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殿沙丘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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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你沒想過,要是事情不這麼發展,就更好了嗎?” “不管怎樣,已經發生了,想也沒用。

    ” 完全是宿命論。

    他從來也沒想過她會相信這個。

    是尊母的改造還是貝尼·傑瑟裡特的傑作? “你隻是給她們的儲備庫裡又添了個有價值的後備力量而已。

    ” “沒錯。

    引誘者,她們這麼叫我們。

    我們負責招募有價值的男性。

    ” “你招募了。

    ” “可以這樣說,如果按投資算,我償還的已經超出很多倍了。

    ” “你知道聖母會怎麼看這件事嗎?” “别大驚小怪的。

    ” “那你準備好對斯凱特爾‘做工作’了? “我沒那麼說。

    尊母不征求我的同意直接讓我做事。

    聖母需要我,也想這樣利用我,但我的價格她們也許出不起。

    ” 那一刻他隻覺得喉嚨發幹,說道:“價格?” 她嗔怪地瞪着他:“你,你就是我要價的一部分。

    不能對斯凱特爾做工作。

    她們自稱坦誠,那就要說清楚到底為什麼需要我!” “小心,我的愛。

    她們可能會告訴你的。

    ” 她轉過身,用那種很像貝尼·傑瑟裡特的眼神望着他:“恢複特格的記憶又不帶來任何痛苦,你打算怎麼做到?” 該死!他剛慶幸躲過了這個錯誤。

    最後還是無處可逃。

    在她的眼裡,他能看出來她猜到了。

     默貝拉确認了這點:“既然我不會同意,我确信你是和什阿娜讨論過了。

    ” 他隻能點頭默認。

    他的默貝拉在姐妹會的路上走得很遠,比他原來想的還要遠。

    她知道他的多重死靈記憶是如何通過她的銘刻得到恢複的。

    他突然把她當作了聖母,為此他真想号啕大哭。

     “這怎麼就讓你和歐德雷翟不一樣了?”她問道。

     “什阿娜本來接受的就是成為銘者的訓練。

    ”話說出口,他自己都覺得空洞無力。

     “和我的訓練不一樣?”她這是在指責。

     他胸中的怒火被點燃了:“你更喜歡經曆香料之痛?就像貝爾一樣?” “你更想看到貝尼·傑瑟裡特一敗塗地?”她的聲音甜美、溫柔。

     他聽出了她語調中的距離感,仿佛她已經退回到了姐妹會冷漠的觀察姿态中。

    她們在讓他可愛的默貝拉凝滞!不過還是能感受到她本身的活力。

    這種感覺讓他撕心裂肺。

    她散發着健康的氣息,尤其是有孕在身,就更顯得如此。

    她活力四射,對生活有無限的熱情。

    這種活力與熱情讓整個人都像發着光一般。

    而聖母們會剝奪這一切,她們會熄滅這活力之光。

     在他關切的注視下,她變得安靜起來。

     絕望中,他在想他還能做什麼。

     “我本來希望最近咱們能彼此更坦誠些。

    ”她說。

    又一個貝尼·傑瑟裡特式的試探。

     “我不贊成她們的很多行為,但我不懷疑她們的初衷。

    ”他說。

     “如果我能活過香料之痛,就能知道她們的初衷。

    ” 他全身都僵住了,腦海裡突然意識到她有可能熬不過去。

    沒有默貝拉的生活?他簡直難以想象那種心被掏空的感覺。

    在他過往的衆多生命中沒有任何事可以與之相比。

    不知不覺中,他伸出手,愛撫着她的背。

    她的皮膚柔嫩又有彈性。

     “我太愛你了,默貝拉。

    這是我的‘香料之痛’。

    ” 他的觸碰讓她情難自已,顫抖起來。

     他發現自己沉溺在多愁善感的情緒中,累積着悲傷的畫面,直到他記起一位門泰特老師的話:“無節制的情感消耗。

    ” “溫情與多愁善感的區别顯而易見。

    在路上避免殺死某個人的寵物,這是溫情。

    如果你為了要避開寵物殺死行人,那就是多愁善感了。

    ” 她拿起他愛撫她的手,把它放到了自己的唇上。

     “語言加上身體,勝過二者任何一個。

    ”他低語着。

     他的話讓她又陷入噩夢中,但這次她帶着複仇之心,她已經清楚語言即工具。

    她對這段體驗充滿了特别的憧憬,滿心要對自己剛才的表現自嘲。

     就在她要驅散噩夢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還從沒見過尊母自嘲。

     她握着鄧肯的手,低頭望着他。

    他的眼睑閃過一絲門泰特的樣子。

    他能意識到她剛剛經曆了什麼嗎?自由!再也不被囚禁,被她的過去驅趕到無處可逃了。

    從她接受自己成為聖母的可能性以來,這是第一次,她瞥見了其中的意味。

    對此她感到敬畏又驚駭。

     沒什麼比姐妹會更重要的? 她們說起誓言,比監理在侍祭入會時說的話更神秘。

     我對尊母的誓言隻是話語,但對貝尼·傑瑟裡特的誓言絕不再隻是話語。

     她記起貝隆達曾咆哮着說過,選擇外聯人員時看重的是她們的說謊能力。

    “你會是另一個外聯人員嗎,默貝拉?” 誓言不是用來打破的。

    那多麼幼稚!就像校園裡的威脅:如果你食言,我就食言!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完全沒必要擔心誓言。

    更重要的是在她的内心找到自由的源頭。

    那裡的事情總會有傾聽者。

     她把鄧肯的手捧起來貼着自己的嘴唇,低語着:“她們在聽。

    哦,她們在傾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