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涉放蕩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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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裡(我覺得此話在理),雇一個“小妞兒”,把她打發到食具貯藏室裡,讓她洗盤子,是必要。

    我說,這個青年女子的酬勞是多少呢,克拉普太太說,她說十八個便士。

    我說,可以,于是這就算說定了。

    克拉普太太說,好啦,現在談談吃什麼吧。

     以前給克拉普太太砌廚房爐竈的那幫工匠沒有遠見,如今那爐竈除了炖一炖土豆燒排骨,别的什麼都弄不成,就是一大明證。

    至于說魚煎鍋嘛,克拉普太太說,得!要不你下廚房親自看那地盤?她這話算是說到家啦。

    我要下廚房親自看一看?就算我去看了,我能看出什麼來呢,我不打算去,并且說,“那就别魚不魚的啦。

    ”可是,克拉普太太又說啦,“别說這種話;時下牡蛎當令,幹嘛不做一道燒牡蛎呢?”這樣一來,這道菜就算定了。

    這樣,克拉普太太說,她就可以把精力集中在土豆上,并親眼看着把幹酪和芹菜這兩道菜做好。

     我照着克拉普太太的主意辦。

     這些工作完成後,我又在考文特花園市場上買了點兒甜點心,在附近一家酒類批發商店訂購了一大批貨。

    下午回到家,食具貯藏室裡瓶酒排列成一個方陣,其數量之多(盡管因為丢失了兩瓶酒,使得克拉普太太很不自在),都吓了我一跳。

     斯蒂爾福思的朋友,是格蘭傑和馬卡姆。

    他們都是活潑的小夥子;格蘭特看上去比斯蒂爾福思大幾歲;馬卡姆很年輕,依我看,不過二十上下。

    我發現,馬卡姆每次談到自己,總是用不定人稱“一個人”。

     “一個人在這裡過得很好,考波菲爾先生。

    ”馬卡姆說道。

     “這兒的地勢不錯,”我回答說,“房間也很寬敞。

    ” “我希望你們都吃好。

    ”斯蒂爾福思說。

     “說實話,”馬卡姆回答,“倫敦這地方特别提人的胃口。

    一天到晚老感覺餓。

    一個人得不住嘴地吃呀,吃呀。

    ” 開始我還有些忸怩,感覺自己太年輕,不配主持宴會,因此開宴的時候,拉斯蒂爾福思坐了首席,我坐在他的對面。

    每道菜都美味可口;酒也開懷暢飲;大家談笑風生,歡樂氣氛沒有停歇。

    宴會進行中,我沒能盡到地主之誼,因為我的椅子沖着門口,我看到那個年輕人不時走出室外,随後他的影子映在門口的牆上,嘴對着酒瓶子,所以我的注意力也就被他吸引去了。

    那個“小妞兒”也同樣給我帶來不安,這倒不是因為她玩忽職守,而是因為她打爛了盤子。

    她天生愛打聽别人的事,不按照對她的指示待在食具貯藏室裡,不斷向室内偷看我們,我發現之後,有幾次腳踏在擺在地上的盤子上,踩碎了。

     話說回來,這些算不了什麼,在宴會的這一階段,發現那個年輕人口不遮言,我便私下讓他去找克拉普太太做伴,同時也把“小妞兒”打發到地下室去,他們一走,我便盡情享樂了。

     我開始活躍起來,聒聒不休。

    我聽到自己的笑話和别人的笑話都縱情大笑;斯蒂爾福思沒把酒按規矩傳遞,我就大喊大叫,要他遵守秩序;要和他們一同去牛津的話,公開宣布,像這樣的宴會我準備每周來一次,如有變動,另行通知。

     我一直折騰下去,我建議為斯蒂爾福思的健康幹杯。

    我說,他是我最親愛的朋友,是我少年時期的保護人,壯年時期的伴侶。

    我說,能為他的健康幹杯,我覺得高興。

    我說,他的恩情我終生難報,我對他的羨慕無法表達。

    我結束時說,“讓我們為斯蒂爾福思祝福!上帝保佑他!嗚啦!”我繞過桌子,跟他握手,碰破了酒杯。

    我對他說,“斯蒂爾福思你是我一生中的指路明燈。

    ” 我折騰下去,突然發現有人正在唱歌。

    是馬卡姆,他唱的是,“當一個人心情抑郁的時候”。

    他唱完之後,提出要為“女人!”祝酒。

    我反對他這個建議,我說,那不能算是含有敬意的祝酒詞,在我家裡,除了“夫人”、“小姐”,不準用别的詞兒。

    我同他争得面紅耳赤,因為我看見斯蒂爾福思和格蘭傑在笑我——他說人不能受别人的指使。

    我就說,人得受别人的指使。

    在我家裡,任何人永遠也不能受别人的侮辱,因為在我這個家裡,家庭守護神是神聖的,敬客原則是至高無上的。

    他說,承認我這好,是無損于“一個人”的尊嚴的。

    我聽了這話,舉杯向他祝酒。

     我們大家都在抽煙。

    我一