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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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麼可怕和厲害嗎?而且這些傳聞又都是從哪兒來的,老百姓又是如何知道的?就像這提拔升官,就像這大中企業的資金周轉問題,其實,最知底細的往往隻有領導們,如果要傳出什麼新聞的話,那也隻能是從某些領導的嘴裡傳出來的,看來隻有某些領導們才是始作俑者!是他們在制造着社會的仇恨,同時也在煽動着社會的仇恨!像這樣的一些所謂的領導,其實比敗家子更壞,比蛀蟲更具危害性,人人都應起而誅之! 張華彬似乎并沒有理會到李高成的情緒,繼續不動聲色地說着: “其實,這一切根本就是他們有意識地想象出來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隻要稍一調查就立刻會清清楚楚。

    1995年的貸款,是中陽紡織集團公司的一筆救命款,是國家在千難萬難的情況下硬性給劃撥出來的,像這樣的貸款,就等于是一條高壓線,任何人都不敢随意在上面做手腳的。

    省長、省委書記,都在批件上做了最強硬的批示。

    這一點你也是清楚的,而且你也一樣在上面做過批示。

    尤其是這筆貸款也得到了國家銀行的同意,也同樣是符合當時國家的政策的。

    試想,又有誰敢把這樣的一筆貸款拖延幾個月才批下來?據我們了解,這筆貸款是在1995年的8月25号批下來的,真正到位,也就是說,公司真正擁有使用權的時間是在1995年的9月10号左右,當時全國範圍的新棉根本就還沒有上市,所以,也就根本不存在資金不到、合同作廢的問題。

    我們這會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說,他們根本就是在給你撒謊。

    其實也用不着多說,這個問題隻要一查就清楚。

    還有一點你大概并不清楚,在這筆款已經到位後的兩個月裡,也就是在中陽紡織集團公司最最關鍵的兩個月裡,中紡的領導當時在崗的隻有副總經理馮敏傑一人,其餘的主要領導,有一個去了新疆,參加一個什麼大型企業市場理論研讨會,然而卻前前後後一共用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回來後又去了敦煌,去了蘭州,而且還帶着自己的老婆。

    另外的幾個領導,一個由總經理郭中姚帶隊,去了美國;一個由公司黨委書記帶隊,去了香港、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

    而且都借機讓自己的老婆也跟着出了國,除了郭中姚沒有老婆外,沒有一個領導的老婆沒出過國的。

    他們給你彙報時可能會說,他們從來也沒有帶着自己的老婆一塊兒出過國,這正是他們玩弄的一個小花招。

    是,他們并沒有自己帶着自己的老婆出去過,實際情況是,這個領導出國時帶着那個領導的老婆,那個領導出國時,帶着這個領導的老婆。

    比如,陳永明他們出國時,人員裡頭就有副總經理吳銘德的老婆;而陳永明的老婆則跟着郭中姚和吳銘德一塊兒出了國。

    他們欺騙上級、欺騙群衆,尤其是對國家的這樣大的一個大型企業毫不負責,而如今卻把這一切全都推在了别人身上。

    你讓人問問他們,1995年9月份、10月份他們都到哪裡去了?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到全國各地采購棉花去了?正因為他們一個個地出國的出國,遊玩的遊玩,才延誤了棉花的采購期,直到他們一個個回來後,才匆匆作出決定,抓緊時間采購棉花。

    但那時棉花已經大幅度漲價,而且各地的棉花也已經被采購一空。

    惟一可以說自己采購過棉花的就是分管供銷的副總經理馮敏傑。

    他當時并沒有出國,但也沒有采取任何措施訂購棉花。

    據他給别人說,他不能負這個責任,這麼大的事情,他不能一個人作出決定,這能成其為理由嗎?所以有人就說了,在這件事情上,馮敏傑的問題更大。

    第一,他是分管供銷的副總經理;第二,他是留守的最高領導;第三,他當時完全有權力進行決斷的,但他卻什麼也沒做。

    惟一做的就是讓班子集體作出決定,從幾乎不産棉花的江西的一個縣份買回了兩千多噸劣質棉花。

    也許這一切正是馮敏傑故意設下的一個圈套,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讓你們每一個人都說不出他什麼來。

    是你們出國去了,憑什麼怨我一個。

    其實,那一次真正出國考察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公司現任的總工程師高雙良。

    ” 李高成原來還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聽到後來,就漸漸地僵在了那裡。

     怎麼會是這樣!這件事情應該是一查就會清楚的,他感到張華彬不可能在這麼大的事情上給他說假話。

    但如果張華彬說的是真的,或者最終查清這确确實實都是真的,那麼,昨天他所有的感覺就都是錯的,結論隻有一個,那就是公司的領導們徹頭徹尾地欺騙了自己!怪不得昨天在彙報這個問題時,是由馮敏傑來彙報的,其他的人,包括總經理郭中姚對這件事全都在保持沉默。

    雖然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但有一點大概是立刻就可以證實的,那就是在1995年的9月、10月份,公司的絕大多數領導都在國外,都在旅遊和觀光!而且全都拐彎抹角地把自己的老婆鬧了出去,卻一個個都信誓旦旦地說他們從來沒有帶自己的老婆外出過!他們真會幹! 稍稍輕松了一些的心情不禁又沉重了起來。

    昨天聽了公司領導的彙報,多多少少讓他松了一口氣,他當時最大的一個感覺就是覺得中紡的領導班子至少在經濟上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而隻要在經濟上沒什麼大的問題,那麼,其他的問題就都是另一個範疇的問題了。

    也就是說,他們不會,也不可能會陷到政府正在不斷嚴厲打擊的對立面去,他們同工人們的矛盾,也就不可能成為敵我矛盾。

    在市場經濟裡,人們最難過的恰恰就是經濟和金錢這一關。

     “李市長,還有一件事,你可千萬别相信他們呀。

    ”現任總工程師高雙良這時輕輕地對他說道。

     “什麼事?”李高成好像有點不由自主地問了一聲。

     高雙良個子不高,眼睛不大,卻戴着一副寬大的深度近視鏡。

    他說話聲音壓得不高不低,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極為謹慎小心的人。

    聽到李高成問他,趕忙小心翼翼地回答說: “他們說的那些搞什麼合資的事,以我個人的看法,都隻能是個設想。

    截至目前,他們吵吵着要同尼日爾、尼日利亞進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