!現在到了需要小心謹慎的時候。

     “你抱怨說你的教育進度太慢了,”歐德雷翟說,“你的教育一直是按照我們認為最符合你需要的進度進行的。

    我們給你選的關鍵老師都是穩重型的,沒有一個是沖動型。

    我的指示很明确:‘不要一下子給你太多的能力。

    不要一下打開能力的閘門,那種洪水般的力量也許不是你能處理的。

    ’” “你怎麼知道我能處理多少?”她仍然怒氣沖沖。

     歐德雷翟隻是笑了笑。

     歐德雷翟一直不說話,默貝拉卻顯得慌了。

    她是不是在大聖母面前出醜了?何況邊上還有鄧肯和其他那些人。

    太丢人了。

     歐德雷翟提醒自己,讓默貝拉過于關注自己的脆弱并不好。

    那麼做對于現在的情況來說将是個糟糕的策略。

    沒必要激惹她。

    她的感覺敏銳、準确,能将自己融入當時情況所需的狀态中。

    她們擔心,這可能源于驅動她的那種動機:即總是去選擇阻力最小的那條路。

    不能這樣。

    現在就讓她誠實、完滿!這是貝尼·傑瑟裡特教育的終極工具。

    是将侍祭和老師捆綁到一起的經典技巧。

     “我會陪你一起度過香料之痛。

    如果你失敗了,我會很悲痛。

    ” “鄧肯呢?”她眼裡有淚光閃爍。

     “如果有他能幫上忙的,我一定會允許他幫助你。

    ” 默貝拉擡頭看向那一排排座位,有那麼一小會兒,她的目光鎖定了艾達荷的雙眼。

    他微微擡起手,而塔瑪拉尼将手放在他肩膀上,制止了他。

     她們也許會殺了我的摯愛!艾達荷想。

    我難道必須坐在這裡眼睜睜看着這一切?但歐德雷翟剛才已經說過允許他提供幫助。

    現在已經無法再阻止這件事。

    我必須信任達爾。

    可是,衆神在下!她不知道我的悲痛有多深,如果……如果……他閉上了眼睛。

     “貝爾。

    ”歐德雷翟的聲音裡有種舍棄感,仿佛刀刃般鋒利又脆弱。

     貝隆達拉着默貝拉的胳膊,領着她上了桌子。

    桌子輕輕動了幾下适應着她的重量。

     這是真正的墜落之路。

    默貝拉想。

     她隻是稍稍感到似乎有人在她身上系上了帶子,四周也有人在活動着,在有目的地做着什麼。

     “這是常規操作。

    ”歐德雷翟說。

     常規?默貝拉憎恨變成貝尼·傑瑟裡特必須做的這些常規操作,所有那些學習、聽講、對監理做出的回應,等等。

    她尤其厭惡強制限定那些她認為該是合格的反應,但在那些眼睛的注視下是不可能逃脫這些限制的。

     合格!多麼危險的詞。

     這種認識正是她們所搜尋的。

    正是她們的侍祭需要擁有的能力。

     如果你感到厭惡,那就做得更好。

    把你的厭惡當作指引;精準定位你所需要的,然後以它為導向。

     她的老師們如此直接地在她的行為中看到了這種事實,多麼偉大的一件事!她也想要這種能力。

    哦,她太想要了! 我在這方面必須做到優秀。

     這是任何尊母都可能會嫉妒的事情。

    她看到自己突然有了雙倍視野:貝尼·傑瑟裡特的和尊母的。

    一種令人膽寒的洞察力。

     有一隻手觸碰她的臉頰,動了動她的頭,然後拿開了。

     責任。

    我就要學習她們說的“一種新的曆史感”。

     貝尼·傑瑟裡特的曆史觀讓她着迷。

    她們怎麼看到多重過去的?是沉浸在更宏大的時間表裡的某種東西嗎?想要成為她們中一員的誘惑力充滿了全身。

     這就是我學習的時刻。

     她看到一個口腔注射器在她的嘴部上方就位,貝隆達的手掌控着它。

     “我們的聖杯就在我們的頭腦之中。

    ”歐德雷翟說過,“如果它為你所有,要小心對待它。

    ” 注射器碰到了她的唇。

    默貝拉閉上雙眼,感覺到有手指打開了她的嘴。

    冰冷的金屬觸碰到她的牙齒。

    記憶中歐德雷翟的聲音響起。

     避免過度。

    矯枉過正,你就會永遠面對一團糟的狀況,會總是覺得有必要去糾正一下,再糾正一下。

    會搖擺不定。

    極端狂熱往往會創造出搖擺不定。

     “我們的聖杯。

    它具有線性的特性,因為每個聖母都裝載着同樣的意志。

    我們要一同讓它永久傳下去。

    ” 苦澀的液體湧進她的嘴裡。

    默貝拉痙攣性地吞咽了下去。

    她感到有股火焰從喉嚨直燒到胃裡。

    除了燒灼感沒有痛苦。

    她在想這是不是就是極限了。

    現在她的胃隻感覺溫暖而已。

     慢慢地,如此緩慢,以至于過了幾秒鐘她才意識到,這種溫暖在向外流出。

    到達她的指尖時,她感到全身開始痙攣。

    她的背劇烈彎起,以至于整個人滾下了墊着的桌子。

    有什麼柔軟卻結實的東西取代了嘴裡的注射器。

     聲音。

    她聽到了,也知道人們在說話,但分辨不出是什麼話。

     她集中注意力仔細聽着各種聲音,這時,她意識到她失去了與身體的聯系。

    在某個地方,她的身體在扭動翻滾着,伴随着痛苦,她已經不再是其中的一部分了。

     一隻手碰到了另一隻手,然後緊緊地握住。

    她認出了鄧肯的觸碰,接着突然感受到了她的身體和痛苦。

    伴随着每次大口的呼氣,她的肺都痛苦萬分。

    吸氣的時候卻沒有這種感覺。

    然後她的肺似乎變得扁平,再也不能充分鼓起了。

    她在肉體内的存在感變成了一條細線,這條線曲折穿行過許多人。

    她能感覺到周圍的其他人,有太多的人,多到這間小小的環形場地根本無法盛下。

     另一個人類飄進視野。

    默貝拉感覺自己在制造廠飛船内……在太空中。

    飛船很原始。

    有太多的手動操控裝置。

    還有太多閃閃發光的指示燈。

    一個女人在操控着,她身材嬌小,身上浸着汗漬,顯得不太整潔。

    一頭長長的棕發用發簪綁了起來,發簪上更淺色的縷縷發絲垂在她窄窄的臉頰上。

    她隻穿着單衣和一件紅、藍、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